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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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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守在门口的两位武士对着急步而来的花挍抱拳一礼,为他推开了门。

花挍点点头,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而入,而跟在花挍身后的几名武士也都自觉的往着两边分站,和这间院子里的其他武士一样,安静地站立。

一步踏入,屋子里的东西抬眼就能看个大概。

这间屋子与平常的建式不同,第一眼看的时候,最先会注意到的是它有一个撮尖的圆顶,其次再是环状的白石墙。与着正门相对的,是这间屋子的后门,前后都铺设有石板小道,是离开这被高墙围起来的院子仅有的两条道路,而这间院子也不小,前后左右都有两三丈左右,除了石道和草地,别无他物,只有正中一件圆墙尖顶的屋子,此时除了在门口守卫着的武士,石道上和墙角院门边都有武士站守,完完全全地戒严了这里。

屋子里宽阔的想象,而又只在正中有一张大圆的木桌和十数把的高椅,以及十数盏高脚的灯架,除此毫无其他的摆设,单调到了极致,可看着全是由灰褐的云石铺就的光滑地板,分明又奢华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差不多已是午末未初的时候,高艳的太阳从小半圈的正方格窗斜照进来,映的灰褐的云石地板发亮,只是这光也只能照亮窗前一丈的地方,一丈的光影,比起这间宽阔的屋子也不过是小小的一角,根本照不透这间暗淡的屋子。

围着圆桌的高椅粗略一眼差不多又十六七八张,却只有七八人落座。

花挍走到其他人刻意围出来的首位,放下手中的纸笔后,环视几人一眼落座,“只有你们五个人了么?”

花挍一旁的人左右看了几眼后,凑近着说,“自从去年国师带走了两个外,司里就只有十个一等了,前几个月又因为秦林之事去了三个,石珞原上又去了两个,目前司里能来的只有他们五个一等司武了,而且都来的急,手上都还有着要事。”

花挍叹了叹气,手在光滑的木桌上轻轻叩了几下,“我相信你们几位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召你们前来,说句实话不是紧急的事,司里也不会同时把你们都召集过来,除了华龛和虎屋......你们三围也应该都了解了十九的晚上发生了什么吧?”

“大掌大人,”短暂的沉默后,右侧的一位武士往前探了探身子,右手的肘搁在桌上,“虽然我知道这几日城中有人已经在尽力的封闭消息了,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我回来不过三日,可每日都要听人说起天雷不下十次,还有......在城南的人们总是说起那一夜听到的诡异叫声。”

花挍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一说最新知道的消息。”

“各位,”花挍左右地看,“目前至少知道的是,这一次的主谋,又是一位黄泉教的教宗,以及教宗的四位从者,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能确认的是,他们这一次,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物而来。”

“那么就是单纯的为了......为了杀人?或者说还是引起动乱?”左侧的一位武士背靠着高椅,手支着下巴地猜着。

“的确,”花挍没有否认,“这几天查算下来,当晚死去的人,至少也上了百数。”

“有这么多?”几位挎着刀一身革甲的司武们的心同时颤了一下,紧皱起了眉。

“这还不止,”花挍翻着手上那一叠泛黄的纸,低头接着说,“算上之前的那些无头凶案,应该有两个百数,而且这些天听巡北司来报,人虽然没有怎么死了,但是命案却没有断过,往后的几天,一直到我们彻查整座天武城为止,我想这一切的异常都还不算完。”

“命案?”还是花挍右侧的那位武士,“花老大,我知道这些也是紧要的事情,可是和黄泉教的教宗比起来,后者难道不是我们才最应该关心的事吗?”

“华龛?”右侧的武士看向身旁一位后仰着头闭目养神的武士,接着问,“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上一次出去,不就是为了黄泉教吗?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仰头闭目养神的武士眼也不睁开,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知道。”

“封以,稍安勿躁,”花挍还是头也不抬,“往往看似不着边际的东西,实际上却可能和你有着天大的联系。”

“意思是这一切......”左侧的武士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猜着说,“都是黄泉教之辈在作怪了?”

“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山雨欲来,一切皆是来自一阵不可言状的风。”说话的武士留着短短的胡须,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穿一身旧的已经能看得见起皮了的革甲。

这位武士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他,谁也不接他的话,于是屋子里便有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其他人还在左右交换着眼神的时候,花挍已经放下了手里翻出来的一张纸在桌子上,细看着的时候,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

“虎屋,”最后还是他最先开了口,“你想的什么我知道,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具体的猜测可以直说出来,现在可不是你感慨的时候。”

“风吹沙起,”左侧的武士似乎在名为虎屋的武士的话中领悟到了什么,“想要平息局面,需要先让风止,北畤山上的武选才告落一个月都还不到,城里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乱事,我猜这背后,并非都是巧合。”

“龙长你说的不算错,至少在我看来,这些也都并非是巧合,”花挍点点头,“也就是上个月末这个月初,巡北司那边就开始上报来有官吏暴毙的案子来,虽然死法无外乎醉酒溺水,毒蛇,坠楼而死等等,都是意外的死法,可......太频繁了,而且还有些人惨死在街上或者屋中,城中东西南北几个案事府都有接到报案,现在都还是一阵头大。”

“所以说呢?”右侧被叫做封以的武士追问着答案,“这些都是黄泉教的人干的了?”

“黄泉教之辈九流三教,干出这些来完全不意外,”花挍看了封以一眼,“不过不会都是这么拐着弯来,他们那一群亡命之徒,想杀人都喜欢刀拳下的痛快,而且直来直去,可不会这么蹑手蹑脚。”

“就是说还有其他的人,其他的势力?”封以皱着眉。

“虽然说还不能完全这么说,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花挍埋头下去扫了几眼,抬头起来看着封以,“是。”

“谁?”封以沉默了一下,语气冷冷地,“城里的?还是城外的?”

“不知道,”花挍摇摇头,“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我想我们城里城外都不能忽视。”

“各位,”花挍抬起头,扫过每一个人,言语郑重,“我知道各位都是百人敌的武士,做起事来傲然睥睨,只有那么一些人能够入你们的高眼。但是,这一次我相信各位已经意识到了所面对的人是谁了,要知道就是黎将军,那一夜后也受了很重的伤,我希望各位能像面对黑妖那样让人悲观的东西那样打起百倍的精神来。”

花挍顿了顿,“你们武士不是常说吗?刀剑斩人,也必将斩己,你们都知道,就是这几年,东西南北都愈发的不安生了,虽然还没有消息,但可以说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司武了,我希望各位不要轻易地就丢掉了性命。”

“那么,”这次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武士,“人呢?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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