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剑红刀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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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雷电声中夹杂着轰隆仿佛地陷一般的响声,间还有某种野兽或愤怒或痛苦的嘶鸣声。
天上的星依旧明亮,从云缝中直递下来的星光依旧照耀在离叶白柳不远处的地方,琴院那高过两人的墙遮蔽了他的视线,于是除了声响和那道星光,他什么也无从知晓,而且听着那些让人紧张的声响,似乎还在远离,背着他这个方向而去。
唯一能猜到的,是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对战,两种同样强力的力量在毫不收敛的对冲着。
年轻将军的离去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白柳所在的这间琴院才刚刚恢复到安静,雷电怒吼的声音便再次爆发了出来。
叶白柳长口长口地吸着气,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力量再度在他虚弱的身体里游走了起来,但身体上的痛楚还是强烈,那皮肤被撕裂的感觉,那仿佛被火焰灼烧的感觉,整个人此刻感觉就似乎是一捆被无数刀砍过、又被火焰焚烧过的扎草假人一样的破败。
叶白柳活动着脖子,心下也忍不住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老实说这在他从北江回来后,已经是第二次受到如此的重伤了。不过是短短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已经两次受到了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濒死的伤势了,明明是风日宜人的地方,又是一国最为繁盛安定的城,却似乎还要比北江的禁地那个荒寂地方还要要人的命。
他依靠着感觉,在一处碎石和黑土堆积起来的石堆下挖出了那把还未有淡去颜色的长灵刀,和他因为挖掘而粘上湿润的黑土一样,灼红的长刀上也粘黏着黑色的泥土,只是在一阵嗤嗤的低响声中,这些粘黏在刀上的黑泥很快变得干黄,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干干巴巴沙子一样的从刀上掉落了下去。
也不知道叶白柳是从哪里来的想法,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灼红的刀刃,在理智上,他是知道人手应该要远离这灼热而危险的高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隐约却知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触摸一下罢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而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疯了。
随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地靠近,直到最后触摸上,他的身体上始终都没有躲避出去的本能。果然和他心底下那股隐约的感觉一样,这长灵刀上的灼热,对他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
他用手指掸去没有掉落干净的干泥,能够在几个呼吸间就烘干黑泥之中的水分的高温对他来说不过是刚刚好的温度,甚至令他感到舒适。虽然此时他的身上可以说已经是伤痕累累,伤口上的血迹也还未彻底凝干,但灼热的刀并没有在他的手上留下烧烫的新伤。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仍旧无力垂坐在地上的老人在这个时候开口,他无力地笑了笑,言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嘲弄,“难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吗?老人因为法术而失去了力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老人,虚弱,迟钝。难道杀死一个真正的老人,对你们这些武士来说,有失尊严吗?”
叶白柳扭头看向老人,打量了一会,把手中的长灵刀虚空挥舞了几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有杀人的习惯,不过如果你真的罪无可恕,自有国律来斩你。”
“斩我......”老人似乎是被叶白柳的话逗笑了,“有罪?国律?嘶嘶嘶,什么叫有罪?我又有什么罪呢?”
老人缓缓地看向叶白柳,“年轻人?你知道吗?知道我有什么罪吗?”
叶白柳茫然地看着老人,皱着眉,似乎是因为老人地发问而陷入了思索之中。
“嘶嘶嘶,”老人低低的笑声中又多了几分得意,“所以,你看,你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罪,怎么就罪无可恕了呢?”
“杀人偿命,”叶白柳有力地说,“如果那个男人说的不错,今夜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敢说不是吗?杀人偿命,这难道不是一个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吗?”
“啊,”老人点头,“这倒是说的不错,不过,孩子,你看见我杀人了吗?”
叶白柳皱了皱眉。
“嘶嘶嘶,”老人见叶白柳不到,低低地笑,“怎么样,这也算我的罪吗?孩子?我的手上并没有沾染鲜血啊。”
“这还不算么?你知道今夜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为你的意愿而死去?”叶白柳低了低眼后,抬眼看着老人问。
“无辜?”老人再度嘶嘶嘶地笑,“你又怎么知道无辜呢?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声色犬马的人,他们的手上可染着比我还要多的鲜血呢,而且还更令人不齿呢。”
“比如呢?”叶白柳并无意于这样的谈话,他忍不住地翻翻白眼,在院子里走动了起来。
“好吧,比如,”老人却意犹未尽,“就比如......方才的那个人。”
“刚才?”叶白柳四处看着,随口接着问,防备着可能突然的危险。
“对,就是刚才,”老人抬头看着叶白柳,“你是不是认识他?”
“并不。”叶白柳看向老人,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年轻的将军。
“他叫黎和阳。”老人解释说。
从眼神上可以看出叶白柳的迷茫,显然他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老人笑着继续说,“我这么说你可能并不是很明白,我换一种说法吧,他是巫马黎的儿子,这样说,你应该会知道吧。”
叶白柳点点头。的确,巫马黎他是知道的,听夏扶荧说过他也是一个神武士,也是一国的大将军,是夏国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每当他们谈论起的时候,夏扶荧每次都是赞不绝口,总是毫不吝啬他的称赞。
“和你一样,也是神命加身的武士,”老人低头接着说,“不过,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如此年轻的年纪,竟然已经打开了神界,这是我的失算,不然不止于此,是我的错啊。”
叶白柳看着老人这一会又忽然的感叹和自责,没有打断老人的话。
“不过你说,”老人看着叶白柳,“他的手上是不是沾染了更多的鲜血?刚才他打开神界毫无忌惮地释放神力的时候,是不是毫无顾忌?不在乎这件院子里的其他人的性命?我们几个人的命不谈,你,还有那屋子里的人,他们的命也不顾看了吗?以正义之名,行强权之事,毫不在乎别人的性命,这不也算是有罪吗?”
叶白柳皱了皱眉,他对年轻的将军是不是没有顾忌自己的性命倒没有什么在意,毕竟是他自己要来到这里的,怪不了别人,只是......
“屋子里的人?”叶白柳往着琴屋废墟的地方瞥了一眼。
“是啊,屋子里的人。”老人点头。
叶白柳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没有开口。
老人见他陷入思考之中,笑容中便也有了几分得意的味道,似乎心底下的什么隐秘的盘算得逞。
“好了,老东西,”男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加入了进来,“说这么多废话,还不是想着法的要活命。”
叶白柳扭头,有些意外,“季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