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之灵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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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武低眼下去看了看刀身上亮起来的灵纹,确认了手中长灵刀的灵性已经被他这一下的敲击唤醒。
而此时在燃起的大火里,那具令人惊怖的残碎傀躯刚从大火里走出来。
它的全身都燃着火,有的地方甚至连身子皮肉都早已看不见了,而那黑气似乎就是支撑着它站立起来的根本,似乎灵魂,又似乎是撑衣的架子。
当它整个都暴露在人的眼前的时候,柏麓漓又在叶白柳身后探出个头出来探了一眼,又“啊”地一声缩了回去,抓着叶白柳腰带的时候更抓的用力了,同时也抖的可怜。
眼前的一幕说不出的让人害怕,是那种只能在一个恶戾的梦中才能得见到的恐怖画面。似乎......真的有什么鬼从燃燃的炼狱中走来了人世一样。
那人的右臂整个都没了,只有右肩剩下,可是此时也被火点燃了,皮肉焦卷,漏出了骨头出来,桂月看过去了一眼,锁死了眉头。那人失去的一条右臂,就是拜他的手笔。
而那人的左胸,也是整个都失去了,完全就是一个空空然的窟窿,司武收回看刀的眼睛,去到那人的身上,目光扫视过那人左胸的空洞,知道那是由他亲手射出去的火响箭所赐。
可能是因为火响箭的缘故,那人的小半张脸也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一半的嘴如今也被大火烧的露出了骨头来,叶白柳看向那人的喉间,发现被人留在那里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黑色的雾气支撑着它又缠绕着它,它有一半的腰也缺了,可是一条残破的腿却还连在它的身上,尽管黑骨肉燃,然而走出来的时候,却完全就跟着连着腰而用力没有什么两样。那黑色的雾气不染火,似乎血液一样的在它的身体里流动,完全的支撑起了这一副残破的躯体。
那人似乎因为走出大火而用尽了力气,此时身子微微地一起一伏,似乎在呼吸。而后它做起了一个蓄气和蓄力的动作,猛地张开了仅剩的半张嘴,吼叫了出来。
不同于之前听到的介乎哭,又介乎笑的嚎声,这一次,是听起来既刺耳而又尖利的吼叫声,声音之大,之刺耳,完全就是一个人在耳边卯足了劲气大声地尖叫。明明整个喉咙都烂了一半,却能吼出如此的刺耳的声音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来。
直到司武以刀背在左臂上的嵌了铁的护臂上拉出了同样尖锐的声音出来。
铁器拉出来的声音吸引到了那人的注意,它停止了咆哮,半个脑袋猛地盯向了司武。司武察觉到了杀气扑面,立时摆出了对敌的架势出来。
那人下一刻就扑向了摆出了架势的司武,除了抽出了长刀的司武,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唯独司武一摆手里的长刀,迎了上去。
这一动似乎龙虎出笼,肉眼可觉司武一身提起来的力量,一个人一步踏出的时候,却走出了野马奔腾的感觉出来。
而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虽然一身携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气,可是扑向那位司武的时候,却给人一种缺了力量的软绵绵的感觉出来,在司武那奔马的力量下,那人此时的扑击比起来就像是一张纸,又或是一张纱绵绵地掉落一样。
长灵刀自司武手里震鸣而出,刀身上两排十二个字的灵纹闪亮带除了长长的虚线出来,像极了细细的雷丝。
不过十数步的距离,刀过纸纱,几个呼吸的功夫相互攻伐的两人就已经错身而过。
司武虽然灵刀在手,却不走横攻直取的路子,他几步去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刀随着人走,脚下两闪,带着风,却是闪过,没有轻近那人的身前。
然而人虽闪过,刀却是欺身而过,司武的手上用力,腕硬的如铁,手中的刀锋横陈,闪身的同时已经是一刀当胸而过。
只是这一刀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斩中,司武在刀上凝聚了足以劈开金铁的力量,可是刀去刀过,刀上的力量却是始终都没有宣泄出去。
谁都看到了那一刀是从那人当胸而过的,可是只有操刀的司武自己知道,他这一刀虽中,却也是未中。如若真是说斩中了什么,倒像是斩中苍蝇那样无足轻重的东西。
那人剩下的半具躯体真的就像是看上去那般,真的是似乎碎纸拼接而凑起来的一样,一碰既碎,根本不能挡住刀上十分之一二的力量。
然而越是这样,司武便深知越是危险。
果然他的脚步才转过来,那人便似乎没事人一样地也回转再次扑了过去。它的动作之诡异,并不像是人那样转身之前需要扭腰发力,它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转身。
支撑着那具残破躯体的刀黑色雾气就似乎随风而来去一般,前脚还没有落地,整个身子就似乎青烟一般的被另一阵风给吹得回返,半颗的头颅诡异的回转,黑色的烟气拉长,那具残破的躯体被拉的完全散了,再无一丝的相连。
尖利的叫声再来,司武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只凭着之前一口提起来的气力再次迎上,举手一刀斩下。
可是状况突变。
尖利的叫声中,黑色的雾气真的就似乎风吹而散了一样,一卷而转,雾气一样分散了。
随着黑气的分散,那具原本就残败的傀躯便更加的残败了,整个身躯像是被彻底撕碎了的纸一样撕扯地碎裂了,随着黑色的雾气飞卷。
司武一刀挥出不中,再挥出一刀还是不中,两次呼吸的功夫,黑色的雾气就已经卷着把他给团团地围住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司武皱起了眉头,矮着身子左右地打量了起来。
叶白柳看着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想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却被人一下子拉住了。
这一下拉住他的,却是因为害怕而躲在他身后的柏麓漓。
叶白柳扭头回去,皱着眉担忧地背了一只手回去,握住了柏麓漓扯着他腰带的手。
“不用担心。”一旁的夏扶荧也注意到了叶白柳的动作,却是冷静地出言安抚。
叶白柳扭头看向夏扶荧,一脸的不解。
“虽然是险境......但杜行司的司武,”夏扶荧看着那团看不穿的黑雾说,“这应该还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