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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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是做什么买卖的?”第一个声音说。
“嘿嘿,我们这种人还能做什么......只是一点小本买卖而已。”说话的人笑得颇为猥琐。
已经入夜了,二楼的房间里。一天辛苦的跋涉,男孩已经累得入睡了,只有叶白柳还平躺在只是铺了一层稻草,和一张厚重的粗布棉毯的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楼下大厅里的低声私语挡不住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大兄就不要说这种的客套话了,这个时候来王域做小本买卖可不是血亏么?”楼下的私语继续,“不瞒大兄,我也是去天武城做生意的。”
“嘿嘿,真的只是一些小本买卖,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破店落脚了,”另一个声音说,“话说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知道这个时候来天武城的人除了来参加演武的,就都是些想要发财的商人了,可是去天武的人太多了,大生意也不好做的,听说以前为了一张纸都能抢的头破血流的。”
“我可能是比不上大兄的,也是小买卖,还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只是能吃口饱饭,想要发大财就不能了。”
“这么说的话,嗨......我们都是天生苦命的家伙了。同病相怜的好兄弟,能遇见就是缘分了,来,陪大兄我再走一个。”
“好,我就和大兄再走一个,这样也算是和大兄更有些交情了。”
接着就是两个瓷碗对敲出来的清脆的声音。
“啊......哈......没想到这个店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样子,酒水倒是不赖,和那描红楼的夏月春有的比了。”
“大兄还去过描红楼?那地方可是一个有名销金库啊!听说一晚上的功夫就能把你整个人掏空了,”第一个人的声音似乎也猥琐了起来,“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
“我只是去送东西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去跑腿的,不算什么的。”被称为大兄的男人这么承认着,只是略略高了的声音里却透着显摆的意思。
大厅里忽地沉默了一阵。
“大兄你......做的买卖难道是......!”第一个人的声音极力的压低着,微微的似乎还有一些的吃惊。
“大兄你难道做的是......要杀头的买卖?”他久久后才说出剩下的话来。
“唉,不是,不是,”被称为大兄的男人忽的有些慌神地一叠声地否认着,“我做的买卖你可以说见不得人,但你绝对不能说这是犯法的买卖。你知道吗?我是一个老实的人,年年的税都是上交齐了的,一年到尾都活得很自在,犯法的事我可是没有理由去做的。”
“那大兄你......?”
“这么说吧,我的祖父,他是一位无名却又很有积累的郎中,懂得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他对于每一味草药和哪几味草药混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药效,他却是很精通的,就好比治头痛的药、治腰痛的药,还有......你这下懂了吧?其实我也是个靠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手艺过活的。”
“哦.......”恍然大悟似的轻轻高起来的声音,“那大兄也是个手艺人了?那这必须要再走一个了,真是缘分呐。”
“嘿嘿,是是是,缘分缘分,那我们就再走一个。”
又是瓷碗对敲后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那......兄弟......你,”说话的声音忽地结结巴巴起来,越来越小,“嗯,是......做什么手艺的。”
“大兄?大兄?”另一个声音同样的结结巴巴起来,越来越小,“嘿......没......想到大兄......的酒量......这么,这么不行。”
“砰”的一声,似乎楼下大厅里谈话的人都醉倒在了桌子上。
所有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叶白柳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扫心。他本来还在苦苦的思索着那位被称为大兄的男人所贩卖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的时候,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断了,听不到后面的故事了,心下一下子难免就会有那种绞尽脑汁去猜谜却不知道答案那样的痒。
忽然那股莫名的味道又来了。
叶白柳一下子睁开眼睛,挺身而起地坐了起来。有什么不对。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恶心的味道忽然堵着了人的鼻子,让人觉得窒息起来,可是偏偏仔细去闻的时候,除了屋子里老旧的灰味和淡淡的霉味,却什么也没有闻到。咚咚的,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丝线一样的东西揪住了似的,不安的跳着。
就是这股耳心的味道让他没有安然地入睡。
叶白柳放轻了动作,缓慢的从床上起身,拿起了靠在床边的灵刀,握着刀柄,一丝丝将刀从皮质的刀鞘里拔了出来。
越来越不对了,现在他不光什么也闻不到,现在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太安静了,有一种说不出地诡异,凭他超乎常人的听力和嗅觉,此刻竟然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另一张床上陷入熟睡中的男孩,轻着脚出门去了。一阵吱吱呀呀木门扉转动的声音中,叶白柳打开房门又合上。
二楼走廊里的罩灯还是亮着,晕黄的灯光中,他的影子斜斜地无声印在墙上。这里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叶白柳在走廊上回望,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发现,犹豫了一阵后,他下楼去了。
大厅里的灯光也亮着,店里的伙计可能是累着了,趴着柜台已经睡过去了。大厅里唯一的两个酒客也相对着的醉倒在了桌子上,也不管桌上倾洒出来的酒水弄湿了他们的衣袖。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嘶!嘶!嘶!”忽然的笑声,说不出的诡异。
似乎来自叶白柳的背后。
叶白柳猛地转身,可是除了一盏挂在墙壁上的油灯,和被熏黑了的木墙,什么也没有看见。
更加诡异的是,那盏油灯就在他的面前熄灭了,一瞬间似乎整个屋子黑了下来。叶白柳再转身回去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灯竟然都灭了,他偏偏却没有感觉到屋子里有一丝的风。
“嘶!嘶!嘶!”又是那既刺耳又沙哑的笑声,“真是一副不错的身体呢。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