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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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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全神贯注的叶白柳四人和密切注意自己劲敌的姜偿一下子都愣住了。

鳞片老人突然的呜咽让他们有些摸头不着,一下子匍匐在地上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本来紧绷着的神经也因为鳞片老人这莫名的表现而混的成了一团稀泥。

不过,可以想得通的是,这绝不是鳞片老人为了迷惑人而使的什么障眼法,因为他根本没这个必要,只要他愿意,只消再来上几脚,这座雪山将会一点也不夸张的被踩成齑粉。

只不过愣神的片刻,众人便敏锐额察觉到了让鳞片老人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动作的原因。

“方子初,你做了什么?”姜偿转身看着屈膝半蹲的老人,语气冷冷的大声问。

半蹲着得老人并不答他,依旧埋着头,手掌印在地上。而姜偿在问完话后又扭头看了看鳞片老人的状态,目光蓦地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定是方子初的手笔,可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他没有选择贸然行动,生怕也会如鳞片老人那般陷入莫名的危机里。

“这是......?”远处的王焕新也看向了半蹲着方子初,有些困惑的呢喃了一声。

夏扶荧听见了王焕新的细语,扭头问,“王大哥,你可能看出来些什么?”

王焕新不看问话的夏扶荧,只是摇了摇头,作为杜行司的一等司武,他处理过许多令常人匪夷所思的事,见过的千奇百怪能写上厚厚的几百页纸。可是,这样的变化他也是第一次见,确实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某种神秘的阵法。”王焕新凭借着多年的积累猜测道,“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只是对那头雪枯有用。”

他猜测的不算错,除了那个鳞片老人,其他人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呼吸仍旧急促了点,动动手脚也仍吃力了点,没有什么改变,仍旧和之前一样。

“阵法么?”旁听的叶白柳喃喃的念叨了一声。

这些个什么术法阵法,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不用拳头刀剑就能轻而易举的伤人。

叶白柳心绪难平,在这绝对是能够让他颠覆认知的几天里,遇见的一切是那么的神奇又那么的诡异,比凉冰还要更冷的刀,能凭空燃起火焰的人,失去意识模样大变的异兽,能变成人类模样的雪枯,还有那神秘却又玄妙的术法,阵法。

这都是他来北江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引人称奇的同时却也让人害怕,看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奇妙。

而就在这叶白柳心底莫名涌出对未知的渴望的时候,终于,半蹲着得方子初收回了手掌,缓缓的站了起来。

“方老儿。”随着方子初收回手掌的时候,全身压力减轻的鳞片老人偏着头,用尽仅剩的力气愤怒的吼了出来。

方子初低低的笑了两声,“雪老鬼,你可莫要怨我啊。”

他看向持刀立在一处的姜偿,接着说道,“要怨,就怨他吧,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得手。”

方子初抬起脚,朝着匍匐在地上的鳞片老人慢慢走去,边走边说,“其实啊,你也该怨你自己,非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差点坏了我的好事,让我白跑这一趟。”

方子初来到鳞片老人的身边,缓缓坐在了地上。

“还有啊,你都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还是如此的蠢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没有想过我是不是骗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方子初一直看着鳞片老人的眼睛,企图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回答。

果不其然,从眼睛这个人身上能说话的第二张“嘴”里,方子初看见了鳞片老人此时最想说的话。

鳞片老人眼里的猩红色淡了不少,能看见一些原本的淡绿,可在那层猩红与淡绿之下,是藏不住的如针般扎眼的怨恨与愤怒,相信如果此时他能够开口,说的也一定会是最为难听的咒骂。

“不过我猜也不可能,你再蠢,也不会蠢到对一个人类没有防范之心,所以你是有后手的吧。”

老人低头,靠近匍匐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鳞片老人,问道,“你的后手......是你的子子孙孙呢?还是......其余的那几个老妖怪?”

方子初说完便抬起头,收回目光,他问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鳞片老人会不会给他答案。

“不管你有没有后手?”他有些讥笑的轻摇着头着说,“如今都无所谓了,现在,只要取了你的本血,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喂,姓方的,你怎么了?活的太久,活疯了?”姜偿在此时出声打断了有些洋洋自得的老人,“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你有这么多的话,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咕咕额说些什么呢?”

听着熟悉的称谓,方子初转身看向仍旧立在原地的姜偿,“姓姜的,会不会说话?怎么,帮了你,也不知道对我说声谢谢?”

姜偿俯身捡起丢在地上的刀鞘,收起刀来,嗤笑道,“帮我?我怎么看不出来?”

随着鳞片老人的倒下,以及雪刀的回鞘,作乱于这片天地的源头没了,那些在空中肆虐的雪终于也飞的倦了,尽数的落了下来,一时间,这片山巅上似乎下起了暴雪来。

“可惜了。”姜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头四处寻找着早已不知踪影的酒坛,然后叹了口气的说,“五个银谷换来的风刀子啊,喝不到喽。”

“姓姜的,”方子初说,“我这个过来人说句好话劝劝你,酒虽好,却不宜贪杯,烈酒喝多了,于你身体有恙。”

“你觉得,你这话对一个死人来说,有意义吗?”姜偿回道。

“我只是说,听不听在你。”方子初顿了顿,看着姜偿手里的雪刀说,“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一个活人与死人做交易?你个小老儿可真会做买卖啊。”姜偿讥诮道,言语中没有一丝的掩饰。

方子初淡淡的笑,不去理会姜偿的讥诮,“武神剑鞘,换你手里的那把刀,如何?”

这本该是个根本不用去考虑的问题,武神剑鞘,这可是神的宝物啊,不论谁得到了都有着莫大的福祉。

“为什么要跟你换?”可姜偿听后,却是压下了眉头,指着方子初带来的木箱子玩味的说,“武神剑鞘,我要。”

姜偿再指向方子初,“你的命,我也要,而且,要定了。”

“口气还是那么的大。”老人笑道,“你就不怕落得个他这样的下场?”

姜偿偏头去看方子初旁边的老人,“都多少年了,你们的把戏还是没变,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尽使些在背后阴人的手段。”

“哦?看来你是知道我用了什么法子?”方子初饶有兴致的问。

“说知道也算知道,说不知道也算不知道。”姜偿说,“不管你刻下的是什么阵,都拦不住我。”

方子初笑道,“哦!那你为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既不去拿剑鞘,也不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姜偿反笑道,“巧了,我也想问,为什么你也只是坐在那里,不让我落得与他一个下场?”

说到这里,两人忽地都笑了,笑的有些从容玩味,笑的又有些意味深长。

其实,他们都不是善谈的人,如今说这么多的话,也不过都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

不论是方子初施展的术法,还是姜偿的那两刀,都不是轻易能使的出来的东西。

方子初所施展的伏灵秘术,在地字级中也是排在前列的阵法,通常,地字级的阵法必是由五位持令术师合力方能施展出来的阵术,且使用时所需灵气甚多,只一次便能抽干他们体内的所有灵气。

可想而知,一个人施展这伏灵阵术是怎样的难度,这降服万灵的阵术,岂是轻松就能施的出来的。

这阵法几乎要了方子初所有的灵气。

同样,姜偿也一样的不算好过,虽说那斩出的两道剑气不算怎么吃力,可是,雪刀终非是常刀凡剑,想要挥舞它,所需要付出的,又岂止是只需要一些简单的灵气与力量就足够了的?

持刀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那股刻骨的寒,与那能吞噬人心的哀嚎。

所以,姜偿所带来的那坛酒,并非只是因为他的贪嘴而已,酒是能让人热起来的宝贝,尤其是烈酒。

然而,酒虽能让他暂时忘记雪刀所带来的寒冷,却始终不是个治病的法子。

今天他拔出刀的时间太久了,挥的太用力了,寒冷几乎已经附在了骨子上。

要再拔刀出来,可是需要拿命来换的啊。

在两人的冷笑中,方压已经拖着人大的木箱子来到了方子初的身边。

箱子打开,里面的物什并不算多,放着几截漆黑色的长杆,以及十数把左右的短剑,最下面铺着的,是一些不怎么起眼的白色织布。

方压将长与短剑杆一一拿了出来,整齐摆成一排的放在地上。然后再拿起一张铺在箱底的白布来,织布展开,上面绘着符号与文字,相互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符号与文字晦涩难解,不尽相同,却还是都有迹可循,能很轻易的看出一些像是眼睛,有些则像是游鱼。

不过,虽然它们不尽相同,但是又都有一个共同点,织布上的符号与文字,无一不是如血一样鲜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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