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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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里和女儿程紫烟，互相看了一眼。
程千里作揖道：“陛下严重了！此番前来，就是要代表公司，解释这件事的。那周景致的确通过调查陈钱豹，找到烟儿这里。我那时应公司高层意思，将周景致请到家里一叙，也是想看看这个少年，能不能说服老夫，再由公司判断，是否出手干预。”
“原来如此。”龙阳帝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也想和他们一样，抢周景致嘛？”
程千里回道：“并未有这样文件下达，但周景致的确想通过烟儿，在通过我，找到陈钱豹，杀他大哥周浩然的真相。
周景致认为，只要找到这个真相，那之前所有的迷雾都会拨云见日。
而这个真相，也足以将陈家上下，斩尽杀绝。”
“可据坊间传言！”龙阳帝瞟了瞟陈家父子：“我这个陈大人啊，是公司重点保护对象，听说没少利用他手中的权利，为你们公司开绿灯，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可有此事？”
程千里行云流水，直接回道：“未有此事。”
两个人都在扯鸡蛋，有没有此事，你龙阳帝不知道吗？
程千里当然不会承认这种跟他没有鸟毛关系的事情，要不是牵扯到周景致，他今天，都未必能来朝堂解释。
龙阳帝张开大手：“所以，你公司在周景致和陈大人的未来之间，摇摆不定。你总局，你应天司，不想错失这样的人才。但本皇想请问白云大居士，他周景致，对你儒家，又给了哪些好处。”
“皇帝，请过目！”白云托起一张宣纸，送与皇帝：“是八个字。”
“哦！”
龙阳帝招手，老太监龇牙咧嘴接过，给皇帝过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龙阳帝嘶了声：“他写的？”
“说是他故乡，一个叫做陈胜的人写的。”
“陈胜何在？”
“说是死了！”
龙阳帝没在继续往下问了，不过这八个字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来人，将这八个字颁布三军，让大赵的将士和百姓都看看，什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居士，本皇这么做，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白云施礼：“皇帝和老皇帝不同，大赵虽然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好在有一个好皇帝，愿意将这八个字，让天下人看见。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只要大赵给所有人机会，士农工商，都会越来越好，老百姓的日子，也就更有指望了！”
“民富才能国强，我大赵积弊已久，再不改变，就要被别人改变了。”龙阳帝长叹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这天下江山，如何难守：“只要能为我大赵做出些努力，为我百姓富足而努力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应该有机会，被封侯，被拜相，而不是让那些所谓的世袭，血统，豪门，将公平淹没……不给天下人机会，就等于不给我大赵机会。本皇喜欢这八个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说呢，能请动大居士前来……”
百官面面相觑，一个个挤眉弄眼。
可周景致，终究是已经死了。
龙阳帝朝左右看去：“程千里，既然大居士来了，这个面子，本皇是要给的。我且问你，公司到底有没有陈钱豹，杀周浩然的真相，有，还是没有。”
陈钱豹父子的脸色，骤然间变成青紫。
放眼大赵，唯一有证据的地方，只有公司了。
现在不明确公司的意思？
是保帅杀将，还是保将杀足……
程千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肯定得到公司最高层的授权了……
陈钱豹的声音小的像个蚊子：“爹，怎么办啊？”
陈山河牙齿缝都咬出流沙河了：“慌什么，稳住。”
父子二人，噤若寒婵，冷汗，滴答答往下掉去。
程千里拱手：“回陛下，公司未有证据！陈钱豹到底有没有杀周浩然都是别人说的，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何不大？”龙阳帝问。
“因为陈公子的父亲是陈山河陈大人啊，而周浩然只是一个公司底层的小主管，两者身份天差地别，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周浩然想和陈钱豹发生交集都不可能，所以杀人……”程千里一语中的：“不存在的。”
朝堂上下的百官，又是一番思量。
龙阳帝听明白了：“那就是说，你公司并没有所谓的证据？”
“是的，陛下。”
“大居士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
“那就退朝吧！本皇有些倦了……”龙阳帝听完全部经过，做最后总结：“应天司，总局，你方没有拿出有力证据，石锤陈大人父子。
但是，陈山河父子二人也要好好想想，一个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少年，却要拼尽全部生命，至你们父子于死地，这一局你们看似赢了，其实他也没输。
那个人在死后还维持着杀局，本皇不信这天底下有这么个疯子，无缘无故要干掉你们，是吧陈大人？”
“老臣惶恐啊！”
已经这一步了，除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用在继续辩解。
陈山河父子趴在殿前，瑟瑟发抖，可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
事已至此，便就是事已至此了。
龙阳帝闭上眼睛，准备退朝。
百官各行其事，别以为皇帝是瞎子，不动你们，不代表不会动你们，包括陈家父子。
至此所有人都忽然明白，那个养在家里十八年的废物，或许在最终局输了一筹，没能干掉那二位。
但那二位在龙阳帝心里，已经被点了名了。
用不了多久，陈家就会被敕夺权位，不会杀他们，也不会再用他们。
成了皇帝的弃子，对公司失去了利用价值。
陈家父子和权利再无关系，这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判他们死刑了。
好一个周景致啊，你死了，都能把对手，逼到这种程度？
要说和陈家父子没有关系，你当皇帝是白痴，还是百官是傻子，想不明白？
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在深究下去罢了。
龙阳帝准备退朝，百官正准备喊吾皇万岁的时候……
白云大居士突然咳嗽一声，向前微微施礼：“皇帝不急，我还有话说。”
“大居士请说。”龙阳帝对白云大居士，还是十分客气的。
先帝将儒学圣地冷藏，但大居士对大赵是有大功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白云大居士完全可以一纸文章，将大赵气运，骂的分崩离析。
碍于先帝，龙阳帝又不好直接重启儒学圣地，便率先启动吕元重，以做尝试。
龙阳帝重新整理下衣襟，笑着点点头。
白云大居士拱手：“这天下纷争，人心不足。是非对错，总该有个结果！我儒学圣地欠那孩子八个字的人情，此事当有个了结，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
“大居士的意思本皇明白，可你总得拿出证据吧……”龙阳帝指向陈家父子：“这件事起因，就是陈钱豹杀周景致大哥周浩然，屁大个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杀的你死我活。可他们不承认啊……大居士，可有办法？”
“回皇帝！”白云大居士微微颔首：“那就让当事人对峙吧，那少年有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怒火，他发誓要在朝堂之上，请皇帝替他全家洗清冤屈，还大赵朗朗乾坤，是非黑白，一切，总要有个说法！周景致，你可以出来了……”
“是！”
此刻白云身边的小书童，突然来到龙阳帝下首位正前方，五体投地：“草民周景致，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上下，瞬间肃杀成局。
他没死？
龙阳帝感觉脑神经都在崩崩“跳”着，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