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窃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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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不禁一愣。

很显然，他认得那辆吉普车。

这不就是雨国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乘坐的那一辆吗？

甚至就连这个车牌号，秦路也是有印象的，因为它的牌号跟国内的完全不一样。

周可原本对于秦路忽然脚步停了下来，还有些奇怪，乃至焦急，因为后面的天灾可是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朝这边席卷而来。

这不赶紧逃命，是蹲着找屎呢。

但是她随即就看到了秦路面前的这辆吉普车。

“咦，空间袋里面原来连这么大的东西都能装的下的吗？”

当然，有了车子，肯定要比单纯的走路来的快多了。

周可几乎是二话不说的就打开车门，准备跳上车去，但她还是在上车前向秦路问了一句：“你负责开车还是我来开？”

但秦路既却没有回应她的话，也没有上车的意思。

而是回过头，眺望着那片如同黑云压顶般逼近过来的天灾之龙。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现在其实置身在一个逼真的梦境里面呢？”

“什么？”

这种时候可不兴谈论哲学思辨啊。

她现在严重怀疑，秦路在刚才爆炸的时候，脑子变得有些秀逗了。

不过周可还是没有丢下秦路，光顾自己逃命，她又从车子上下来，打算把秦路给塞到车厢里去。

然后再赶回来卯足劲地踩下油门。

不过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刚才秦路的那句话并不是在跟她讨论什么哲学思想，而是认真的。

一直以来，这个地方都给秦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虽然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这里绝不是普通的三级蚀灾，但是看看眼前那铺天盖地，宛若神话生物降临毁天灭地的一幕，再怎么说也太夸张了。

而且提示一直都在秦路的身边。

有迹可循…

比如说，原本在现实当中，秦路、周可与王鼎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他的力量并不算强大。

但是当时有一点很神奇，就是他说什么，现实中就会产生该效果，言出法随的能力让秦路印象特别深刻。

这项能力无论是套在哪一项都太过离谱。

而且这个王鼎据说原本还只是个普通人，他现在的能力多半就源自于蚀灾。

由此来看，这个秽蚀的特点，或许是使得愿望具象化。

这一点更是能够从之前秦路他们看到了那个风格千奇百怪的城市可以作证。

所以秦路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认为这个蚀灾的本质，就是满足王鼎内心那种想要执行他扭曲的正义，然后幻化出来的世界。

毕竟蚀灾的本质就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直接给秦路和周可赐死，在当时的秦路看来，并非对方不愿，而是这么一个三级蚀灾，就算是诞生的法则再强，这必有限制，达不到这种程度。

实际上，秦路这种思路未必算错。

但是被表象所带偏了。

他因此一根筋地认为，这些都是围绕着王鼎转的，一切都是他的意志。

就如同秦路待在自己大脑世界里一样，掌控着脑内世界的一切，如同神明一般无所不能——而王鼎仅仅是因为蚀灾的级别缘故，没有到那种程度罢了。

尤其是秦路他们待在这里，就像是那些被他魂之回廊带入到脑内世界的人，他有这么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但实际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的话，其中各中秦路确实忽略掉了很多因素。

譬如，如果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那应该就像是一部恐怖电影，一部RPG游戏，所有的一切都在框定的单线程里面运行才对。

就像是秦路过去做的那些。

他会给自己的猎物选择的机会吗？

不，他甚至不会让对方逃出自己圈定的铁笼，在创作那个空间之前，就会把对方的一个个可能性给划掉。

但是在这座城市里，却充满了各种的不确定性。

又再譬如。

这个世界有一个英雄狩猎罪犯的审判之夜的设定。

当时秦路一番想要动摇人心的话语，没有起到效果，让他误认为这里所存在的都是一些人偶，都是听命于王鼎的集群意志。

但是当秦路对蝙蝠侠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却成功地洗脑了蝙蝠侠，让他改换了门庭，并且深深地在他身上根植下，王鼎才是杀死他父母凶手的这个印象。

因为秦路对于自己的能力是颇为自信的，所以当时的他就没有意识到，如果对方只是一个被王鼎牵线的木偶，有怎么会对他所勾画的那些可谓是故事背景产生反应，甚至最终还反叛了。

引爆了方舟动力炉，和王鼎这个“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这完全说不通。

所以一切只有一个解释。

就是这个世界虽然是藉由王鼎的愿望诞生的，但来并不完全由王鼎来操控。

亦或者说，这其实是一个借鉴了王鼎的设定，而套皮衍生出来的幻想世界。

如果秦路把这个世界比如一个游戏的话。

约等于是王鼎给出了一个设计方案，然后蚀灾给构筑了一层底层代码，把这个框架搭建了起来，又按照王鼎的要求，编写了一个个AI.

居民的AI是最粗浅的。

所以他们的行为逻辑非常怪异，甚至出现了当秦路和周可刚踏入城镇时，提到不该提及的关键词时，所有人都齐齐回头盯着他们的一幕。

这是真正的NPC。

而蝙蝠侠，蜘蛛侠和闪电侠这些英雄们，就是要更高一级的AI。

秽蚀给他们写入了能够让他们行动的逻辑，并且还赋予了支撑他们这套逻辑的角色背景。

让他们彼此看起来很不一样。

并且拥有各自独特的能力。

如果这一切真的如同秦路这般设想。

那么之前他通过一遍一遍地给蝙蝠侠看他过去痛苦的记忆，其实是在无意识当中，改写了蝙蝠侠的代码，替换掉了其中关键的信息，从而使其倒戈了。

如果把这个想象成一个游戏世界的话，那么一切似乎都能顺利地解释通畅了。

身子秦路还怀疑，为什么其他英雄不像蝙蝠侠，蜘蛛侠和闪电侠那样活灵活现，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是在秦路跟对方接触的同时，也无意识地篡改了他们的某些行为和思考模式的代码。

比如说他认为蝙蝠侠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甚至现在秦路开始怀疑，蜘蛛侠和闪电侠也同样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的影响。

如果这是真的。

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蚀灾，不仅仅是通过王鼎的希望在构筑世界，它同时也在汲取着其他人的思想。

要说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这一点的话，眼下这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吉普车，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证明了，秦路不仅仅是这个棋盘上，正在行动的一枚棋子。

而他同样是具有下棋资格的窃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