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们都是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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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屋子里一片哗然，这些人立刻炸了锅，纷纷询问，杜月说谁有病，是不是你们这帮老混蛋有病？
杜月说：“你们一个个都有病，我们都是病秧子，你们这些老不死的……！”
老王婆子首先暴怒了，猛拍桌子：“你胡咧咧什么？信不信老婆子撕烂你的臭嘴！”
杜月说：“我没有胡咧咧！我说得都是事实！”
老王婆子抄起一根擀面杖冲向了杜月。她抡圆擀面杖，朝着杜月的脸颊抽过来。
老王婆子是个狠角色，这个女人是出名的泼辣。
许卫国吓坏了，急忙拉着老母鸡挡在了杜月的身前，啪地一声脆响，擀面杖打在了许小丫娘的脊背上。
许小丫娘的身子一歪，摔了个仰八叉。
她被吓蒙了，捂着脑门，两眼瞪得溜圆。
她做梦也想不到，老太婆子会打自己，而且下手恁狠！
“妈呀——”老太婆子嗷地一嗓子，从炕上滚下了地板。
老王婆子一边喊一边爬，爬下去后，又用力踹了杜月一脚。
杜月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脸庞憋得红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许小丫吓坏了，急忙跑上前，抱上了母亲的腿。
许小丫说：“妈，妈，你怎么啦，你咋了？”
老王婆子说：“打死这贱人……她说我有病。我要打死她，打死她，让她咒俺！”
说着，老太婆子再次举起擀面杖，准备打杜月。
杜月已经翻了白眼，气若游丝。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声吼不单单让老王婆子愣住了，也让屋子里所有的人楞住了，大家的眼光同时投向了院子内。
只见门帘一撩，走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
老者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老人的身材挺拔，腰杆直溜。
.......
许卫国和娄晓娥住在东边的中院，两人住一间屋，许卫国住东厢房，中院西边是聋老太太和娄晓娥住的西厢房。
中院很大，足有上千平米，但是却空荡荡的。
中院最北端是一座四方形的宅院，门口立着两根高达五米多的红漆石柱。
许卫国和娄晓娥从南边穿过，走到北边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妈！您看谁来了？”
站在朱色雕花木门外，娄晓娥喊道。
“谁呀！”
“是晓娥回来了吗！快请进，哎呦！”
听见娄晓娥说话声音，聋老太太赶忙迎了上来。
“妈！你怎么又瘦啦？”娄晓娥心疼地问道。
“我没事儿，只要你们几个回来就行啦！”聋老太太笑呵呵地答应道。
“妈！您先进屋，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今天咱们喝一盅！”娄晓娥拉着瘸老太太往堂屋里走去。
“晓娥，别麻烦了，随便整点吃得就行了，你哥也马上就回来了。”
“那哪能啊！今晚上我包饺子给你吃。”
……
说话间娄晓娥已经带着瘸老太太进屋，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妈，小军呢？他现在怎么样？”
“哦，还好，他在学校读书，每周回来一次。”
“那就好，等他放假了我去接他，您跟我说他在什么学校读书，我顺便把学费交了。”娄晓娥想起了弟弟的学习成绩。
“小军在华清附属一中读初中，每周五放假回家一趟，一共花不了几个钱。”
“哦。”
“唉，这么多年都是妈拖累了你们姐仨，以后我和你爹养活自己就行了。”
听见母亲的话，娄晓娥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妈，你瞎说啥？我爸身体硬朗着呢，再说，你也帮我照顾了这么多年小军。”
“晓娥……妈……妈真怕……”聋老太太欲言又止。
“妈，你咋了？”娄晓娥关切地问道。
“你们几个……都长大了……我担心……担心……”
“妈，您瞎操心了吧，您看您，都是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不管……我不管……”聋老太太急眼了。
许小丫跑到她身旁撒娇道：“奶奶，您不能这么霸占着姑姑，姑姑会被抢走的！”
“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
娄晓娥捏了捏侄女粉嘟嘟的小脸蛋，轻柔地说道：“小丫乖，姑姑陪你玩好不好？”
“嗯嗯~~~好的。”
娄晓娥抱起侄女，朝着西侧卧室走去。
许小丫一边趴在娄晓娥怀里，一边用手指向她的腿，说道：“姑姑，小丫喜欢看动画片，你教我好不好？”
“好，姑姑教你唱歌好不好？”
“好耶！好耶！”许小丫拍着巴掌欢呼雀跃道。
许小丫的年纪虽小，但是懂得很多。而且她聪明伶俐，特别爱听话。
“小丫乖乖的闭上眼睛。”
“好，小丫闭眼。”
娄晓娥低下头，在侄女耳畔悄悄说了一段童谣。
许小丫闭上眼睛，安静地睡觉了。
许晓娥抱着侄女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大厅。
娄晓娥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刚刚好落到12上。
“卫国！你什么时候到家？我们娘三准备好饭了，马上开饭！”
听到婆媳俩的说话声，许卫国连忙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笑着答应道：“晓娥！你看看时间，估计得晚上九点多钟才能到家，你们别等了，先吃饭。”
“我们不饿！你赶紧回家换件衣服再过来。”
“我没事，你们先吃。晓娥！你先陪我妈聊会儿，我先进厨房忙活了。”
说完许卫国转身进了厨房。
“妈，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娄晓娥冲着聋老太太喊了一句，然后抱着侄女进了东侧的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面很宽敞。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台电脑。
此时娄晓娥正把侄女放在床上，拿出纸笔准备开始写作业。
“姑姑，我们学校今年考试很难。”小丫突然抬起头说道。
听闻小丫的话，娄晓娥皱起眉头，问道：“小丫！你告诉姑姑，是哪些同学考砸了？”
“是……王亮，赵鹏……李文斌他们三个考试考砸了。他们哭鼻子！”小丫想了想说道。
“他们哭鼻子，他们怎么能哭鼻子呢？”
“王亮说……我们班级的老师不好……我们没有人保护……”小丫低声说道。
“没有人保护？”
小丫摇了摇头，“不知道……王亮是说我们没有老师保护！他们不信。”
“傻丫头，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懂，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会明白的！”
“哦。姑姑，我们今晚上吃肉吗？我想吃牛肉炒肉丝。”
“好，等我把这两页写完，我就做饭，我们晚上吃红烧牛肉炒肉丝好不好？”
“嗯！好！谢谢姑姑！”小丫高兴极了。
“小丫，不用谢姑姑。”
“姑姑。我要洗澡！”
“好，小丫等我写完作业，我陪你去洗。”娄晓娥摸着侄女的小脸蛋宠溺地说道。
“嗯嗯！”小丫开心地直点头。
娄晓娥写作业的时候，小丫坐在旁边看着，并不吵闹，很是听话。
娄晓娥感受着侄女传递过来的温暖和依赖，心底充斥着浓浓的幸福。
……
傍晚时分。
许卫国拎着一袋水果和烟酒回到了家里。
“晓娥，小军。来尝尝姑父给你们带回来的水果和烟酒。”
“姑父，你不是戒掉抽烟了吗？”
“姑父没抽烟了，只是偶尔买点烟酒。”
许卫国将礼品放在茶几上面，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聋老太太，问道：“妈，你咋过来了？”
“我听你爸说了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照顾你爸，还得挣钱治病，辛苦你了，儿子。”
许卫国摆了摆手说道：“妈，你这说什么话，这是应该的。你和爸在家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医院，看看老爸的情况。”
“卫国啊，你爸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我和你妈在家看着就行了，你就不要过去了。”吴兰劝慰道。
“我已经请假了，我得去医院看看爸爸的情况。”
“那好吧！路上慢点！”
……
医院里，许卫国推门进入病房里。
老爸许德勇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表情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见丈夫如此平静，杜月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许卫国走上前握住老爸的手，说道：“爸，我来了。”
许德勇睁开眼睛看着许卫国，淡然一笑，问道：“小许，你来啦！晓娥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许卫国笑了笑说道：“她在家里陪她奶奶和小丫写作业，一会儿就送过来了。爸，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我这把老骨头，熬一段时间就好了，死不了。倒是你，听说你工厂快倒闭了，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这次回来之后，我就辞职不干了！”
“辞职？不继续干了吗？这么大的企业，辞职多可惜呀。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做事业的。”
许卫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爸！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必须得为孩子负责任。再说了，咱家的条件不错。我就想着早点退休，回来养家。”
“那……好吧！既然如此。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爸，你这说啥话？你和我妈都是我的长辈。”许卫国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听说你这次病危了，医生说要动手术。你的病……真的没救了吗？”
“唉，我这辈子没有享受过几天清净日子。现在终究是走到头了。”
“我听说有种西药，叫什么‘复苏药剂’，吃了它就能治好您的病。你吃过了吗？”
“没有。”
“你不相信医生？”
“我是怕自己拖累你们。”
“爸，你别胡思乱想，我和晓娥商量过了，这个月你的手术费全部由我负担，而且我打算借一套首付。你先把病治好再说吧，至于后期康复费用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你安心养病，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许卫国认真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小卫，我要提醒你。这是我最后一个肾了，如果再换肾……恐怕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我怕你们承受不住！”
“爸，没关系，大不了我和晓娥带着小丫改嫁。”
“呸！胡咧咧什么呢？这个玩笑不能随便开！你当医生就知道这个玩笑不能乱开。我们都七十多了，谁愿意跟我们折腾！”
许卫国讪讪一笑，没有接茬。
他刚才的话确实是随便一说。
他虽然不敢断言百分之一万的把握治疗好老爸，但是他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只要老爸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他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治愈老爸的肺癌晚期。
……
从医院离开后，许卫国又去看望母亲。
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每天坚持锻炼，保养得宜。但是母亲却是比较憔悴，脸色苍白，显得疲惫不堪，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
“妈，我回来了，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忙，所以回来迟了！”许卫国笑道。
“我知道，这阵子公司忙着建设新厂区，我听说你要招聘管理层，还打算开设一家制衣厂和服装加工厂？”
“对！”
母亲吴兰皱了皱眉头，忧虑地说道：“卫国，这事你不能答应。我和你爸在镇上的食杂店做零售，卖菜卖粮油。你这个厂搞起来了，你的工资不低吧？到时候你们夫妻俩一个月赚五六千，晓娥和小丫一家子的花销怎么办，难道让晓娥和小丫吃糠咽菜？”
“妈，你放心，我和晓娥不缺钱花，我们不需要花钱。”
“你少忽悠我！这些钱哪儿来的，我和你爸会不清楚吗？还不是你在外面打工赚的，是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
许卫国赶紧解释道：“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这钱来路正。我是通过正规渠道赚的，你不能冤枉好人。”
吴兰撇嘴冷哼道：“我冤枉你？那你告诉我你是咋赚钱的。这钱总得有个来源，你要给我交代清楚，否则这事没完。”
许卫国苦笑道：“妈，我这不是刚从南方回来嘛！我这趟出差，在南方遇到个人……他是做生意的。他和我谈合伙开厂，我觉得这事儿还不错，就同意了。”
“他给了你多少钱？”
“不多，两百元左右。我觉得他说得对，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更踏实，所以我就投资了。”
吴兰瞪圆了眼睛，指责道：“卫国，你傻啊！你这是被骗了。两百块钱就像让你帮人家干活，我看你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