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吃个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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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很意外自己会接到爱德华的电话，因为开拓者们的信息优势，可以认定为所有基于网络的通讯方式都是不安全的。
但唐吉和王正道两个人又必须和外界保持联系，所以米科尔森给了他们一种不断变换号段借用其他人身份的手机。
这只手机不仅自带变声器防止声纹识别，背后还有其他同样手段，但轮换规模更大的基站作为转接，而且每次通话时长都必须控制在二十秒内，且通话内容不能含有任何敏感词。
唐吉，王正道，七原罪，暴怒，开拓者，玩家等词语都是敏感词，按照艾丽娅的预估，如果对方那套系统检测到这种敏感词只需要三秒钟就能确定通话者的位置。
好在唐吉的社交网络薄弱，需要保持联系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王正道就比较惨了，作为方舟组织的领导者他根本无法切断和外界的联系，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打电话。
好在这段时间有老辣的米科尔森伪装他的身份在处理方舟组织的内务，这让王正道总算能安静一会了。
此时刚把唐吉从胡德堡军事基地接出来的王正道正坐在唐吉对面，拿着一本点菜单上下打量。
“得州烤肋排，两份，不，三份吧，海鲜烩饭一份，玉米蒸肉，二十个特色taco。”王正道点了一大堆食物，然后把点菜单递给了维姬：“我点完了，你看着点吧。”
女服务员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正道，平心而论，相比于唐吉那种看上就很强壮的魁梧，王正道的身份一直保持在看上去很灵巧的程度。
王正道的小肌肉群特别发达，是标准的衣服架子，穿衣显瘦的风格，整个人看起来不会超过七十公斤，而他刚才点的那些食物，可能净重就超过七公斤了。
“我...不要taco，不要海鲜烩饭，剩下的...一样。”维姬的小脸羞红了，自从觉醒以后她这么多年不是在方舟组织吃食堂，就是在外面跟着行动组吃野战食品。
在夜之城那几个星期的时间，算是维姬少数有家庭氛围的进餐时刻了，那时候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点外卖的，每次光披萨就能定二三十份，不过外卖员一般看见马丁那个大块头就不再有疑问了。
而且夜之城的超人类基数比较大，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眼下这顿便饭是最近几年维姬第一次回归正常社会环境，女服务员的眼神立刻让她恢复了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心态。
此时王正道他们就在胡德堡军事基地一百公里外的韦科市，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一座几乎被遗忘的城市，它甚至没怎么受到企业战争的波及。
“如果今天不是愚人节，我只希望就是你们带了足够的现金。”女服务员用狐疑的目光扫视着这个奇怪的组合，两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亚裔，以及一个有些害羞的年轻女孩。
“孩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现在告诉我。”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抱着肩膀看着维姬问道：“你跟他们认识么？”
“是的...我们认识。”维姬被服务员看得更害羞了，但还是解释道：“谢谢，但我们没有麻烦，只是刚消耗了太多体力，需要食物补充...”
维姬说了一半，突然从女服务员那逐渐古怪起来的眼神中领悟了大人的内涵，下意识刷了个屏蔽，把自己从这段社会关系中摘除了。
“你呢，大个子？你要什么？”女服务员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就是记不起来了，只能强忍着心理上的异样继续点餐。
“双份。”唐吉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其实心里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因为他刚刚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带现金的习惯，而线上支付什么也想都别想了，他好歹也是在联邦挂号的知名恐怖分子...
而且唐吉很确定，王正道那家伙也没钱，他们上次在霓虹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窘境，不过当时有真田广之付账单。
女服务员看着自己菜单上记录的东西，整整十二份烤肋排，还有六十个特色taco，脸色有些难看，掐着腰虎着脸看着他们：“你们确定要点这么多东西么？上一个在我这吃白食的混蛋，被我打爆了蛋！黛比的餐厅从不用食物开玩笑！”
“咳咳。”高贵的七原罪之暴怒咳嗽了一声，把目光看向了世界第一空间系超人类，但世界第一空间系超人类实在拉不下脸皮来借上厕为借口，空间跳跃去欧联体的方舟总部取钱，只能用同样的咳嗽声回应高贵的七原罪之暴怒...
服务员黛比抱着肩膀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们点的食物太多了，需要先付一半，零头抹去，给我六百联邦币。”
唐吉不需要去确定钱包的状态，他就没那种东西，他全身上下各种装备加在一起总价值超过一百五十万联邦币，但估计这家餐厅唯一认的就是他脚上穿的那双军靴。
王正道多少还有条裤腰带呢！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维姬主动解除了【屏蔽】效果，从自己的钱包里默默拿出了一千五百联邦币摆在桌子上：“这些应该够...”
没等维姬说完，餐厅里安静的环境就被一阵吵闹声破坏，七八个粗俗的本地人闯进餐厅，占据了三四个桌位，大声嚷嚷着：“黛比！啤酒，肉，还有玉米饼，有什么上什么！”
女服务员不动声色的将桌子上的钱收走，脸上挂着一层寒霜离开了这张桌子，她来不及细想那个女孩身上的怪异之处，顺手拽了一把旁边的收餐具的小推车挡在道路中间，将唐吉这桌客人和那伙人隔离开来。
黛比了解这群混蛋，很多时候他们找人麻烦只是因为闲着无聊，而一辆挡在路上的小推车会让他们多一个推的动作，算不上铜墙铁壁，但对这群懒汉而言却是一道心理障碍。
再加上那三个客人中最少有个大块头，黛比只希望那些人今天能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她还没走到厨房，这个期望就破灭了。
“嗨！黛比，你的餐厅什么时候也招待这些偷渡者了？”一个大肚汉用自己的小眼睛在餐厅里扫了一圈，惊喜的发现了自己今天的乐子，顿时来了精神。
“葛雷哥里！别骚扰我的客人，只要你不瞎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南面来的偷渡客！”黛比大吼道，她一边把单子扔进厨房，一边往柜台的方向跑，那有一把‘铁棍’霰弹枪，虽然老旧，但已经陪伴了她二十年，从没掉过链子。
“哈哈，黛比想糊弄咱们，但咱们早就摸清楚她的底牌了！”一个看起来很精壮的汉子快步翻过吧台，把女服务员拦腰抱起。
尽管黛比表现的非常彪悍，用指甲在男人的手臂上挠出了几条血印，但男人不管不顾的比她扔进厨房，和她胆小如鼠的厨师丈夫关在一起。
“看呐！他们还带了一个小妞！”大肚汉腆着肚子往唐吉的方向晃悠，满嘴喷粪，双眼冒光，就像三年没开张的周扒皮看见了不要钱的小白菜。
这些得州佬就像三十年前他们的父辈一样，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依然以肤色辨别高低，那道边界墙不仅建在了边境上，也建在了当地人的心里。
在唐吉他们刚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他们，这伙无赖就是被人找来故意找麻烦的。
而坐在椅子上刚刚还被一分钱难倒的世界知名恐怖分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低级的挑衅，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最少没有对面那几个懒汉情绪波动那么大。
最前面的大肚汉一个人堵住了唐吉他们离开餐厅的唯一路线，而在他身后，三个壮汉看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却在腰间随时可以掏枪出来。
那个刚刚翻过吧台的男人从吧台下掏出了女服务员的霰弹枪，当着唐吉的面示威性的上膛而后摆在吧台上，枪口朝着唐吉的方向。
这伙人看似莽撞，却也配合默契，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
“他们平时就不看新闻么？”王正道扭头看了看这伙自寻死路的笨蛋，又看了看唐吉的脸：“还是说在他们眼中咱们长的真差不多？”
“我猜两者都有，他们记不住，也分不清。”唐吉耸了耸肩，站起身来颇有些怀念的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都忘了自己上一次在酒吧或者餐厅和人打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毕竟也夜之城那地方比较狂野，大家打架要么去专门的场子，要么就干脆掏枪对射。
唐吉只记得自己第一次跟人打架的时候，安吉丽娜就在不远处看着，笑颜如花，所以唐吉打的特别兴奋，脸上挨了几拳都没反应。
为什么打架，跟谁打架，后来怎么摆平的麻烦唐吉统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张笑脸...
因为心情好，所以唐吉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温柔’的捏碎了大肚汉的鼻梁，然后一脚踢断了他右腿的胫骨。
段位差距太大了，那个大肚汉别说还手，连感知痛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唐吉按着脑袋撞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他的同伙同样反映慢了半拍，吧台后的男人刚想拿起霰弹枪，唐吉顺手拿起隔壁桌子上的盐罐扔了过去，那玩意贴着他的脑袋直接镶进后面墙壁，那是个失误，唐吉瞄准的是他的手，但打偏了，好在同样有威慑力，那个人当场僵在了原地。
另外三个抽出枪的同伙可就没那么好的命了，离唐吉最近的那个枪手刚把枪抽出来还没瞄准，就被唐吉一巴掌连枪带手一起拍在了桌子上。
手掌和手枪混在一起不分彼此，黏在桌子上，没有专业医护人员肯定没法把它们铲下来。
唐吉大步掠过这位新晋伤残人士，义肢笼在另一个人的枪口上，枪声响起，然后沿着手掌掉在地上，已经变成了小圆饼。
开枪者的持枪手瞬间被变得血肉模糊，唐吉的手一合，枪管就在铁手中扭曲变形，随后他曲指在对方脑门上弹了一下，骨头开裂的声音就像炎炎夏日中开了西瓜一样清脆。
“他有义肢！”第三个枪手在同伴的提醒下，慌慌张张的朝唐吉脸上开了一枪。
这就是不专业的劣势，这伙人在进来之前可没做好杀人或者被杀的准备，同样的事发生在夜之城，场面绝对比这激烈的多。
最少不至于发生一场混战下来，只开了两枪的囧事，大家都丢不起这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不起子弹呢。
唐吉笑着看了看那个开枪的枪手，他没躲，子弹击中了太阳穴，然后被弹开了，而那个枪手看起来活像是被跳弹击中了同样位置一样，脑袋一歪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那几个屎尿齐流只知道尖叫的白痴，唐吉有些懊恼，他原本没想搞这么血腥的，但他还没适应睚眦必报这个新能力。
这个能力用在普通人身上看起来有些超纲了，唐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是来吃饭的，虽然不怎么讲究用餐环境，但就这么坐回去继续等菜多少有些不礼貌。
“你们...”唐吉看了看那三个没来得及受伤的幸运儿：“把这打扫干净，把你们的朋友扔出去，十分钟内我要看见这里和你们来之前一样干净。”
而后餐厅大门再次被打开，这伙人的背后怂恿者，两个本地的执法者冲了进来，那是两个留着八字胡的油腻男人。
他们在听见枪响就立刻往里冲，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进来的时候餐厅里看起来已经像是屠宰场了。
“举起手来！不许动！”为首的执法者连墨镜都没摘就用手枪瞄准了唐吉：“把武器扔在地上！快！”
另一个执法者则在呼叫支援，他一边上报着位置一边观察室内环境，然后看清了唐吉的长相...
“弗雷泽...闭嘴。”他拉了一下搭档的手臂，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是唐吉，他是那个执法者唐！”
“举起手来，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要来骚扰黛比的客人！把枪扔在地上！”弗雷泽的语气和动作毫无变化，只是枪口微微调整，瞄准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不断哀嚎的男人身上：“马上，立刻！不然我就开枪了！”
“把这打扫干净，然后都滚。”唐吉扫了一眼这两个前同行，对他们的小把戏一清二楚。
他回去的时候还顺手把这伙人的钱包都摸了出来，从里面艰难地凑出了一千五还给维姬：“今天算我请客。”
“刚才要是我去的话，就算我请了呗？”王正道斜着眼睛看了唐吉一眼：“手法太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