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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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星谷走出,已是层云迭起,晚霞漫天。回想起洞中的所见,那是另外的一处空间。广阔的原野,草长莺飞,清澈的河流起自远方的群山,经过面前的滩涂,不知没于何处?它给他的感觉是博大,肃穆,但又纳含着浓浓的生命气息!
境时说,肉体有时消亡,精神却可以随着时间的河流,存在漫长。这里是仙墓,是他们精神的存念,也是世界的另一种源起和创造。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后来,渊辰坐于群峰之巅,运转古藏经,神自身下散于天地修炼。一个时辰,苍穹之上,九龙啸天,在云海山河间游荡,最后没于渊辰的身体。两个时辰,白雪簌簌,覆盖大地,静谧清净到极致!三个时辰,空中无端花木丛生,百灵集会,活泼轻俏。
咔嚓,似乎有什么裂开了?境时以为是渊辰又升了一大境界,在心中默默为他高兴。渊辰抬头看看天空,雷云散开,璀璨的阳光特别耀眼。他知,这个世界的能量已经到达了临界,快要撑破它的极限。
离开前,渊辰告诉境时,这个世界并不完整,缺乏韧性和生命特有的灵气,所以世界衍生的很慢,但是仙佛残存的能量却在快速积攒着。可以接一部分谷民在这里生活,对完整世界的形成会有帮助。境时答应了,表示会去做!
思想回到现在,离开落星谷。渊辰走出百多公里,终于碰到一个村子,村子多是石木结构,还是偏原始的状态。几家炊烟袅袅,从各个地方升腾,白色的烟气,金色的霞光,错落的枝丫,相互掩映着,共同构成一副绝美的图画!停止飞行,渊辰落在了村头的林中。
脚下的落叶薄薄的一层,多余的应是被村人收集作了柴火。除了村中原始的美景,真正吸引他的是村中上方,笼罩着灰蒙蒙的鬼气。包裹全村,无一遗漏!
他一边行走还一边想着落星谷洞内的小世界,它在吸引着自己,吸引着他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无法拒绝的一个想法!好奇妙的精神状态?他如此自嘲。
“停,你是哪里的?来这里做甚?”前面路边的槐树上,离地一米多的枝桠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她举着手中的小风车呼喊着让他停下!
渊辰抬头看小女孩,年约十二三,精致的脸庞粉雕玉琢,身着一袭花裙子。周身笼罩着一层月白的光晕。可爱,纯美。
“我是过路的,名叫渊辰。天色将晚,附近又没有什么旅社,所以想寻找个人家借宿!小妹妹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渊辰和声问道。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村子,眉毛闪动,思考了下,说,“大哥哥,村里不欢迎外人,我带你去村外的庙里吧!我经常去那里玩,那里虽然有些荒乱,不过也能遮风挡雨!对了,我叫思雨。”
渊辰微笑,“行啊,那就有劳思雨小妹妹了?”
说完,名叫思雨的小女孩一跃从树上跳将下来,正好落在渊辰的怀里。小女孩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轻盈,像是一团风!
从渊辰的怀里下来,小女孩抬头望着他说,“渊辰哥哥,你身上的气息好舒服,和外面的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渊辰牵着小女孩的小手向着她指的方向走着,前方一两公里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栋庙宇,不过好像是荒废的模样。
“外面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的气息都很灼热,烧的思雨身上不舒服。而且,渊辰哥哥的手很软,不烫,思雨牵着感觉特别的安宁!”
“也许是他们身上阳气重的缘故吧?思雨,你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在村口玩耍?”渊辰随口问道。
“白天他们都不在家,都出去了。晚上他们才会回来。村里的小朋友,觉得我是个异类,都不愿意和我玩儿!其实,其实也没事啦,思雨自己也可以很好的!嘿嘿。”不知是为了宽慰渊辰,还是宽慰自己,思雨歪头对他咧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后来,渊辰没有再问她什么,一边陪她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着路途的景色。思雨说,天上的云有时走的很快,有时走的很慢,有时像山峦巨兽,有时像长河飘带。对着天空,她常常想着,自己若是有一天可以驾风乘云该多好?这样就能去往好多好多地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到了破庙前,石阶断裂不平,香炉倾颓在院中,门匾也是歪倒在一侧,只剩半边。前厅中,有个老人在架柴生火,柴堆上是一把用铁丝悬着的铁壶。
“沫爷爷,沫爷爷,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谁?一个大哥哥!”看到沫爷爷,思雨开心的扑倒了爷爷的怀里。在村里,就沫爷爷对她最好了!带她玩,给她做玩具,给她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
“坐。”老人对渊辰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让他坐下。室内并无多余的板凳,渊辰干脆如老人一样,席地而坐。
“我们村是被地图上抹掉的村落,地处偏僻。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老人警惕地望着渊辰说。
“既是自然之所,当然会有遇见之时。”渊辰回应道。
手抚怀里思雨的头发,老人说,“你知道,我为何说我们村是被抹掉的村落吗?”
渊辰思索片刻,“是人为还是自然?”人为的因素有很多,自然的原因则多是风水的特殊。
老人轻轻摇头,“都不是,村中三百一十六口,除了十几个出门打工的,尽数被灭杀。妇女老幼也无一幸免。这个做法,和二十年前广场静坐事件类似。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渊辰心中大为震撼,没想到如今的太平盛世,还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件。他不敢想象,当初的他们,经历的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那是他们唯一可以赖以倚靠的存在!无情的抛弃了他们!
“那后来的十几人呢?”渊辰问。
“他们回到村中,十人自杀,一人疯癫,三人留守村中。剩下的两人,逃离了村子,并发誓永远不再回来!”老人平静的说,十几年的锤炼,早已把他的内心锤炼的无比坚硬。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动作,屠村。”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会很少发生。
“对滋生的火苗,要在初期,就要予以掐灭。更何况这个火苗有隐隐壮大的声势!对待矛盾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解决提出矛盾的人。这是‘他们’的惯例。而且是在当时那个负面超多的敏感时期。”老人说。
思雨抬头看看爷爷,看看渊辰,“沫爷爷,渊辰哥哥,你们在聊什么?思雨怎么听不懂?”
沫爷爷宠溺地抚抚思雨的脑袋说,“没什么,思雨。一些终究会成为历史的东西。”
等到思雨睡着,渊辰迟疑道,“思雨她,是半阴之体?”半阴之体,一半人一半鬼。相当于身体介于阴阳之间。
“她是棺生子。我是游方的老道,他的父母在我身受重伤的时候救下了我,于我有大恩。可惜,那日我回来的晚,只来得及留下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思雨她今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