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见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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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阴沉铅灰的天空中偶尔破开一个空洞,露出后面如洗的青天。颇有几分“雨过天青云**”的意境。七院今天和过去没见有太大的区别,外面的天气如何,实在是不关病人们什么事儿。
逢着这样的天气,张大道倒是怀念起了过去的几个病友。七院作为江南省数得着的大精神病医院,在这儿待过的奇葩绝对是超乎普通人想象的多。
张大道还记得,有个一年多前出院的病友,平时一切正常,每逢下雨天便病。病之后立马就能化身天气预报机,能预测方圆十里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而且极度准确,比起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来要精确无数倍。那家伙连几点到几点会下阵雨都能预测的分毫不差。
张大道甚至觉得,诸葛亮能借东风说不好就是得了跟这家伙一样的病。他也曾经试图学习这个本事,可惜那病人病以后根本无法交流,让张大道的计划无奈的破产。
除去这个预测天气的高手,还有一个今年才出院的高人。这位也是平日里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主,可是一旦遇上打雷,立刻就会病。打雷之后,他便会出现严重的幻视,据说是可以看见许多的怪物,他们吃掉人让后将原本的那人替代。
这家伙在七院住了一个多月后,遇上一次打雷。当天七院就在他嘴里全军覆没,所有人都被怪物给替换了。结果这家伙病情突然转重,在击伤多为护工、医生后被制服。无论一直歇斯底里不配合治疗,只能转院去了别处。
这两个病人,都是在特殊天气之下会生变化的,如今七院里头却是没有了这样的病号。这也多少让张大道觉得有些无趣。
【物种多样性被破坏了啊!】张大道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吃过了早饭,今天他连模型工具都没去取。只是靠着窗子看着雨后更加清新的老和山。
“你在看什么?”身边突然传来了个声音,张大道转头一看,是“作家”。这个家伙也有些奇怪,在七院的活动室里,病人通常很少有好奇心重的。这家伙却是个特例,张大道有时候觉得,除去他的那个论调实在太过神经病外,这家伙倒是和正常人差别不大。
“看山!”张大道简单的回答。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你和其他病人不一样。”“作家”有些低沉的道。
“我见你多神经,料你见我也差不多。大家都是精神病,有什么直说,用不着和正常人那样虚伪!”张大道有些不屑于“作家”的拽文,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轻浮。七院里头连浙大中文系的教授都关过几个,张嘴来段辛弃疾,实在称不上有档次。
“作家”也被弄的一愣,之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洒脱的道:“你还是不信我。”
张大道笑了笑,道:“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主角吗?反正你书里也没提我,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准备换主角了?”张大道有几分不屑,觉得“作家”病的不轻。
在七院里头,病人分这样几种。一种是根本觉得自己没病,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的。代表人物是“影帝”。他对七院完全没有认知,根本不知道这儿是精神病院,每天还是过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日子。
另外一种,是知道自己有病,而且知道是什么病的。这样的病人很多,比如“落榜生”,这些人的病情有轻有重,大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找准方法积极面对、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
另外还有一种,是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是不知道真正的问题在何处的。典型的例子是“摄像”他只以为自己有“抑郁症”和“健忘症”根本不知道其实麻烦的是“t”这个分裂人格。
最后一种,是张大道这样的,知道自己是精神病,甚至也以精神病自称。可骨子里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看起来“作家”也是这个类型的。这个类型的病人有个特点,都觉得自己没病,而其他跟自己一个类型的病人甚至是其他正常人,才是真正不正常和不明真相的!
这样的人里,张大道的情况要好些,他到不觉得正常人有问题。“作家”似乎要严重些,觉得除他之外,都是不明真相的人。
张大道原本以为这“作家”和小鼹鼠他们一样,是天生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能预测甚至改变一些未来。这才想要让他帮帮忙,等和他谈过了才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魔怔了。这会儿又听他提起为他那破书,不由更加厌烦。
“作家”听了张大道的话,也有些郁闷,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我原本觉得我们是一类人,现在倒是有些不确定了。我之前觉得这次进医院,你是改变我人物设定的隐藏人物,看来是我错了。”
张大道嗤笑了一声,跟着笑道:“不是就不是呗?这个我不在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别找我麻烦,您老转身右拐,瞧见没有?看看‘影帝’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对,就是他,您老找他去,这家伙估计又以为咱们是讨论剧本呢?你就是提出‘潜规则’我估计他也会提臀献菊的。”
“作家”苦笑了下,转头看了一眼,也是被“影帝”那炽热的眼神给吓的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转身离开,不过方向是左拐而不是右拐。张大道得意的笑了笑,叹了一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打走了“作家”张大道又看了会儿风景,之后正准备去找几本书补充补充知识,就被门口进来的一个年轻医生叫住了:“张大道,有访客!”
张大道精神立马来了,答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心里暗道:“好家伙,‘落榜生’总算是来了,还以为得准备个别的计划呢!”
这年轻医生等张大道过来,有些古怪的瞧了他一眼,眯着眼睛问:“我还倒他们是说笑,感情是真的,居然真有病人出院了还回来看你呢?”
张大道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我还好,韩老头才厉害!”
“韩老头?”年轻医生有些奇怪的道了一句,又摇了摇头没多说。只是沉默的带着张大道出了活动室,带着张大道下了楼来到了一个会客室内里。
进了这房间一看,果然是“落榜生”。除了这家伙外,还有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生。医生带着张大道进来,点了点头便带上门出去了。张大道还没开口,那和“落榜生”一起来的小子就先对着“落榜生”开口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张老师?好嘛,看着还没我们大啊!你真信这家伙?他可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