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败得失 千里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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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什么时候，荒无人烟的蛮荒山林都是十分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大规模的行军，危险程度更是增加了两三倍。
在源世界近现代的历史上，某支堪称精锐的远征军，几万人需要越过数百里的山林返回，但进去的时候是几万人，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中间的折损足有百分之九十，无比的凄惨。
这还是源世界近现代，如果是生产力更落后的历史王朝时期，估计连剩下的百分之十都活不下来。
兵法上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只是激励人心的话，在真正的兵家大将眼中，天时才是影响大战结果的最关键因素。
如隋朝开国时期，隋文帝杨坚也和自家儿子一样，曾派遣三十万大军进攻高句丽，三十万大军，都是隋朝开国时的精锐兵马。
这支精锐大军足以横扫天下，对付高句丽更是手到擒来。
不过，三十万大军还在路上，就遭到了连绵的暴雨，暴雨导致三十万大军粮草不济，死伤不少，死伤的兵卒和大雨有引起了瘟疫。
结果，能北扫草原，破军灭国的三十万精锐大军，死伤殆尽，只剩下数百人逃回。
这种情况，即便是大隋都无法轻易承担。也就是杨坚没有自家儿子那么刚愎的性格，在折损三十万大军后就立刻收手。
若是杨坚直接来个三征高丽，估计大隋撑不到杨广继位就废了。
在充斥着蛮荒之气的深山老林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瘟疫、大雨、还有数不尽的毒虫毒蛇。
贸然让大军进入这种地方，就要有还没有开始进攻就先折损一半以上兵力的准备。
“绝对不能让夏军突袭高淳成功！”
李文忠强行压制心中的震动，斩钉截铁的说道。
朱元璋、戚继光等人都明白在平原中行军和在蛮荒山林中行军的不同，但高淳太过重要，夏军突袭的路线，还有一条河道。
有极大的几率能突袭到高淳城下。
他们都不敢想象，如果高淳落入夏军手中后，大明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立刻加紧训练，十天之后，这支精锐立刻拔营南下前往高淳！”
朱元璋沉声说道。
这时候，他也不用考虑把这支兵马放到什么地方了，高淳眼下可没有强兵镇压，只有立刻派兵前去加强防御，才能维持明军的东西战线。
“文忠，咱先给你一万兵马，先行南下！”
“一定要守住高淳！”
朱元璋双手压在李文忠的肩膀，认真的嘱咐道。
李文忠能感受到他的信任，也知道自己此行的重要，沉声说道：“陛下放心，末将一定守住城池！”
“元敬，咱把内库和国库的所有物资，全部调拨给你，你再招募十万兵卒一起训练，能训练到什么程度，就训练到什么程度！”
“咱给你全权，只要能让这些兵卒的实力和军中普通兵卒持平即可，时间越快越好！”
朱元璋的目光放在戚继光身上。
戚继光自然不会拒绝，当即领命！
在分别领命后，李文忠不敢浪费时间，立刻飞奔上马前往金陵的军营，持着调兵的圣旨去调拨一万兵马南下。
如今金陵只剩下十万守军，还要防守江岸，捉襟见肘。若是金陵的兵力再少，就难以压住金陵周围数百万的军民人心。
能给李文忠分出一万人，已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人手。
不过高淳还有数千卫所兵，周围的城池也有一些兵马，把这些兵马聚拢起来，数万人防守高淳，坚持到五万精兵南下还不是问题。
夏军总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天内，就一路越过蛮荒山川大河，冲到高淳城下吧？
戚继光继续练兵。
朱元璋让朱标和杨士奇一起去调拨国库和内库的所有物资，为戚继光继续练兵做后盾。
“父皇这次是要把金陵的所有潜力全部压榨出来啊！”
在朱元璋离开后。
朱标忍不住的和杨士奇说道。朱标作为大明的副皇帝，和这些内阁学士一起掌管民政，所以平时关系还不错。
杨士奇眉头到现在还没有松开，微微叹气，说道：“是啊，以金陵和宣城的千万军民，招募接近百万的兵马已经是极限……再招募十万兵卒，不经过训练，在夏军的面前也只是乌合之众！”
“陛下肯定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耗尽金陵所有的民力，以及国库的所有资源来继续招募兵卒，似乎把金陵当做弃子，想要在放弃之前，消耗无法带走的资源，换成可以带走的大军……”
朱标脚步一停，双眸闪出一丝厉光看向杨士奇。
“杨阁老，你这是在指责父皇吗？”
失言了！
杨士奇浑身一震，心中无比懊悔，
自己和朱标平时关系很好，但自己始终是臣子，而朱标和朱元璋才是父子。
自己刚才这话，似乎对皇帝有所怨言，太子自然会发怒。
“太子恕罪，是臣言语失当，冒犯了陛下……”
杨士奇连忙请罪。
朱标深深的看着杨士奇，片刻后才说道：“罢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本宫可以原谅你这次不恭，不过若是再有冒犯，本宫只能禀报父皇了！”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
杨士奇一句话没说好，不敢再和朱标多言，请罪之后，便急忙前往调拨国库的各种物资。
等到杨士奇离开后，朱标面上的怒色才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沉吟和思索。
“杨士奇虽然对父皇言语有些不敬，但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父皇把国库内库的所有资源全部拿出来，让戚继光继续练兵，而不是让这位名将前往句容或当涂，或许真的有放弃金陵的打算！”
朱标心中暗自想到。
可是，金陵乃是大明的根基，要是舍弃此地，大明还有什么资格争雄江南？
但要是不走，金陵三面环敌，长江天险已失，早已成了战略死地，他们在金陵只能被动挨打，等着夏军进攻……
“罢了，父亲雄才大略，心中早有计划，我只要听命做事即可！”
考虑了片刻，朱标摇了摇头，放弃了推算。
不久之后。
李文忠带着一万人马紧急南下。
在戚继光全心投入练兵的情况下，金陵城内没了九阶大将坐镇，朱元璋便亲自出马，统御剩下来的兵卒。
……
蛮荒的山林中，一条宽达数十丈的河流由西向东流淌，河水的两侧都是没有经过丝毫开发的原始山林，峭壁陡立，一株株数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此起彼伏。
树林和峭壁山峰中，隐藏着大量的危险。
有人头大小的毒蚊、数丈长短的蟒蛇，还有身体细小，蕴含剧毒的小虫……
河面上，一艘艘的运兵船逆流而上。
船上有着大量的兵卒。
“将军，前方二十里外，河水流速加快，水流湍急，并且更远处的河流流速更快，已经无法走水路了！”
一艘快船靠近，一個负责在前面探查消息的百户回来禀报。
谢玄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
若是无法走水路那就麻烦了，在没有高等力量存在的世界，大军进山便是九死一生，在高等力量存在的神州世界，人的实力变强了，但相对应的，深山也变得越加危险。
本来就致命的毒虫、毒蛇，都蜕变成了异兽，对人的威胁程度暴增十倍不止。
水路只需要防备水中的异兽。
而走山路，光是那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边的悬崖峭壁，对大军来说便是天堑。
“伯言，你可有应对之法？”
谢玄想了想，然后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陆逊。
在韦睿率军南下长兴之后，停在钟溪的谢玄所部，就悄悄的进入宜兴，然后由此地出发，沿着水路溯游而上。
他们行军的速度，受限于所乘的运兵船，在逆流和逆风的时候，远不如从江阴南下时的速度。
如果这条河的河道再宽一些就好了，谢玄可以动用五牙大舰，不用船帆就敢出兵。
但根据军情司事先的简单打探，这条水路宽的地方有数十丈，窄的地方直接缩水一大半，根本无法容纳太大的战船。
船上的兵卒，是谢玄精心训练的三万北府军，以及陆逊训练出来的七千解烦兵。
实力强悍无比。
但再强悍的实力，在没有达到御空飞行之前，也无法穿越这片山川。
“只是水流的问题话，这件事可以交给我解决！”
“不过，若是前方河道出现断崖瀑布，我就无能为力了！”
陆逊缓缓说道。
谢玄闻言神色一松，笑道：“此地并非大江，也非崇山峻岭，只要越过这数百里山川，即便是遇到断崖瀑布也无妨！”
陆逊点点头，从谢玄手中接过全军的令旗。
在接过令旗之后，他双眼微闭，顿时间，天空风云变化，一股无形的狂风从天而降，以陆逊为中心向四方蔓延。
令旗挥动。
河面上的数百艘运兵船也按照令旗变化阵型，阵型虽然简单，但通过令旗，建立了一个简单却又相互联系的气场。
呼呼！
天地间无形的风力涌来，以令旗为核心，推动数百艘船只开始加速。
刚开始还比较缓慢。
但随着风力加大，船只从原来的缓慢逐渐变成了飞驰。一艘艘船只冲破扑面而来的水流，劈波斩浪，片刻间，就越过了二三十里水道。
“好神通！”
谢玄见状，忍不住的称赞。
陆逊乃是九阶地境的顶尖名将，已经将兵法军势融入了自己所掌握的法则当中，以军势来代替自己的力量施展法则神通，并不困难。
他刚才施展便是自身所掌握的神通之一。
看似没有强大的杀伤力，但对于水师作战，平添三成实力。
除了增加水师实力的神通外，陆逊还掌握了在山地、平原作战的神通，除了不擅长骑兵外，他算是很全面的名将了。
有谢玄、陆逊，以及实力强横的萧摩柯坐镇。
数万精锐兵马沿着水道一路奔驰，在遇到出水流湍急的地方便有陆逊出手加速，遇到有妖兽异兽出没，便由萧摩柯出手将之斩杀。
不过两三日。
河道两侧一直连绵不断的悬崖峭壁逐渐减少，山峰也变矮了许多。
“前面便是溧阳！”
在冲过一处河湾之后，前方猛然宽阔起来。
探哨立刻回来禀报。
谢玄向前方看去，只见极远处的河水边缘，坐落着一座城池。这座城池的城墙不算太高。
城头上，零零散散的守军也看到了从下游河湾猛然冲出的一艘艘船只，顿时有些慌乱。
“萧摩柯！”
“末将在！”
“给你一千精兵，拿下此城！”
谢玄沉声下令。
萧摩柯面上露出一丝兴奋，跟着谢玄、陆逊一路行军，终于有了立功的机会。
他们此行一共三万七千精兵，还有三千普通兵卒，加起来四万人马，兵力看似不多，但战斗力能和夏军的二三十万战兵相比。
一千北府军，就能正面杀穿万人军阵。
“敌袭！敌袭！”
在夏军精锐飞快靠近的时候，溧阳城头上响起了刺耳的铜锣声，明军守将也飞奔到城墙。
在看到夏军的旗帜后。
这个明军守将面色大变，忽青忽白。
“将军，咱们怎么办？”
副将急声问道。
这守将浓眉大眼，卖相倒是不凡，他看着远处的数百艘运兵船，念头不断起伏。早就听说夏军所向无敌，今日终于撞上了。
如果是夏军的主力，他二话不说直接投降，但远处看起来只是三四万兵马……若是死守，未必没有胜算……
杀！
没等守将心中纠结，萧摩柯就御空而起，恍如一道霹雳落在城头。
一声厉喝，强横霸烈的气势横扫而过。
周围数百丈的明军兵卒像是被吹散的树叶一样，向四方乱飞。
咔嚓！
引旁边河水为护城河的溧阳城墙，城门外悬着吊桥。
萧摩柯挥动长槊，无坚不摧的锋芒呼啸而过，直接将城墙的防御军阵撕裂，然后一击将城头的吊桥铁索轰断。
吊桥落下，已经下船飞奔而至的一千北府军立刻接管了城门。城墙上的守卒，被这突然又剧烈的轰击震慑，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萧摩柯的目光一扫，就看到明军守将。
“将军且慢动……”
这守将的双眼和萧摩柯一对，顿时心慌意乱，当即大叫，准备投降。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
一道凌厉的虹光呼啸而来，整个人就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