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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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四板斧。接管四门,钱、粮、人暂时不许离城。接收降兵,收缴刀剑盾等武器。接管司库,三司衙门的银库和粮库。接管政务,使用第二队队员替换原有官员。接着正式开始收割大业,还是那句话,打仗可以不用穷。先看公共司库,不是空的,却和空的差不多,三司衙门加起来,银不足五千两,粮不足五吨。然后是总督吴乐蜀。张新进入广州府时,从张同鸣的地下金库里搜出银钱约五百万两。吴乐蜀还要富一点,金、银、铜钱、宝石、玉器、古物、奇玩,全部加在一起,约六百万两。然后是其它官员,包括省级三司衙门正二品大员,个个家里富到流油。布政使,更是用鎏金打造一个房间,玩金屋藏娇,妻妾多达百人,奢侈到极致。大大小小约两百名官员,为张某人提供约1200万两白银,1000多栋房屋,地契约20万亩,粮约500多吨。这些数据很快汇总到童守义手里,虽心有准备,还是被吓一跳,很难想像,仅仅两百多有品官员,竟拥有如此多财富。“把这些数据送去广州府,交给财务司。”诗仙气质还是很强大的,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不怒自威感。卫兵躬身接走清单,离开总督府会客大厅。这时又是一个卫兵走进来,快速抱拳道,“大人,刘金喜来了。”童守义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请他进来。”早在攻打漳州时,童守义就和福州刘家建立联系,而刘家确实也没让他失望,家丁拼命,战斗力强悍。很快,一个青年走进会客厅,约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五官明朗正气,头扎黑色网巾,身着棉布儒袍。看上去不像商贾,更像儒雅书生。跨进大厅,刘金喜抱拳,“在下福州刘氏刘金喜,见过童大人。”“刘金喜,”童守义肯定道,“这次我们能够顺利进入福州城,你和刘氏一族当居首功。”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前全靠中间人来回联络。童守义第一句话就给予高度肯定,这让刘金喜心里松口气,他赌上全族性命,为的就是现在。“吴乐蜀背经叛道,不思皇恩浩荡,”刘金喜虚伪道,“张总督和童大人匡扶正义,我刘氏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当不得首功。”童守义笑笑,提醒他,“不要压榨织工、不要压榨桑户,福州生丝十年出口专营权是刘家的。”刘金喜脸上露出轻松笑容,后退一步,大幅度躬身道,“大人言而有信,刘金喜信服!”“张总督对商人没有偏见,”童守义道,“你要做的是扩大生意,多产业齐头并进,为普通人创造更多生计,与人为善,心怀感恩,不愁你们刘氏不兴旺。”“多谢大人提点,”刘金喜感慨自己赌对,抱抱拳又道。“在下有一妹子,今年双八年华,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想嫁与总督大人为妾,请童大人当作媒。”童守义微愣,旋即笑出声,“这事我给你记心上,成与不成,看总督决定。”刘金喜大喜,感觉童守义和他认识的朝朝官员不一样,比较好打交道,平易近人,不古板。正月十五。元宵节。童守义进入福州城五天后,张新在广州府收到捷报。还是这一天,张新带陈晴儿到珠江码头,送赵进率领的船队出海,前往吕宋。漳州、泉州、濠镜澳有许多商家,甚至包括王直海,皆与马尼拉有转贸生意。从大明把商品送到马尼拉,再由马尼拉转运到南美,再由南美带回来白银,这是一个循环。换句话说,这次出征是把双刃剑,可能会让发生十年后的白银通缩事件提前发生。历史经验已经证明,适当通涨(2%)有利于经济繁荣。万历之所以能做明朝最长时间皇帝,和海贸与白银流入,促进经济繁荣和商业活跃,形成资本萌芽期,有间接因果关系。但他后代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西斑牙在海上势衰。还因为1618年开始的三十年战争,西方对白银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很快他们将无暇与明朝进行贸易。现在一片火热的海贸会戛然而止,明朝市场上现有的白银因为价值倒置,很快就会开始外流。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个风险,到时北方有朱某人在煤山上吊,南方有张某人跳涯投海。打仗打的是金钱和物资,张新现在之所以能够搞风搞雨,全部建立在海贸、制造业、商业基础上。而无论哪一个行业,无论是商品价值、造船、运输、工人工资,皆以白银为锚定货币。一旦白银收缩,市场上白银越来越少,犹如把一个烧红铁块丢进大海里。直接凉凉。万幸,张新喃喃自语,‘幸亏老子早有准备。’早在濠镜澳张新就强制关掉所有当铺、钱庄,进入广州府后成立城投钱行。经过大半年时间发展,城投钱行信誉已经很硬。所做这一切,防的就是白银进口突然停止,本以为还有十多年时间可以浪,没想到自己会亲手结束白银流进明朝。“新哥,”珠江码头,冷风吹动陈晴儿的秀发,一双漂亮大眼睛看着男人,“我们回去吧。”张新点头,与陈晴儿一起来到原都指挥使司衙门,石门两尊造型威武的石师看上去还是那么霸气。越过照壁,经过一个院子,来到陈晴儿的公务房。公房分内外两间,外间有二十多张办公桌,皆是陈晴儿的助手,清一色女性。陈晴儿的办公室在内间,面积较小,不到二十平方。女孩的办公室,典雅、清静、物间少、整洁度高,看着赏心悦目。“新哥,你是不是有事吩咐?”陈晴儿好奇问。张新笑笑,走到陈晴儿的位置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碳笔在纸上绘图。一分、五分、一角、五角、一元,皆是圆形硬币。打量自己画的图纸,张新表示满意,
推到陈晴儿跟前道,“大致就是这样,你找人完善。”“这是钱?”陈晴儿秀眉弯弯,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制定新钱?怎么定价?普通人会认吗?”“这是钱,”张新先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定制新钱是被逼行为,如果现在不做,我们可能活不到明年这个时候。”陈晴儿完全不懂,但她相信张新,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陈晴儿是大妇,这具身体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张新花费一点时间,把定制新钱原因解释一遍。总结一句话:不是为谋利,而是为生存。听完,陈晴儿眼睛大睁,问出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新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好像变了?”遇到事情不要慌,张新微微一笑道,“被逼的,离开狮子村后,我们经历许多危险,遇事如果不比别人多考虑两三步,坟头草已经两米高。”陈晴儿接受解释,话题转移到新钱上,“这些钱以什么为锚定物?”“短期靠实物白银和库存船长,长期靠信誉。”“我明白了,”陈晴儿恍然大悟,“以库存白银和船长酒价值决定印多少新钱,不怕别人挤兑。”张新却摇头,“你没明白,这种办法短期没什么,三年内一定会出问题,而且是很多问题;比如,不能克制超发欲望;还比如,经济活动繁荣,锚定物不够用等等情况。”陈晴儿看着张新,旋即放下紧张心态,“你心里有答案,是吧?”“是的。”张新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一字一句道,“解决新钱各种问题,我们只需要不停打仗,不停打胜仗即可统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