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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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时分，老远就听到枪声的陆团长，下令能跑的先跑，一定要尽快接近战场。紧赶慢赶，总算接应上突围的二连九连，可刚一接上，就被二连跟九连后边黑压压的治安军给追着跑。陆团长小仗打了不少，大仗一次没赶上，这回原本是场大仗，可是治安军那场面，就自己现在这除了抬伤号的一个兵都没了，伤胳膊的战士还得自己跑，伤都没来得及裹，就胡乱扎一下。还是算了。前面队伍抬着伤兵匆匆的走，除了疲惫，还是疲惫，精神最好的是九连李响排，别说牺牲，受伤的都没几个，抬着九连兵，夹带了二连几个，包括高一刀连长。马良一排还有十几个，一个立着的都没有，罗富贵三排有一半，唐大狗，徐小，一只耳，李响。二连伤兵二十二，包含高一刀，陆团长来得及时，要是参加抬单架比赛，可以得第一，过半战士都在抬二连兵。李有德治安军一直尾随在后，枪口抬的老高，子弹在天上飞，打得激烈，要是白天，起码得打几十只鸟下来。狡兔死，良狗烹，李有德深谙其道，要在落叶村站稳脚跟，前面八路得留着。用李有德的话就是养寇自重。后边跟着一个小队鬼子，气喘吁吁，双腿灌了铅般，艰难的迈动着罗圈腿。双方都打着火把，都不怕成为靶子。治安军一直在追击，断后的战士隔会儿，瞄一下后边路边的石头与小树。砰，又是一发子弹出膛，打在治安军路旁石头上，子弹跳起，击中了一个治安军。“你姥姥的，特么来真的！”立即举枪瞄准前面逃跑的八路。砰，子弹飞了出去。没打中。往天上打容易，瞄准了打，也不容易，还是没打中。人的体力不是无限的，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来回折腾的八路跟治安军都叫苦不迭。唯有九连一个个的还生龙活虎，无他，在村里呆了一天，觉没少睡。从开始追击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就保持了默契，鬼子小队上前，双方就打得准，各有伤亡，一旦子弹往天上飞，八路断后的子弹也就往一边飞。已经追了二十里地，双方跟散步一般，鬼子仗着一口不甘心的劲儿，逼着治安军勉强咬着前边还抬着伤员的八路。西边还有炮楼，以现在的速度，天亮时分可能差不多能到炮楼附近，往南边一点也可以从石桥边的碉堡那边过，但碉堡早就加强过，八路要想过去，难上加难。上一次剿灭溃兵旅的时候，八路就是从石桥逃进山，所以追击的鬼子其实也没什么信心。前边八路中有重伤号，一个都没值得丢，鬼子觉得这是最后一个撵上八路的机会，憋着一口气跟在后边，原本以为八路好打，跟治安军军交换过位置上前打了两次，除了损兵折将外，屁作用没起到，鬼子也泄气了，跟在治安军后边，虽然距离拉得远一点，倒也咬着八路的尾巴

。鬼子小队长非常不满意，他从梅县出来就在这路上跑了三次，可是追击的任务并没交给前田大尉带来的鬼子兵，反面疲惫的要命的他们还在倒霉的挪动双腿。被追击的八路，百多号人抬着三四十伤员，还得轮换抬，没人有体力抬着一个百十斤的伤员走二十里，还别说已经跑了一天一夜。抬人的是为了逃命，有负重，自然能承受的疲惫更大。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法再追击，遑论战斗。连掉头回城都不考虑，直接在石桥附近临时宿营，吃饭睡觉，否则没力气回城。疲惫不堪行走在大路上，陆团长感觉全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一般，觉得全身沉重，腰痛也不合适宜的折磨着他绷紧的经。他一直在坚持，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段路，坚持一会儿，前边就有女兵们带着自己的增援部队过来。从自己派通讯员去搬救兵，才过去一天半的时间，援兵不可能会这么快到达。自欺欺人罢了。后边的鬼子阴魂不散，一直跟在后面，双方距离就三百来米，治安军也累得够呛，实是走不动了。前边的八路，特么的走不动了，你姥姥的能不能歇会再跑？你狗日的不追，老子还跑个屁，你是猪么，追上来还得挨枪子么，就不能停停？那成，你不跑我就不追了，你不追，我们就不跑。协议很快就达成。双方都往道旁一坐，再也站不起来，后边鬼子隔的更远，慢慢把脚挪了过来，着实跑不动了，跟在治安军旁边找地方坐了下来，鬼子：“八路，跑不动的，休息，再追。”九连兵可没那么矫情，抬着伤号跑一溜往西跑了。轰――哒哒哒哒哒……隐隐能分辨出来自西北方的声音，那有爆炸声，隐约还有捷达克机枪响。胡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接应的马良跟二连兵正在向鬼子指挥进攻。随着枪声往西边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看样子应该突出去了。小红缨身体不断的抽搐，她是亲眼看到吴石头被压在那土墙下的，她恨透了那面墙，嘴里大叫了一声，就被罗富贵紧紧的捂着，几次想要往外爬，都没成功。用手抓住洞口的胡义，不断摇晃，嘴里呜呜的叫，声音慢慢没，胡义小声说：“放开她吧。”小红缨缩回手，感觉手上有些湿，放嘴里舔了一下，有咸味：“狐狸，你受伤了？”暂时忘记了牺牲的吴石头，从包里扯了半天，把手电扯了出来。胡义右边脸颊一条蚯蚓般的红色，一直绵延到头发边，钻进了那弯檐的军帽。村里传来了脚步声，治安军再次进村，开始收集那些武器跑尸体，全部抬到了村北。垮了的房子里，打着火把的治安军来回看了几次，一个治安军趴在地上，借着火把，仔细的看过，发现墙下有一具八路尸体，也没在意，这尸体要掏出来，得费点功夫，还是算了，要是报告，到时候这苦力活说不定又是自

己的事。鬼子将跟骑兵中队有关的所有的东西都弄走了。已经半夜，治安军彻底清理内部人员，没发现一个八路。看样子混进来的八路，全部从北边突围跑了，总共就跑了三十多个，李有德的治安军跟一个小队的鬼子已经追了上去，西边还有炮楼，有碉堡，能不能全歼，也无所谓了。鬼子开始集合，准备连夜往东，那边还停着鬼子的汽车，过了那几个八跑挖断了路的方就可以上汽车，前田没精力再去清剿那几十个土八路，准备回城。陆团长到达的时候跑在前边的人总共就一个排的兵，所以安排接应二连跟九连就一个排的兵力，剩下的人还在路上陆陆续续的过来，被前田认为是小股部队，让一个小队鬼子带着李有德清剿完事。鬼子调集剩下的治安军当苦力，得把大炮推回到汽车那边去，九二步兵炮折腾了两天，愣是一炮没开。第40章。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