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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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击炮弹在村里不停爆炸。胡义心情明显并不是很好，带着吴石头冒着鬼子无差别炮火，跟七八个九连战士在瓦砾堆里忙碌，直到从透气孔听到地下传来小红樱的声音，才长长出了口气。胡义却更着急，现在重要的是时间。情况非常不妙，小红缨跟罗富贵冒充不了伪军，躲在村里一间民房里挖出的坑里。二连已经混进了治安军，能不能出去得看高一刀的煸风点火的本事。鬼子来了增援部队，连李有德也围了上来，完全超出了胡义的预期，看样子鬼子是铁了心要剿灭自己。老秦带着没什么战斗力的秋风游击大队离开，应该已经安全。村子就那么点大，容不下那么多人。坑上盖了双层门板并覆了土，挖有单独透气孔，坑里人没事，情况却很糟糕。鬼子炮弹多次落在院子，房屋被炸垮，一堵土墙倒在屋中，压在坑上边。坑里两人要想自己爬出来不太可能，除非挖洞。“骡子，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就你缺德冒烟的，估计阎王都不会收，胡老大不是在挖么，急什么急！”“你个没心眼，早让你出去你不听。”“这里不安全么。”“怕死鬼?”“先前房顶掉下来，那么多梁瓦，你以为能顶得动，天知道胡老大还整了多少土在上面，还倒了堵墙上来，这门板没被压断，那就谢天谢地，姑奶奶你坐我背上别折腾成不成?”吴石头在隔壁屋里，顺着墙在挖坑，挥锹如雨，已经挖了一人深，一时半会完不了，他得帮忙。挖出的土就堆在屋中，石块并不大，一块一块的从洞口冒出来，丢到了一边，旁边一个战士将石头再搬开。坑里传来挖掘的声音：“已经挖到了隔壁。”“连长，吴大哥已经挖穿了墙，估计很快就会挖过去，下边全是土！”声音带着兴奋。轰，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院外，胡义在爆炸的火光中发现房子中间那堵墙也在颤动，变得有些歪斜，鬼子不调整射击参数，下一发榴弹就会打在上一次弹着点附近，有可能这房子又会遭殃。眼看要遭，胡义毫不犹豫：“所有人退出院子，撤离。“”院子里。，“李响”“到”“带兄弟们向西北方向撤退，想办法汇合二连，马良他们在西北方向接应，立即，出！”该准备的早准备完成。能不能突出去听天由命，坑内一片漆黑。旁边却传来隐隐约约在挖掘声，肯定是吴石头，小红缨从蹲在地上的骡子背上下来，赶紧向边上靠，听那声音越来越近，隔上一会儿声音会停下，应该是挖出的土正往外搬出去。嗵，同样的黑色，从破开的洞口漏进同样的黑色，但却勉强可以分辨出正在把洞口扩大的那个影子。小辫儿已经在洞里蹲了、坐了好久，地上坐着的骡子，两眼放光，第一次觉得傻子是那样的可爱，还以为自己会被活埋。九连二十
多个，已经撤离村子，胡义没有离开，他来了屋里，吴石头从洞里冒出头，看到连长过来，咧开嘴笑：“丫头，挖出来了。”胡认赶紧过去，把吴石头扯了出来，跟在后边的是丫头，胡义伸出手正要把丫头扯出来。天空里传来一阵呼啸，鬼子的迫击炮弹又飞了一个在这边，炮弹落在屋外院子里，冲击波给了墙壁一个很大的力量，早有点歪斜的墙壁慢慢的向胡义这边倾倒，胡义没有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丫头身上，扯着丫头的手，他听到了爆炸声，觉得也许有事，正要抬头，旁边的吴石头猛的扑了过来，将胡义跟正要出坑的小红缨推进了坑里。墙壁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许就一秒钟，也许是很久，吴石头见过很多次挖井塌方，墙壁倒下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跑出去，但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将已经快要出来的小给缨跟胡义推进了坑里。轰，厚厚的土墙倒下来，吴石头没有时间再跑，看到丫头跟连长掉进了坑里，脸上带着笑容，消失在墙壁倒下的烟尘中。马良趴在地上，他还有没看到连长，治安军的阵型已经团队内部，一拨治安军在向西北方向跑，借着扔出去的手榴弹爆炸的闪光，隐陷能看见那些治安军手上缠着灰黑色的白毛巾。肩膀上的剧痛让他没有力气拿枪，想爬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跟在他后边的二连兵已经发起了冲锋，对着鬼子的指挥部，鬼子中队长小犬中尉正在布防，脸上露出狞笑，这八路竟然还留有外围，还想来个里应外合，我就让你有去无回。很明显，进攻的八路人数并不多，在他看来，连炮都没有，就几个手榴弹就想来冲皇军的防线，纯粹的找死。小犬中尉很欣赏这伙八路的勇气，虽然下午的战斗让他的部队损失很大，他还是决定给这些八路最大的尊重。命令一个小队的鬼子向八路进攻的方向发起反冲锋。“杀改鸡鸡...”破锣嗓子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鬼子在军曹的带领下，向进攻的八路冲了过去。鬼子也不傻，向冲锋的队伍里扔出了一波手雷，爆炸硝烟还来不及散尽，冲锋的鬼子就钻出了硝烟，明晃晃的雪亮刺刀，在偶尔的爆炸闪光下，闪耀成一条冰冷进攻线，横排着队伍疾速推向同样在冲锋的八路，推向那一片正在弥漫的硝烟。双方纠缠在一起，不断的闪、挪、腾、扑、刺、格、挡、扑、倒，刺刀一次又一次入肉噗哧的声音，偶尔的枪声。拼刺除了技术要领外，力量跟人数正比。鬼子人数多了近一半，战场形势明显对二连不利，还在动弹的战士越来越少，鬼子并没有立即将这些进攻的中国人杀死，鬼子军曹觉得应该给这些中国人一些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燃烧的火堆里，鬼子丢进弄来的柴禾，明灭不定的火光不断的闪耀。三十多个鬼
子围在剩下的八路四周，鬼子军曹站在后边，狞笑，看着这些穿着黑衣的八路，中间还有六个战士，三人一组，背靠着背，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没有时间再上弹。只要摸出弹夹，鬼子的步枪就会响起，战士们艰难地站立起身体，谁也不知道有几块弹片镶嵌在身体里，也许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没有力气。夜空里硝烟后传来乱七八糟的枪声，可是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只知道四周全是可恶的鬼子，二连战士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这些鬼子送回老家。猛然，一道寒光闪现，穿过黑夜，恶狠狠地对着战士面门而来刺刀！面对刺刀寒光，战士没有任何的闪避，挺身向前，刺刀插进了胸膛，七九步枪刺刀刺进了鬼子小腹，没有格挡，就是拼命。周围的鬼子有些犹豫。刀光，血色，枪声，悲鸣，全都弥漫在硝烟中，弥漫在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