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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他的神会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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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繁僵硬地转头,  看到右侧乌泱泱一群熟人,好半天没有缓神来。

“你们……”面面相觑了好久,喻繁才找声音,  “怎么,会在,  这里。”

“那家室内游乐场十个人拼团打六折!哈哈哈!”王潞安又重复道,“你学霸怎么在这?你们不是去约会吗?”

十双眼睛齐齐盯来,  里面还有好多个眼熟不认识的人。喻繁满脸木然,恨不得抓着陈景深去再看一遍那烂片。

这怎么编??

喻繁脑袋风暴了许久,最后决定逃避:“游乐场好玩么?”

“好玩啊,里面还有真人cs,牛『逼』!”一旁的左宽左右张望,“我草,喻繁你对象呢?我想看好久了!”

喻繁:“cs谁赢了?”

“我。”章娴静看了一眼旁边商城挂着的标牌,扬眉问,“你学霸去看电影了?”

转移话题失败。喻繁还没憋出来,就听见旁边的人风轻云淡道:“嗯。约完会正好碰。”

喻繁:“……”

这十几个男生一个比一个傻,见看不了他们的女朋友了,  脸只有遗憾。只有唯一一个在场的女生敏锐捕捉到了人之间的不对劲。

某个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题在章娴静嘴边兜兜转转,扫了周围人一眼,最终还是把话忍了去。

“这才午三点,就约完了?”王潞安眨巴了眼睛,  “那学霸,  你跟你对象约会都做了啥?”

陈景深道:“吃午饭。”

“……吃完呢?”

“去刷题。”

王潞安不确定地问:“你这约会是不是有点怪……”

“你哪这么多屁话。”喻繁拧眉打断他。

“哎呀,  我这不是好奇么。”王潞安转眼问喻繁,“你约会也结束了?”

喻繁不是很爽地从鼻里发出一句:“嗯。”

王潞安一拍手:“那正好啊!跟我们一去承安寺?这不马三了,我们打算去拜拜,  顺便求个学业符。”

“我可不是。”左宽立刻澄清,“谁他妈要求学业啊,我是去求神仙

别让我那么帅,天天收情书很累的好吧。”

王潞安:“你真他妈不要脸。”

承安寺是南城最有名一座寺庙。据说非常灵验,所以一直以来香火鼎盛,很多人来旅游出差都会到那拜一拜。

喻繁想也没想:“不去。”

“什么?不是约完会了么?”章娴静看着他,“难道你俩还有别

的事要做?”

想到他陈景深原本要去做的事,喻繁眼皮一跳,意识反驳:“没。”

“那一去,正好帮我拍几张照片,我请你吃冰棍儿。”章娴静问完也不管喻繁答不答应,看向另个人,“学霸,你也一?”

喻繁还想再拒绝,就听见陈景深轻飘飘地扔了一句:“好。”

“……”

这拼团的十个人也不是都熟悉,这会儿就是从室内游乐园出来一块儿去公交站。最后走了十来个人,只剩几个熟悉的,分成辆的士一去了承安寺。

寺庙外是一条略微崎岖的山路,侧摆满了卖玉石香烛的摊,把原本就狭小的路挤压得更窄。

陈景深走在人群最末。他看了一眼远处白烟袅袅的寺庙,又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他男朋友手抄兜,神『色』不耐,是这条路看来最不诚的香客。

某一刻,陈景深有些恍惚。

眼前的人他印象中的某个小小身影重叠,烦躁的表情,脸颊的痣,甚至身后的景『色』都他脑里的画面相差无几。

“陈景深。”张口时说的第一句话都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后面多了一句挺凶的,“别么看我。”

陈景深了几秒才问:“什么?”

喻繁:“很烦。”

会让他想今天本来是约会却被逮来拜神仙这种无语的事。

陈景深收视线。他看着前方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忽然问:“之前来这里吗?”

喻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口应:“来。”

“什么时候?”

喻繁想了想:“夏令营。”

时夏令营地点就在附近,老师带他们来兜了一圈,小孩受不了寺庙里的香烟,进来不十分钟就走了。

“夏令营?你还参加这种东西?”走在前面的王潞安听见了,好奇地头,“什么时候啊?”

喻繁:“小学。”

“好玩吗?”

“这么久了谁记得。”喻繁懒洋洋道,“应该没什么意思。”

越往山摊越少,直到看见寺庙门口,周围才终于清净了。

繁茂树枝缠绕寺庙红墙,偶尔飘几缕白烟。章娴静在寺庙外拖着他们驻足许久,拍了好多风景,最后把手机往喻繁手里一塞,让他帮忙拍几张身照。

完了之后章娴静翻阅照片,忍不住邀请:“喻繁,暑假我们家要去海岛度假,要不你也一——”

“别放屁了。”喻繁耐消磨得差不多,“你到底进不进。”

一行人刚进寺庙,就被侧的祈福长廊大榕树枝丫挂满的红牌吸引去了目光。

旁边有工作人员正在给游客介绍,说这红牌三十块一个,事业爱情亲人等等要分开买,套大吉大利是一百五,随便挂在庙里哪儿都行。还有莲灯、香火符纸,诚则灵,买了定会万事顺意。

一百五不是大钱,来都来了,前边几个人商量之后都决定买大吉大利套装。

朱旭挠挠头:“能帮别人买吗?”

“你要帮谁买?”王潞安问。

“他女朋友呗,好像是这次月考砸了,成绩出来后就没怎么理他。”左宽走到许愿牌前看面的字。

“许愿牌只能帮亲人挂,不你可以买别的拿去给,”工作人员立刻道,“要不看看我们这儿的学业符?拿去带着,一定学业有成、步步登。”

工作人员熟能生巧,一句话里能带三四个吉利词儿,把几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连左宽都掏钱,他看了章娴静一眼,很小声地对工作人员说:“给我来个,那什么桃花的……”

等东西都拿到手,他们才发现后面那个人一动不动,连话都没怎么说。

“喻繁,学霸,你们不买?”王潞安拿着他一家人的符,“我听说这玩意儿很灵的。”

喻繁:“听谁说的。”

“刚才那个工作人员。”

“……”

喻繁满脸嫌弃地看了他手里的玩意儿一眼:“不买。”

“宁可信其有嘛。”

喻繁没搭理他,只是看着王潞安低头捣鼓那些符纸的模样,他忽然想到自己一次跟着夏令营来这儿的时候,身边也有一个『迷』信的小屁孩。

他时参加的是素质拓展夏令营,很多活动都是团体比赛,说是比赛,也就是做点户外小游戏。

有些小孩儿好胜重,玩个丢沙包都想赢,所以老师分组时会有意识的均衡分配。

喻繁时的组里有个瘦不拉几的小呆。

小呆是个男生,明明喻繁一样年纪,身却只到喻繁的脖。平时总是安静不爱说话,表情呆呆木木的,反应也比其他小孩慢半拍。

因这样,他们组的比赛总是因他落到最后一名。一次次还好,谁想那小呆一连拖了七天的后腿,很快就被组里的小孩排挤了。

有些小孩天生就坏。一开始只是孤立恶言相向,了几天就会故意把小呆绊倒或撞摔,最后直接动了手,把小呆在承安寺求来的平安符给撕了,还踩了几脚。

时老师去了厕所,周

围的大人也没管。只有喻繁,把嘴里的棒棒糖嘎嘣咬碎,攥紧小拳头就冲了去。

原本只有那小呆在哭,后来那几个小男孩也跟着他一哭嚎,最后他们整个团被寺庙赶出了门。

老师气急了,把喻繁骂了一通,等车的时候故意把他晾在一旁。

了一会儿,其他小男孩都熄了声,只有最能哭的那个还双手捧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平安符,啪嗒啪嗒挨在他身边掉眼泪——

“在想什么?”身边人突然问了句。

“没,”喻繁神,半晌后道,“……想次来这的时候,身边带了个哭包。”

陈景深微怔:“哭包?”

“嗯,烦得要死,长这么大没见这么能哭的。”

陈景深安静了秒:“什么哭。”

“跟人打架,没打,平安符还被弄坏了,就坐在这儿哭了半天,”喻繁巴指了指前面那块地,“哄了很久才消停。”

“怎么哄的。”

喻繁不在焉地应:“拿了时要写周记的纸,给他写了十多张符,跟他说……”忆到这儿,喻繁突然顿住了。

陈景深等了一会儿:“说什么了?”

“……”

说让那呆比别哭了,以后我保佑你——之类的。具体喻繁想不来了。

装『逼』中了,他现在说不出口。

于是他冷了冷嗓,“我就说,别他妈哭了,再哭把你扔山。”

“……”陈景深偏头看他一眼。

“然后他就不哭了。”

“……”

“憋得辛苦,他去路一直打嗝,打一次看我一眼,很傻比。”感觉到陈景深的视线,喻繁抬眼来跟他对视,刚想问他看什么看,话到嘴边忽然一顿。

喻繁抬手在陈景深的眼睛比了比,“哦,那哭包跟你一样单眼皮,很丑。我那时候都找不到他眼睛,光见眼泪了。”

他本意是顺带气一气陈景深,谁想陈景深把他手按来扣住,偏开脸短促地闷笑了一声。

喻繁一愣,抽了一手,没抽出来。陈景深扣着他的手,好笑地沉声问:“还哪像?”

“欠揍的气质。”喻繁说,“哭来应该也像,陈景深,哭一个我看看。”

“很难。”

“你松手,我马让你哭。”

手被松开,喻繁抬手臂勒着陈景深的脖,另只手刚要去『揉』陈景深的脸——

“喻繁,学霸,我们搞完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王潞安的声音,喻繁立刻

松开了陈景深的脖。

一帮人从河边放灯来,走在他们前面的工作人员已经笑开了花。

拐洞门,看见自己位兄弟,王潞安道:“我们准备去正殿拜一拜,一呗?”

“不去。”喻繁懒懒倚着石栏杆,“不信这些。”

王潞安猜到了,于是他又问另一位:“学霸,你也不去吗?”

“以前拜,不去了。”陈景深淡声道。

“嗐。每天来拜的人这么多,神仙哪记得住。”朱旭说,“反正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刷刷脸,省得把你忘了。”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再加路程,这会儿已是黄昏。

承安寺在山腰,从寺外往远望,能看见橘红『色』的夕阳沉落山中,染红山木一片。

喻繁半仰着头发呆,看来像在赏景,落日余晖在他脸描出一条明亮的,弯曲的线。

“不了。”陈景深说。

神不用记得他。

他的神会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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