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委员长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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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得出来委员长此刻的心情是比较好的，江东那一身笔直的军服和满脸的正气，帮委员长扫去了些许战争的阴霾。委员长到这个年纪一直以两件事情深以为傲，其一是他扛起革命的大旗率大军北伐，一战而结束了中华大地数10年的割据局面，建立中央政府，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其二则是他为黄埔军校校长，所有黄埔毕业的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学生。而这些学生此刻正活跃于中国的各个角落，建设国家，抵抗侵略。所以委员长历来喜欢手下的人称呼他为校长，这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虽然这些年他忙于政务，对于军校的事情已经很少插手了，但是校长一职他却从未假手他人。江东的事情手下早有人向他报告过，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在欧洲有丰富的人际关系，同时他的一些论述还得到了部分国家的高度重视。在江东刚刚从德国归来的时候，委员长有意让江东入职军事委员会。一方面是看中江东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是想借助江东在欧洲的关系与民国政府谋利。江东当时执意选择下部队带兵让委员长很失望，他渐渐都有些忘了这个人了。在淞沪会战最艰难的时候，江东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他的书案前。他看完了整个事件的经过，知道前线将领想树立另一个宝山营一样的典型。委员长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在局势已经糜烂了的情况下，江东这样一员虎将的出现让委员长再次对他产生了兴趣。出于为抗战留种子的打算，委员长顶着压力通过了200个年轻军官提前撤退的方案。委员长的心中不希望江东营如宝山营一样全军覆没，因而命令各级将领对江东部队的关照有加。大溃败后江东营没了任何的消息，委员长一度还有些难过。今天早些时候听到江东入南京的消息，委员长的心情重新愉悦起来，急命王世和召江东来见。眼前的年轻人意气风发，经过了战火的洗礼，看起来更加沉稳老练了。“世和你先去忙，我和江东好好聊聊！”委员长笑着说道。王世和的心中很是惊讶，委员长除了见各战区司令和集团军长官外，很少单独见下级军官。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江东，王世和在心中默默地将这个细节记下。王世和离开后，委员长对江东说道：“来，不要拘束，快坐！”江东不敢推辞，只得在边上的沙发坐下。委员长开始问起淞沪战场上的事情来，江东便把自己在战场上所做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淞沪这一仗打的惨呐，光我黄埔学子就牺牲了千人啊，唉，作为校长我很是心痛啊。他们都是国家的精英，党国未来的栋梁啊。”听到委员长这话，江东急忙站起身面带感恩的道：“我等黄埔学子深受党国和校长的栽培，在国家需要之际，自然应当挺身而出。为报党
国与校长之恩，我们愿意侵略者同归于尽。”江东的话让委员长心里很高兴，他微微抬手，“不要激动，我的学生我还是了解滴，你们对党国和领袖的忠诚我从不怀疑。只是不要常常把什么为国捐躯的话挂在嘴边，你们死了倒是痛快，可是我这个做校长的心里痛啊。”“谨遵校长教诲。”沉默了半分钟，委员长似乎有心事。“江东啊，你是我学生中青年一辈的代表，对当下局势如何看待啊？”委员长好是漫不经心的问，江东却不敢随意敷衍。“校长，依学生之见，南京怕是守不住了，还请校长早日离开啊。”“嗯。”委员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说你的看法。”“华北日军此刻正在收割大片国土，兵峰势不可挡。华东的日军势必不甘示弱。目前从上海登陆的日军已有20余万之众，江阴无锡等地的国防工事阻挡不了多久。日军势必一鼓作气直逼南京城下，以对我国政府施压。毕竟南京来我国民政府之首都，占领的政治意义远大，日军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嗯，你继续说。”委员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江东不知委员长的态度，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从华北战场和淞沪会战的对日作战经验来看，20万日军来攻，我方至少需得有50万**方可有一战之力。然南京周边一时无法调集如此重兵，南京迟早是要沦陷的，还请校长早作考虑，为全国抗战之局计。”委员长杵着拐杖在屋里慢慢踱步，江东也站了起来。“如你所言，南京为我国政府之首都，难道就拱手让给侵略者吗？”江东听出了委员长的意思，他还是会如历史上一般打一场必输的战斗。“校长，如今局势危急，如若要留部队保卫南京，那请校长为前线战士考虑，一定要给他们留一条撤退的生路。”江东的话越说越大胆了。“你也是带兵之人，怎可讲出这般话来，若无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勇气，首都如何守得住？”江东一时语塞。“好啦，不要再讲这个话题了，这些大事自有军政部的长官们操心。”委员长似乎不太高兴了，但江东想起那死难的30万同胞，还是硬着头皮道：“校长，学生大胆谏言，能不能先组织南京城内的百姓撤退。”“我说了，一切军政大事由军政部决定。”“是！学生想和校长讲一件发生在学生撤退路上的事情。”“你说嘛。”于是江东便把女兵遭受日军蹂躏的惨状向委员长说了一遍，“这几个月来日均损失惨重，学生担心他们一旦攻陷首都，势必会向平民百姓发起疯狂的报复。”委员长的脸色不太好看，“你讲的那是个例，如果日本人真敢做出屠城的事情，那么国际社会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欧美各国也会做出反应。”“校长……”江东还想再劝，委员长没给他讲话的机会。“好了，本想
师生之间好好聊聊，却不曾想你尽说些丧气的话，回去休息吧，等待军政部的命令。”委员长话音一落，王世和就恰逢其时的走进来。“校长，学生告退了。”委员长随意地点点头。走出办公区，王世和对江东道：“你说的委员长也知道，可是站在国家的层面，那些是做不出来的，委员长也很为难呢。”江东颔首，“谢谢主任，您还是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哈哈，要主任就生分了，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王大哥。”江东心里犯嘀咕，王世和今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和自己这个小小上校套近乎。“啊！那小弟就高攀大哥了。”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大门，还真有几分多年未亲近好兄弟的模样。“来，江老弟，你在南京没个代步的也不方便，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还请不要推迟啊。”王世和指着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说道。江东这下被震惊到了，自己认得这个便宜大哥出手还真阔绰啊。一辆小轿车，还带司机。“这…这……”江东的脸色有些红，是给羞的。“哎，你我既然已是兄弟，那就不要推迟了。大不了下次你从战场上回来给我带一把小鬼子的军刀，做哥哥的我也好拿出去显摆显摆。”“好，小弟也给老哥保证，小鬼子的将官刀搞不到，佐官刀定给哥哥带一把来。”江东坐上小轿车，心情愉悦的回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怎么样，那小子送走了？”委员长问道。“是，卑职还给他安排了一辆车。”王世和实话实说。“嗯。”委员长的鼻孔里发出一个音节，“他们现在是住在中央军校吧，江东手底下还有多少人？”王世和的记忆力很好，“听接待的后勤人员说，差不多就500来个了，还都是破衣烂衫的。”委员长思考了一会儿，“军政部好像又招了一批补充兵，你一会儿去通知一声，让他们把江东的这个团补齐。还有告诉后勤部门，军服武器这些能给的都给他吧。”王世和一一记下。走出了委员长的办公室，他脸上露出笑容。看来自己的发现没错，委员长和江东虽然谈得不怎么愉快，但是老头子的心里还是喜欢这个年轻人的。虽然江东现在只是小小的一个上校，但只要得到委员长的赏识和提携，上将也是很快的。王世和这些年在委员长身边，他深知委员长的用人之道。江东不知道委员长已经帮他把兵员和后勤都安排好了，此刻正坐着小轿车招摇过市。直到看到满街人潮汹涌，汽车都难以提速时，江东才一下子惊醒过来。如果按照正常历史的发展，眼前的人流不知有多少要葬送在小鬼子的屠刀下。时间紧迫，江东有些焦急，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安排进行到哪一步了。“师傅，忘了问您贵姓啊？”王世和给江东找的这个司机不是当兵人，应该是给政府部门打工的
。“长官您说笑了，啥贵不贵的啊，你有事叫我李师傅就行。”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李师傅是南京本地的吗？”“是啊，长官是想逛逛南京吗，路我可是熟的很哟。”李师傅热情地说道。“噢，逛南京就不必了。李师傅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一个老婆带着两半大的娃，靠着我会开车的这门手艺，日子也还过得去。”“嗯。”江东点头，“小鬼子快打过来了，你们就不担心吗？”李师傅随意地说道：“都是小门小户的，家业全在南京，担不担心有用吗？反正都走不了。”“小鬼子很凶残的，你就不怕他们进城对你们不利吗？”“嗨，那个时候达官老爷们肯定都跑了，日本人为难我们这些生斗小民做什么，谁当政不得交税纳粮啊。”你师傅又笑着补充一句：“这都民国了，难道他日本人还会屠了全城？南京城里可是有好几十万人哩。”“是啊，难道日本人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几十万人吗？”江东喃喃地重复了一句。1937年的中国人民还是那么的纯良质朴，他们以己度人，认为全天下的民族都如中华民族一样，有着善良淳朴的本性。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在我们的身边，有一个民族连畜生都不如。汽车穿过了拥挤的人群，速度慢慢提升起来。“长官，好像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呢？”李师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江东扭头看到在自己车辆的后方也有一辆白色轿车远远跟随。“刚刚路上很挤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了，我还以为是和咱们同路的车呢，可咱们都走几个路口了，他还一直跟着。”听到李师傅的话，江东的面色开始严肃起来。‘什么人会跟踪我？我刚刚从委员长那里出来，应该不是委员长派来的人。’江东一边想一边让李师傅正常开车，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难道是小鬼子？”江东自言自语。直到轿车开进了军官学校的大门，身后尾随的人才没有跟上来，车被停到了边上的一个街角。从车上走下来4个人，领头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指了几个方向，几人便散开了。四个人无死角地盯着军官学校的大门，仔细留意他们的腰间，都带着枪。【作者题外话】：四千字大章，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