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TL_Am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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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豆大揭秘》的直播活动一共持续了四天。
首日的直播结束, 等选手被教练组押送回训练室后，小洛长吁一口气。
……还行，至少没发展到当众宣布婚期, 她的工作保住了。
小洛一边感叹, 一边抬手悄悄抹一把冷汗，登上微博，果不其然——
因某个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磕cp的打野、和某自以为全是兄弟情实则被人温水煮青蛙的中单在直播里的大胆表现，相关的cptag热度直接起飞，云随风动以压倒性的优势登上话题热榜第一。
评论：凌晨三点了, 又是谁被甜得睡不着觉？……哦，是我啊, 那没事了
评论：这个点人少, 我先来：wd宝贝呃啊啊快让我亲亲你muuua！！
评论：？劝某些人耗子尾汁, 小心被cloud暗鲨
评论：这对太好磕了呜呜呜呜，我的眼泪直接从嘴角飞流直下，礼貌问问有没有可以发疯的群……超话里完全找不到啊quq
评论：↑现在tag热度太高，管理员禁止宣群了, 私聊你啦
评论：didi已经有纯糖剪辑了, 甜到齁牙, 我先冲为敬>分享链接
评论：楼上好人，谢谢菩萨，收藏啦
评论：……楼上几个大骗子给我出来！！我点进去看了！！bg还敢配《是风动》，我的眼泪不值钱吗！！为什么“不动声色见你如是才自在”这句要配某打野可怜兮兮看某中单背影的画面？？明明他们有很多对视的啊！！
评论：↑嘻嘻
看到这，小洛默默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她年纪大了, 刷求而不得的虐向剪辑会心态爆炸, 还是别作死了……
不过她也发现, 这群磕cp的粉丝们一个比一个上头。
好在带头的几个大粉还算懂事, 一边“噫呜呜好甜”地磕糖，一边联合起来建了不少其他的话题tag，买热度、买软文，把自家压下去。
粉头的观点很一致：wd和cloud只能凭技术和成绩出圈，决不能靠这些“歪门邪道”，不然以后万一被黑子缠上了那才有得烦。
况且，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png夏季赛开赛到现在的战绩给了粉丝们莫大的信心。
他们相信png可以走得更远，也就更不能让自己磕两个大宝贝cp的行为，演变到最后反而成了他们职业生涯的拦路石。
于是很快，几条莫名其妙的热搜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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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评论：……啊这。
评论：这啥玩意，这也能是热搜？？
评论：一分钟以前，热搜前几跟这几个毫无关系……
评论：呵呵，又是买热搜的。我算是看透大眼了，谁有钱谁就能上呗
评论：今天的热搜都不干净，简中网络，懂的都懂
评论：↑魔怔了？推广一下反诈和电信安全都能戳到你们的脑子里的坑是吧（流汗黄豆）
难道让这些普法tag被更多人看到不好吗？路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也许是被某家cp买出来的这几个话题里[网警合作项目]几个字太闪耀，愤世嫉俗的喷子不敢硬着来。
再往下翻几个又都是时政，他们也不敢在社会新闻明星和网红。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无脑喷子们一旦捕捉到对方一丝丝刷热度的痕迹，就立马蜂拥而上，在评论区放肆攻讦。
评论：不用点开都知道是无脑营销号软文，这种人也有粉丝追？现在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一代人啊……哎
评价：6月20是世界难民日，在这么严肃的日子里搞这些热搜？一群装疯卖傻的网红，撅个嘴拍个照就能霸占公共资源？
评论：戏子当道，可悲！！
评论：↑啊这。
评论：……这……这是捅了疯狗窝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但总之就是在今天买了热搜、导致被一群疯狗冲上门来骂了一顿的《我的野区都归你》和两个主演：……
……草，他们到底招谁惹谁了！！
这剧组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
为避免打扰一队训练，剩下几天的拍摄主要围绕教练团、二队和png其他游戏分部进行，直播间热度比起第一天明显跌了不少。
热度下滑，外加cp粉有意压热搜，这次某种程度上堪称“惊天动地”的直播算是翻篇了。
等到紧张刺激的23日已近在咫尺，不少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卧槽，原来我是竞粉！我得看比赛啊！我主队呢，我主队现在什么情况了？！
总算回过神的粉丝想起了自己的主业，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比赛上。
6月23日，龙湖电竞馆，赛前一小时。
老牌豪门和超新星黑马的对决，其吸睛程度让hpl官方早早就开了直播间，几个解说和主持人在台上热场子。
本次比赛的解说仍然是青辞和朝祢这对好兄弟。
“欢迎大家来到hpl夏季赛官方直播间，我是解说青辞。”青辞戴着耳麦向观众们打招呼。
“我是朝祢。”
青辞：“今天第一场，比赛双方是png对战tayloo！本场比赛也是6月下旬最值得期待的焦点战之一！”
朝祢在一旁憨态可掬地笑道，“没错，这也是我们开播这么早的原因，怕两支队伍蹲直播的粉丝太多，看着黑屏太寂寞了！”
【66666】
【来了，tl给爷杀！！】
【png加油！！】
【离谱，真就人均住在直播间了呗？？饭都不吃了吗？】
“现在离开赛还有一个小时，确实有点早，聊点什么呢……”青辞沉吟片刻，“这样吧，我们也不搞那些虚的了！今天这两支队伍，朝祢，你觉得谁能赢？”
朝祢顿时蹙起眉头，面露为难：“这可真的难倒我了，首发人员更换后这还是tl和png第一次在正赛上碰面！我的包打听最近也很不给力，没打听到这两队训练赛的战况。”
“从队史来看，tl分别在s1夏季赛和s2春季赛拿过两次hpl冠军，曾经四次作为种子队代表华国出征世界赛，这些成就是png不具备的。”
朝祢介绍道，“而且png经历过重组，现在的首发队员都是小将，从经验上也肯定不如tl的各位老大哥们。”
青辞接话：“那这么说，你今天很不看好png咯？”
朝祢笑着摇头：“那倒不至于，恰恰相反！常看png比赛的观众都应该知道，我对png的预测就没一次是准的！每回说他们劣势，最后全成了毒奶！”
“况且png这支队伍太擅长打脸和逆袭了，比赛不到最后一秒、基地不爆炸，我都不敢说他们输定了！”
“是的，这点我完全认同。”青辞点点头，“夏季赛第一轮的时候，有谁能想到这支新军能斩落老牌豪门furia的羽翼、以11胜0负的傲人战绩走到今天？！”
“但同样的，10胜1负的tayloo绝对是png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这支队伍选手的个人实力之强、比赛经验之丰富，在整个hpl都鲜有人出其左右！”
【吹吹吹，就n知道吹，这两个歪屁股解说听不下去了！tl什么水平，你png也配来碰瓷？（流汗黄豆）】
【笑死，打个11杠0就吹个没完，要是被这群傻狗知道tl当年41连胜登顶，岂不是要吓得当场磕头啊？？】
【呃……某家的粉可以不要拿陈年旧事出来拉踩吗？】
【今日地狱笑话：《陈年旧事》，陈年怎么了，现在这几个最烂也打过世界赛，你呢你呢你呢你呢？】
【不会真有人觉得打鱼腩打出来的吹jb队配跟hpl冠军掰手腕吧（流汗黄豆）】
【↑hpl冠军=世界赛16强？不想开麦骂你们的，s1s2的破事吹到现在？navic也是两冠，从来不像你们这么跳谢谢】
【这楼可没人提n队哈，别寄吧脸大加戏，n队的成绩跟你png有寄吧关系啊？16强也比待在家的剑冢队伍厉害呢】
【的确没关系，只是感叹下做人的差距】
【拉踩ngb啊，现在这么跳，一会png赢了不得下跪道歉啊？示范都给你们找好了，就何源那种来个一样的】
【↑笑死，这吹jb队伍真的会让我多吃两碗饭，才12点就开始贷款胜利了？】
本来青辞和朝祢的解说词只是在阐述事实，先将比赛双方都各吹一遍端好水、再提前给选手留好后路，确保万一输了比赛不会因为吹得太过让选手被爆破。
可粉丝哪爱听端水，喊自家主队牛逼就完事了！尤其在这种纸面实力相差甚远的比赛上，端水，你端得过来吗？
双方粉丝不出意外在直播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一旦涉及到比赛，弹幕就再没有了磕cp时温暖轻松的氛围，各种文明用语层出不穷，人人都是一副誓要用键盘斩杀对方千万大军的亲妈的模样。
tl毕竟是老队伍，又有耀眼成绩在身，左右双冠军奖杯护法，粉丝战斗力远不是现在的png可以比拟的。
两个解说又聊了一会，朝祢最后说道，“我现在一分一秒也等不下去了，太期待了！这种强强对决最能让人血脉贲张——你看我手臂这上面，全是鸡皮疙瘩！不知道后台的选手们是不是也有这种心情？”
——
后台。
朝祢这个问题如果问程肃，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从在后台和队友们一起遇到到处乱逛的程闻声之后，程肃起来的不是鸡皮疙瘩，是杀心。
程闻声静静伫立在过道中间，听到脚步声回头，视线落到png众人身上。
隋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程闻声一番。虽然此前就听过不少次tl_aor这个id，但今天确实是隋宁第一次在现实里遇到对方。
虽是兄弟，程闻声看来却和程肃很不一样。两人继承的是同一对夫妻的基因，程肃刚满19已经有未来长成电竞小霸总的潜质，寡言少语、剑眉如刀，一双锐利的黑眸气势逼人，薄唇时时紧抿着，除了骂儿子和队友之外惜字如金。
程闻声则和他相反。
他比程肃大3岁，长得也更高些，身材颀长如松柏，队服外套轻轻搭在手臂上，贴身的tl队服愣是被他穿出了高定西装的感觉，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优雅。
两人五官相似，哥哥俊逸的面部轮廓却柔和不少，唇角轻轻上挑，漂亮多情的桃花眼倒映出png几人的身影。
对上视线的瞬间，隋宁愣了愣。
季云煜立刻不着痕迹地挪过来，挡掉一半的视线。
他知道程闻声有话要跟隋宁说，但他不喜欢两人这么直勾勾互相看着的场景。
程闻声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用余光乜了一眼程肃。
见胞弟回避了自己的视线，程闻声看向隋宁，露出友善的笑容：“wd——”
“终于见到你了。”
他弯起那双湿润惑人的眼睛，“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所以是来寒暄的吗？隋宁摸不准他的来意，点点头：“嗯……请多指教。”
“我很期待和你比赛。”
“我也是。”程闻声笑着说，“你的成长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在赛场上碰面。”
隋宁：“……”
这话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程闻声也没期待他回应，自然而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随意聊了几句，顶着季云煜凉飕飕的目光握了握手。
老狐狸。季云煜轻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程闻声唇角笑意更深。
但他也没说错。隋宁成长得越快，越让他后悔当初没早点下手。
尤其最近和孟希月聊天，一个铁杆风厨天天在耳边嗡嗡嗡，程闻声温文尔雅公子哥的外衣都被念得摇摇欲坠，恨不得抄起麻袋今晚就潜入png把人绑走。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最后悔的就是3月没有果断下手”这种话也没有必要再说了。
面对隋宁，或者说同行们的时候，程闻声还是很有风度、不会随便ky的。
况且对他来说，眼前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套麻袋……今天之后才算彻底见分晓。
心里百转千回，程闻声面上不露声色，视线转到程肃的方向：“小肃。”
“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程肃懒得理他，冷笑一声准备和队友离开。
可当他回头，却发现队友都自动后退了一大步，俨然是要留出空间给兄弟二人。
林昭旭和卫野期待地看着他，双眼亮得跟灯泡无异，其中横竖写满了两个字——瓜来！
程肃：……？
……这也能被卖？辅助真就没人权？
——
后台很难找到所谓“完全私密”的空间，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站定。
程闻声放松下来，静静倚靠在墙边。程肃则不出所料，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
不远处就有休息用的小茶几和藤条椅，但二人都没有要坐过去的意思——或者说，那种距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有点太近了。
程肃身侧是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空无一物，像是本来要在这放饮水机又反悔了一样。他用腰抵着桌沿，这样能让他在面对兄长时显得更有底气些。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程肃不耐烦地皱起眉，“我赶时间，赛前还要开会。”
看了看弟弟站的位置，程闻声挑眉，双手环在胸前：“这么着急？下次找你聊天需要我提前预约吗？”
程肃轻嗤一声：“你最好是。”
“那这次就当是例外吧，会给你加班费的。”
“无聊，有话直说。”
“我想对你说的话一直都没变。”程闻声淡淡开口，“下个赛季，你转到tl来吧。”
程肃倏地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程闻声冷下声音，叫住他：“程肃，你还要闹小孩脾气吗？”
见那个人影顿下脚步，程闻声沉声说道，“当初给你安排好的你不要，你很适合打中单，tl也有足够的资源培养你，等我退役了你就是一队首发，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现在浪费了将近一年，你想干什么？”
程闻声自认这段话已经说得非常委婉。
不是他看不起png，他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从去年年中程肃加入png到现在，他们确实没做出任何足以和tayloo相提并论的成绩，这是硬实力。而各种资源、教练团等软实力上，两者更是没得比。
更何况，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胞弟为什么会突然转去打辅助。
他们曾经一起在家里训练，程闻声也观察过程肃，发现胞弟确实很有天赋，上手一些刷子、法核类的中单英雄非常快。
背对着兄长，程肃扯了扯嘴角。
“不关你的事。”
在别人面前还会装装样子，但到了自己面前就可劲ky、插手人生、控制欲爆表，程肃真的懒得再给这个控制狂哥哥多余的表情了。
程闻声也笑了，眼底一片冰冷：“不关我的事？是我带你走上这条路，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你现在说不关我的事？”
程肃深吸一口气，拳头又攥紧了几分，“到底要我说几遍？打职业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会自己走完，不需要任何人‘替’我负责。”
他回过头，目光灼灼如烈火。
“跟梦想背道而驰的努力只会让人痛苦。”程肃说，“我远比你更了解自己想要什么。”
并非和任何人闹脾气，而是喜欢辅助位。就这么简单。
程闻声弯了弯唇角，以一种过来人看叛逆期小孩子语气说道：“是吗？你知道hpl有多少名选手吗？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能打进季后赛、最后代表华国出征？”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选手因为蹉跎了巅峰期黯然退役吗？你根本对未来一无所知，你会后悔的。”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论出于现实或者理想角度，职业选手的终极目标就是打世界赛。
以tl的能力基本能稳定进世界赛，能让程肃轻易获得这样的机会。但png呢？
程肃不想再跟他聊了，“你觉得png做不到吗？”
“无论png能不能做到，tl一定能做到。”程闻声啼笑皆非，摇了摇头，“我最大的底气就是自己。程肃，你现在又是凭什么来反驳我呢？”
……简直跟苍蝇一样，没完没了。程肃冷着脸，薄唇紧抿。但凡程闻声说出那句金句“我是为了你好”，他绝对会一拳揍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沉默了半晌，程肃凝视着程闻声的眼睛，缓缓开口：“aor。”
他叫了兄长的职业id，“今天之后，你会知道答案的。”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径直离开。
——
刚出了转角，程肃就撞上自家四个正在偷听墙角的队友。
程肃：……
被逮了个正着，几人齐齐望天，避开他质问的视线。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看向隋宁：“我以为你不会……这样。”
隋宁冲他无辜地眨眨眼。
见程肃好像没发火，自认为和他关系最好的林昭旭支棱起来了。
“嘿嘿，肃啊。”林昭旭凑过来，露出个带了点讨好的笑容，“你别生气，咱们一定帮你暴揍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他刚刚也偷听到不少，妈的，还以为老程是个好人呢！什么破哥哥，不要也罢！
程肃翻了个白眼：“……不被他们打崩就不错了，你可有点自知之明吧。”
林昭旭嘿嘿笑着，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被突如其来的铁箍逼得呼吸一滞，程肃差点绷不住冷淡的表情。但不得不说，队友的存在让他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些。
“不用在意他，一个人模狗样的控制狂而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程肃叹了口气，“回去吧，再在这浪费时间教练要生气了。晨帝一怒，伏尸百万。”
“额……”
林昭旭担忧地伸手去探程肃的体温，“肃啊，你……你特么居然讲这种烂梗，没事吧你？！”
“……我没事。”
几人吵吵闹闹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季云煜和隋宁惯例缀在最后。
隋宁抬眸看了看程肃的背影，若有所思。
季云煜凑过来用胳膊碰他：“想什么呢？”
“我在想……”
隋宁认真地回望季云煜，“今天一定要赢得很漂亮才行。”
季云煜闻言没说话，朝他伸出拳头。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