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豪门文女主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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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凌乱,王国坍塌。“失陪。”绯红颔首,牵着少年就走。范西德一身盛装追了出来,气都没喘匀,夹杂着一丝怒火,“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伊莲夫人,要不是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她都不会踏足这里!”他看都没看许粒,扶住绯红的肩头,对女人的情意驱使他态度缓和。“听话,伊莲夫人不过是想要一个漂亮宠物,你给他就是了。”许粒半张脸被阴影吞没,他乖顺垂下细长的睫毛。没有反抗。范西德没有想到,绯红冲他竖中指。嚣张又张扬。“哗——”汽车飙射而去。范西德被甩了一车屁股尾气。“见鬼!他们是疯了!”男人原地跳脚,咒骂不已。橙黄的车灯鲁莽冲进了布鲁日运河。啪嗒一声,许粒弹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从主驾驶位上跳下来,绕到另一边,在绯红还诧异的目光中,强行拖着她下车。“怎么——”绯红还没问出口,便被少年的唇瓣堵住。在没有唱诗班巡演的夜晚,街市也笼上了一层烟雾般的寂静,而呼吸声愈发激烈明显。许粒吮着她的脖子,手掌压着颈后那块肌肤,指缝溢出松软丰沛的绒毛。他的感情早已满蓄,犹如一道危险船闸。当她不惜一切代价,带他出逃庄园,那道闸就轰的一声,炸得粉碎,所有防护都被摧毁了。洪水滔天,爱欲漫灌。绯红几乎融化在这一面淡奶油色的教堂墙壁里。“嗡——”手机震动。绯红滑开拉链,取出手机,薄薄的光映在她脸上。看清内容之后,她笑了。许粒有些暴躁,又有些委屈,“看什么手机,老子不好看吗,你能不能尊重老子?!”绯红眼波流转,动摇风云。“你有本事,就勾引我呀,看看是手机重要还是你重要。”许粒:“……?!”啊擦。这不能忍!绯红回复短信,在许粒的捣乱下,断断续续打了一行字,整整花了她二十分钟。灯火倒影在蓝河里,满树开出繁花。许粒咬破她唇珠。中途路人经过,投以诧异惊奇的目光。许粒不理,事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他怎么像小孩一样啊他。“顶风作案,胆儿挺大。”绯红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斜睨他。许粒乖觉奉上打火机,给她点完火之后,继续埋头当一头全身红透的漂亮鸵鸟。绯红意味不明哼笑。两人没有立即返回车上,而是沿着运河行走,偶尔窥见一两抹月光,那是睡在水面的天鹅。许粒看着面前的女人,光影迷离了她的姿态,如同一座缠绵禁忌的迷宫,你永远都不知道终点。而许粒这一次想主动讨要钥匙。他快走数步,从后头一把抱住女人的腰。绯红嗯了一声。“痒。”少年的脸又红了,他鼓足勇气,磕磕巴巴地说,“你知道吗,布鲁日在古荷兰语有,有桥梁的意思,同时也是弗拉芒艺术的中心,嗯,弗拉芒画派从十四世纪延
续到十七世纪……著名作品有《花环》,笔触细腻敏感……”绯红笑,“燃燃弟弟,你是想告白,还是想背书?”弟弟被她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你闭嘴,你听老子讲完行不行!”“行,您继续,我听着呢。”她摇晃着珍珠耳环。还能怎么继续?少年对她无可奈何,他爬了爬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子的话就撂着了,老子要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你就是最伟大的画家的缪斯,全世界都会记住你!”绯红掸着烟灰,戏谑,“想画我裸体直说,拐弯抹角真不至于。”许粒:“!!!”他气急败坏吼她。“你放屁!老子不是那种人!!!”绯红笑嘻嘻伸手,环住少年的脖子。“姐姐同意了。”也不知她同意的是前者还是后者,许粒耳朵炸红,更不敢问她细节。他用力抱紧她,想记住她骨骼嵌入皮肤的感觉。绯红攀着弟弟的脖颈,她指尖一扬,又散漫至极抽了口烟。“呼——”她送出白雾,模糊了面容的真实情态。绯红前脚刚回国,后脚舆论就爆炸了。范氏奢豪的家族宴会非但没有让她结交到人脉,反而不理智惹怒了伊莲夫人,把自己送上了身败名裂的风口浪尖,公司和她都在加速灭亡。绯红抵押了她最后一栋别墅。新主人要清空所有家具。对,新主人是夏依依。可谓是冤家路窄了。夏依依穿着一条甜美飘逸的丝质连衣裙,她抚摸头发,晃动着手指的钻戒,“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搬过来的。”她对着绯红露出了淑女般的笑容,“但西德为了跟我结婚,决定在这边定居了,只好麻烦你,今天辛苦一点搬出来。”范西德追着绯红到了华夏,屡次不得手,渐生恼怒。醉酒后,男人碰上了夏依依。在戚厌的推波助澜下,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绯红最后的依靠被戚厌硬生生拆开了。夏依依成功捡漏。“喂,你说话就说话,离老子姐姐这么近干什么。”许粒提着行李箱出来,语气不善。夏依依顿时不是滋味。金绯红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美少年瞎眼跟着她啊。夏依依是见过许粒的,他是声名鹊起的画坛新秀,上次一副名为《殉情的虹》拍出了千万高价,又因为本人容貌精致到失真,被全网疯狂追捧,称他是瓷器一般性冷感的天才画家。“等久了吧?”许粒给她收拾了贴身衣物。绯红则是倒不在意,她随意坐在沙发上,膝盖立着一座红色积木神庙。她最近对积木疯狂着迷,拼凑速度直线上升,现在半个小时竟能拼凑四分之一了。她越来越快,动作行云流水般悦目。夏依依只觉得她玩物丧志。“收拾好了,那就走吧。”绯红什么也没拿,五指叉开,稳稳顶起了神庙,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护送什么了不起的珍宝。夏依依咕哝,“疯了吧。”那积木才值多少钱啊。许
粒的口吻冰冷,“会说话吗?”夏依依不服气,“我劝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许粒嗓子眼冒着火,“你他妈想死是吧?!”“啪——”神庙一块积木掉了。绯红毫无预兆地崩溃,“掉了,掉了……”许粒心疼不已,连忙捡起来,“在这,在这儿,姐姐不哭,没掉,它在这。”在这种情况下,许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夏依依,他把绯红抱上了车,边走边哄,“家里边还有很多神殿,咱们回去慢慢拼好不好?”绯红的心情平复,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吗。”“老子不是。”许粒与她额抵额。“上帝是你。”所有人都觉得绯红疯了,她会成为他的拖累,劝他放弃。许粒不觉得,也不愿放弃。她被戚厌逼得公司濒临破产,又为了他得罪伊莲夫人,背腹受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她如此强大,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如果恢复不了……那他就一辈子哄着他的上帝。许粒小心翼翼呵护着她,但阻止不了绯红被清算的命运。三月份,西岛集团负责人踏足红鹭鸶酒业公司,他们决定提前收取对赌果实,清算董事会。当时许粒正在办公室,接了内线电话后,表情降至冰点。他对女秘书说,“你看着姐姐,我去会会他们。”女秘书心道,还是来了。可是许粒是天才画家,却不是顶级投资天才,他为了维持红鹭鸶运营,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四点前入睡了。女秘书还没回答,绯红扬起头,抓着手中积木,噘嘴,“我也要去。”许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姐姐乖,我去办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弟弟不乖。”她啪的一下,抽打积木,掌心满是红印。许粒心疼,只得把人带上了。交谈地点安排在一处宽敞的会议室,红鹭鸶高层尽数到齐,他们忐忑不安迎接这一场动荡。首席疯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少年画家,他们也算是走到头了。看见西岛集团的来人,大家心思纷纷活络起来,争取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戚厌觑着了被天才画家保护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还通透,胸前捧着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神态天真。他伸手去捏她下巴,被许粒凶猛撞开,“……滚。你不配碰她。”戚厌慢条斯理收回手,扯出凉薄笑容,“许粒,你亲手送我,或者被我抢,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前者能避免很多冲突。”许粒冷笑。戚厌偏头,对西岛集团负责人之一的范西德说,“可以开始了。”许粒皱眉,“等等,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西岛集团的——”他突然消声。许粒意识到了,他猛地拽起戚厌的衣领,“你他妈的是故意的?西岛集团也是你放出来的诱饵?!”范西德没吭声。从一开始,他的合作对象就不是绯红,而是她的可怕对手,这个男
人是厚黑学代表,城府深厚,心狠手辣。戚厌从少年手里抽出自己的衣领,淡淡道,“成王败寇,兵不厌诈,我早说了,她玩不过我,是她偏要自取灭亡。”众人同情看向绯红。可不是,被整得半死不活的,还疯了,成天抱着玩具。他们正这么想着,女人捻起一块鲜红积木,嵌在神庙的尖顶,宛如照耀的宝石。完成了。从塔门到庭院,从廊柱到穹顶,细细密密的积木组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殷红神庙。只是……太红了。血河一样流淌着。他们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血红神庙横在女人的胸脯之间,宛若某种邪典。“你们来得好慢。”女人抱怨着,“我都拼了一屋子的积木了,快生理性反胃了。”众人神情错愕。范西德张嘴,“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戚厌眯眼。不对。“噗哈哈哈——”绯红拍桌狂笑。“你觉得呢?”滴滴。手机疯狂震动。范西德心不在焉抽出一看,顿时失声尖叫,吓到瘫墙。“这不可能!”他西岛家族辉煌了四代,怎么可能被反收购了!秘书则是神情惊骇,整个人都傻掉了,“戚,戚董,我们对冲基金……”爆仓了。绯红手掌一扬,嘭的一声,那座她千辛万苦拼好的神庙跌落在地。哗啦啦,积木全散架了。她亲自毁了它。神庙散在绯红的脚下,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兴奋至死的愉悦气息。“心肝们,爽不爽,祭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