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长生、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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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于人间界的位面，或者说独立小世界？”
张岳一愣。
“不错。”
海灵王尊笑着点了点头。
“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的确就是一种完全独立于人间界的位面，或者说独立小世界。看起来神秘，可说穿了也就是如此了。
不知上尊对这些独立于人间界的位面，或者说独立小世界的了解，有多少？”
“请王尊指教。”
张岳对此，的确了解不多，因此，含笑谦虚求教。
“不敢。能为上尊解惑，是在下的荣幸。”
海灵王尊连道。
随即，沉吟了片刻，便是开口。
“说到这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其实就不得不提一下道门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与七十二福地，当然了，我海族下辖，也是有一些洞天福地。
不过。
的确数目远不如道门了。
福地算是一种半空间，与人间界主空间本质上是一体的，蕴含巨大的灵能，可以为修行者提供很大的资源供养。这一类地方，也就是道门的诸多祖庭名山之流了。
不过。
福地一般是山门最核心之地，每一座祖庭的山门，都有玄机，若是没有对应法门，从其中走过，走进的只是相对凡俗一些的凡山。
唯有以特殊法门激活山门，才能进入福地之中。
说白了。
福地等于是加了禁法的半空间。
而洞天，更是神秘一些，唯有一些特殊时间，才会开启，而且，即便开启，也是许出不许进。只是一个节点与人世间的主空间链接，唯有在其中的仙魔高手肯以莫大的法力神通开辟空间通道接引，才能进入。
否则。
就要有强悍无匹的道行，强行以精神念力感应洞天游离之所，以莫大的法力神通生生撕裂空间壁垒，才能进入其中。大部分时间，洞天其实是闭合状态的，等于是无限接近于与人世间主空间平行的位面。
而且。
或许上尊不知，无论是道门，还是我海族所掌的洞天，都是在不断的脱离人间界的主空间。每次开启的周期，是在不断延长的。即便是没有天地末法大劫，迟早有一日，道门祖庭与我海族麾下的洞天，也都会彻底闭合。到那一步，洞天就会逐渐演化，空间壁垒越发浑厚，直到连【天人合一】极境都难以轻易将之撕裂。
到那一步，其也就是演变成为了独立的位面，其中会逐渐演化各种生灵，自成一个独立小世界。”
海灵王尊侃侃而谈。
“洞天会不断闭合？那照这么说的话，我道门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有朝一日，都会消失？或者说，不再受道门掌控？”
张岳吃了一惊。
“不错。”
海灵王尊微微点头。
“上尊，海灵道兄所言，的确是属实的。”
降鹤掌教也是说道。
“洞天的确是在不断闭合之中，我等也是很长时间才是发现。其实，我道门修行，修到了阳神境界，便可以进入三仙山进行修行。
但。
为何在三仙山不曾闭山的时代，道门许多祖庭成道的阳神大高手，都依旧是没有离开祖庭？就是因为如此了。
洞天之中，有大高手坐镇其中，为的就是不断的以法力镇压、洗涤这洞天，使得洞天彻底闭合，脱离人间界的过程延缓。并非每一个祖庭，都有洞天和福地，很多只占一个洞天，一旦洞天彻底闭合，这一脉的道法，只能是并入其他山门，或者彻底凋零湮灭。祖庭，不复存在。不只是我道门如此，其实海族也是一样。
只是海族的【天人合一】巨头比我道门更多，所以，这一事情都是海族的【天人合一】巨头亲力亲为。”
“那……如果有那么一天，道门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都要闭合，脱离人世间……”
张岳迟疑。
“那我等，只能做出两个选择。”
降鹤掌教苦笑说道。
“想必，以上尊之能，必然是能知道哪两个选择了。”
“唉……”
张岳闻言，微微叹息。
“这两个选择，想必……第一个是指在洞天即将无法再度开启之前，进入其中，随之一起脱离人世间的主空间了？
这样的话，等于是离开了人间界。可能也难以飞升，会在洞天之中一直困顿，不，准确来说，那个时候，这所谓洞天应该是称之为位面，或者独立小世界了？
而第二个选择……
便是选择在洞天闭合之际，留在人间界？”
“不错。”
降鹤掌教微微叹息。
“以上尊之姿，修行不成问题，便是我等难以飞升，上尊也必会被上界祖师设法接引上界。只是……如若上尊不是上尊，又该如何抉择？”
“……”
张岳无言。
其实。
这两个选择，不是选择进入洞天与否，更为准确一些是故土难离与长生求道、前路未知的抉择。
是洞天与人间界的抉择。
即便是修道人，也是有着许多的眷恋，并非是说，真的了无牵挂。人间界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几千年的所在啊，等于是故土。
真的离去，或许永远无法回来了。
毕竟。
【天人合一】极境都等闲难以撕裂位面壁垒，而大部分的仙流，是无法修行到这一步的。甚至于，即便是降鹤、纯阳两大掌教至尊，作为道门有数的高手，并列前五，可是，想要跻身【天人合一】极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天人合一】极境，意味着领悟了三步自然道的一丝玄机，而领悟了三步自然道的这一丝玄机，便也是意味着拥有了进军三步自然道，成就上古九真的资格！
这一步。
千难万难。
虽然降鹤、纯阳两大掌教至尊，作为道门有数的高手，资质几乎仅次于道门祖师一级，且臻至了【天人合一】极致，距离【天人合一】极境真的不远。但是，想要踏入这一步，仍旧是无比艰难。
甚至。
直至其在某一次劫数中陨灭，或许也都不曾臻至这一步。
这一步很难，很难！
比从一个凡人求道，披荆斩棘一路修至【天人合一】极致，都难！难得多！
若非因此。
降鹤、纯阳两大掌教至尊也未必要踏入这一掌之地，寻求机缘。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和恩师、师兄等一起进入洞天，离开人间界吧……”
张岳认真想了一下，便是说道。
“我和阿岳的选择，一样。”
千鹤道长点头。
“我也是。”
四目道长也是微微点头。
“我应该也是如此，这大概也是一切一心向道修道人的选择吧。真到了那一步，只怕人间界越发的不适合修行了。”
九叔也是叹息一声。
“不错。”
降鹤掌教微微点头。
“若是小道，也是会做出这般选择，但想必也是会有一些修道人选择留下，若是无缘长生，何不埋骨故土？
趁天地腐朽其身之前，四处游走，故地重游，最终陨落故土，择一地而栖息，也未必不是一件乐事。”
“嗯，这件事儿各有各的选择，即便是我等自认为道心坚决，可事到临头，也未必不会改变主意，或者就是选择了留下，也不一定。”
九叔点头。
“不错。这件事，唯有事到临头的选择，才能做真。我等也许唯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更看清自己的本心，也不一定。”
石坚也是连连点头。
“哈哈，正是如此。”
纯阳掌教大笑。
“所以，我等能生在这末法大劫之世，也未必不是一种幸运了。”
“啊哈哈，道友豁达，林某佩服。”
九叔大笑。
石坚、四目道长、千鹤道长等也都是大笑。
他们自然是明白纯阳掌教这话的意思了。
——天地末法大劫，渡的过去就是生，度不过去……魂飞魄散！根本就不用选了，或者说是没有资格去选了。
“那海灵道兄，你说这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其实都是一种完全独立于人间界的位面，或者说独立小世界……”
九叔接着刚才的问题问道。
“不错。”
海灵王尊点头。
“这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的确是一种完全独立于人间界的位面，或者说独立小世界，也是洞天以后的形态。
若是这些独立小世界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或许能演变成另一个浩瀚人间界也不一定，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其中灵能耗尽，最终彻底归虚。
一切都是消散。
至于具体，便不是在下所能预料了，而我深海种族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只是……
我要说的是，这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是同一类东西，只是称谓不同罢了，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仙道净土也可以是五仙山，五仙山也可以是仙道净土。
就像是一个人可能有很多不同称呼一样。
我深海种族虽然没有飞升上界，但也有类似仙道净土以及五仙山一样的所在，这个所在，被命名为深海大墓。”
“深海大墓？好奇怪的名字。”
九叔、张岳对视一眼，都是有些神色凝重。
“哈哈哈，不错，名字的确是十分古怪。”
海灵王尊点头一笑。
“不过，各位可不要觉得这个名字叫做深海大墓，其就一定是在深海之中，其实，根本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说实话。
深海大墓，我曾探索过，不在深海地底。我修行到【天人合一】极致，已经很久很久了，始终都是无法突破，所以，我也打过这深海大墓的主意。或许，踏入其中，得到其中一些前辈的指点，或者进入其中感悟，便可参悟三步自然道的一些玄机，突破极境。到了那一步，仙道广大。
因此。
我足足花了三百年时间，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探索了整个深海地底。结果，是一无所获。我当时，用尽了各种法子，各种秘术，都是无用。
虽然在下修为不如三山掌教与道门当代雷祖师，但是，我自信即便是他们亲至，应该也是感应不到这深海大墓所在的。
所以。
这深海大墓完全是神秘空间所在，唯有特殊之法，才可抵达。如五仙山等一般无二。
我之所以先前与诸位解释洞天闭合，其实也与此有关。
因为。
我怀疑深海大墓、仙道净土等独立小世界，是不断移动中的，或许这个移动速度很慢，但不是固守原地。
有可能是环绕人世间主空间运动。
而这也是我深海种族的一些道友，探讨之下，做出的同样推论。我深海种族，但凡是修至【天人合一】，便有资格知晓这深海大墓。仙道净土既然出世，或许，深海大墓，或许同样出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海灵王尊叹息了一声。
“哦？道友为何这般说话？深海大墓既然是你们深海种族的前辈所居之地，即便出现，应该对你们也是有利的吧？”
九叔诧异。
“正常来说，是这样，但是，深海大墓……道友不觉得这个名字，与我辈修行者的目标，多少有些违逆么？
与仙道净土、五仙山相比，更透着一丝不祥。
虽然我等知晓深海大墓，但不知其所在，也不知其为何会是如此古怪之名。因此，有一些猜测，或许，这深海大墓出世，对我深海种族不利，亦或者会让我等失望。
或许……
深海大墓之中的前辈，已然归墟，遭遇不测……”
海灵王尊叹息了一声。
“这……”
九叔闻言，沉吟片刻，不好再多说什么。
“上尊，仙道净土我所知不多，但是，也知道这仙道净土似乎不止一座，我深海种族有记载的，便有六座之多。
因为那是记载在少数自上古传承而下的残缺典籍之中，所以，或许这仙道净土也不止这些也未可知。
道门上界的前辈，既然有法旨，这仙道净土或许可以结盟，那么上尊对待此事上，还是要多加谨慎的。毕竟，当初袭杀你的，只是其中一座仙道净土的少尊与护道人，并不能说就是全部仙道净土的态度。
不能一棍子打死。
因此。
仙道净土之事，上尊还是要三思而行。”
海灵王尊又是叹息了一声。
“嗯？仙道净土有六座，且可能不止这些也未可知？”
张岳闻言微讶。
“这……多谢王尊提醒。”
“不敢当。”
海灵王尊连忙摆手。
“对了，上尊，不知道可否方便询问，这一座仙道净土的少尊与护道人为何会袭杀上尊等人？这或许，对我等提防敌对仙道净土，大有帮助。
当然。
若是其中另有隐秘，便是当在下未曾言语过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只是，那一处所在的遭遇，让本尊很是感到离奇。”
张岳叹息。
“哦？”
海灵王尊闻言，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之色，毕竟，这无论是张岳，还是九叔、石坚都不像是见识阅历稀少之辈。
似他都说离奇，只怕真的非凡。
因此。
全都是有些诧异起来。
“还请上尊不吝赐教。”
“三位可还记得刚才我说过，是被道录司正印玄仙妖道与风水正宗四大巨头联手追杀，进入了一处险地？
之后出来，才是被这一座仙道净土的少尊与护道人袭杀？我怀疑他们袭杀我等，与我等进入的险地有一定关系。
这一处险地，无比凶险。
其中全凭自身运气，与同境界战力。
等于是一处试炼之地，但又无比凶险，比之上古战场只怕还要凶险无数，即便是三山掌教与我太师祖雷九重一起联手，进入其中，都可能陨落。
在那里。
有无数的上古种族陨落，其中也不乏深海种族的存在。其中很多人杰仙豪，包括我道门祖师，与不输祖师级别的异种修行。
总之，其中无比可怕，是机遇与危险并存的。我在其中，也是全靠了运道，不然，真的有死无生。那一处所在，似乎是被称为落漈之地。”
张岳说道。
“落漈之地……”
海灵王尊闻言，呢喃之中，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对视了一眼，都有着浓郁的疑惑之色，这一处所在，他们从未听闻！
按道理说。
他们也是人间界少有的仙道巨头了，能排在前几。所以，他们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及阅历的。连他们都是不知道的所在，或许是真的上古隐秘了。
而且。
这一处所在，他们虽然不知，但听上尊张岳所言，也是心中震撼无比，只觉得无比的可怕！简直是难以想象。
三山掌教与张上尊太师祖雷九重一起联手，何等豪横？
便是一些上界巨头，都要逼退。
毕竟。
三山掌教与张上尊太师祖雷九重，那都是臻至了上古九真的存在，是真的上古巨头！本就是上界巨头级别的存在。
联手之下，自然非比寻常。
但如此人物，足以横推人间界的存在，都被张上尊这般点评，那这【落漈之地】的凶险，可想而知了。
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
似乎也能说明，这张上尊是真的有大气运所钟的存在。
否则。
何以能在连三山掌教与张上尊太师祖雷九重这样四大真人联手阵营，都可能陨灭其中的【落漈之地】逃出生天？
结合这位张上尊的一飞冲天，似乎此一位，真的……与其他三位相比，很不一般！
一时间。
海灵王尊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对眼前这位上尊的了解与评价，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上尊能从那落漈之地生还，可见气运隆重。”
海灵王尊恭维。
其实。
这也算不得恭维了，完全是有感而发。
他可是探索过五仙山陨落之二所化的那一座归墟的，其中也是凶险异常，自己这里修为境界可比张上尊强了太多。
而且。
持有海灵王族至宝。
但。
饶是如此，都几乎道行尽毁。若非这位张上尊出手相助，与诸多海族等共同炼制了一粒可驱散诅咒之力的极品仙丹，只怕他现在都可能身死道消了。
而对方去了落漈之地，似是要更凶险一些的所在，居然都能全身而退，修为境界似乎都有不小的精进。
这……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了，上尊。您既然遭遇了那一座仙道净土的少尊与极境护道人的袭杀，不知道是如何脱困？莫非是雷祖师或者白祖师出手解围么？”
降鹤掌教询问。
“是有一位道门前辈解围，但应该不是我雷太师祖与白祖师。而是一位神秘高手！很神秘很神秘的高手，似乎杀极境护道人可如薅草一般！
应该也是上古九真，只是，是哪一个级别。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
张岳说道。
“……”
海灵王尊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对视一眼，都是暗道果然。
这张上尊，得白祖师亲自点名，不许他回茅山祖庭。危难之时，又有神秘巨擘出手，要说不是护道人，很难让人信服。
不愧是上尊啊。
而且。
似乎是道门四大上尊中，最被上界看重的一位？
对这一点。
海灵王尊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并不敢确定，毕竟，上界的心思，哪里是他们能猜得透的？只是，对张上尊的重视程度，越发提高。
“上尊，不知道那仙道净土少尊的实力如何？”
降鹤掌教像是想起什么的问道。
“很强！”
张岳神色凝重。
“我若不与他同境界而战，想要胜过他，并不容易。”
“……”
海灵王尊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微微沉默。
“这仙道净土少尊的资质，应该是几乎仅次于我那一批的。战斗力，真的很强，而且所修仙功，很是强大。
绝对不输我道门顶级祖庭的镇山级别祖师经典！”
张岳又是说道。
“看来，这仙道净土和传说中的一样，的确不一般，如此，仙道净土的仙尊又是三步自然道的真人。
那……对待这仙道净土的态度，的确是要如道门上界祖师法旨之中的法令那般行事了。不可轻易得罪。”
纯阳掌教沉吟。
“这是自然。”
张岳连连点头。
“天地末法，大劫将临！我等人世间道门，虽然明面上有四大真人坐镇，但是，仙道净土便是已知六座，再加上上古战场等……
局势并不乐观啊。
而且，我等真正要应对的，还是来自大劫的危机，自然不宜与仙道净土等消耗。一味地四面树敌，完全是自断生机。
会让我等渡过天地大劫的几率，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