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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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简聊完, 斯悦去餐桌上拿了片面包往嘴里塞,白鹭抽抽搭搭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斯悦看见他, 想起来刚刚白简说的白鹭很受白一媞的疼爱,所以白一媞的去世,白鹭应该也是很难过的。白鹭现在的心情和人类知道亲人离世时候的心情应该是没有差别的,在人鱼族群中, 他算是年纪很小的人鱼,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和活了几百年的白简完全不同。斯悦不是很会安慰人。他重新拿了一片面包,在上面抹了一层厚厚的果酱, 递给白鹭。白鹭哽咽着接过面包, 一口咬掉了一半。“......”于是, 两个人就一个抹果酱,一个吃, 解决掉了两大盘面包。白鹭滴落在桌面的眼泪,说:“如果能变成珍珠就好了。”他没主动提起白一媞去世的事情, 斯悦也不会主动问。他吃饱了, 回到鱼缸里把自己全部沉入水底, 肚皮朝上, 薄薄的尾鳍在水中像柔软的绸缎一样被拨动。林姨过来收拾餐具, 主动同斯悦说道:“老爷子将白鹭小少爷带回来之后,没怎么管过他,一是老爷子自己年纪也大了, 二是家里还有很多其他事情忙, 那时候白鹭小少爷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白一媞女士的, 白一媞女士对白鹭小少爷也是最好的。”斯悦点点头, “难怪。”他在感情方面一向反应迟缓,不管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面对他人的大喜大悲,他更加不清楚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之后,斯悦又查了一次体温,37.5,还好,不算太高。外面仍旧是毛毛雨,跟一张蛛网似的将青北罩得严严实实。斯悦回卧室去做作业看书,天色过于昏暗,跟快天黑了似的,得亮着灯,才能看清书本上的字体。’斯悦一边写作业,一边听周阳阳在耳边絮絮叨叨。“我去,白一媞死了?”斯悦在听见白一媞的名字的时候,怔了一下,“你怎么也知道?”“白一媞演过几部很有名的电影啊,只不过好多年前她就息影了,现在她去世的热搜都爆了,好多粉丝都在嚎。”“那你到时候肯定得去参加她的葬礼吧,她是白老爷子的妹妹。”斯悦“嗯”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冷淡?”周阳阳听出来斯悦心不在焉的语气了。“我在写作业,”斯悦说,“我每个星期都在请假,我得把落下的课补上来。”“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又不是没钱花......你看你都结婚了,那就更加不用着急了,我要是你,我直接退学在家躺平。”斯悦对周阳阳描绘的“蓝图”不为所动,“那是你。”他和白简的协议延长到了他三十八岁的时候,在这期间,他要好好努力,提升自己的个人实力,丰富魅力,当青北的黄金离异汉。“阿悦,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去和江识意说。”周阳阳默然了许久,语气突然正经
起来。斯悦的笔尖顿住,“什么事?”“就是,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他赞助了一个海底月计划吗?然后这个计划还有个名字,叫项目M,”周阳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个计划在七个研究所都有进行,他赞助的是第七研究所,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克隆人鱼嘛,人类不都能克隆还怕克隆人鱼,然后郑须臾觉得不对劲,费了老大劲儿去查,都没查全,不过还是知道了一点儿消息,这个计划,好像跟克隆无关,因为那些设备、材料、文件之类的,都跟克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哦,还是有一点关系的,他们设备的插头都是三个眼的。”“......”“我跟郑须臾担心江识意上当,但是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犟,说不定还会因为我们质疑他,再砸几百万进去。““你去和他说,他一直都听你的。”“什么叫听我的?”斯悦放下笔,在微信里找到江识意的聊天框,他和江识意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我问问他吧。”“问问就行了,他要是不说咱们也别管了,”周阳阳语气感慨,“感觉就我们俩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郑须臾谈恋爱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和他对象腻在一起,江识意也有了自己的主意,觉得我幼稚。”斯悦笑道:“你本来就幼稚。”他和周阳阳你一句我一句怼了十来分钟,身后的门被轻轻叩响。“不聊了,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江识意那边我有消息了会给你说的。”“行,拜......”拜?周阳阳的话还没说完呢,斯悦就把他电话挂了。-斯悦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他床边有沙发和矮桌,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光脚踩在上边也没关系。床边距离门口也就几步,他跑过去迅速把门打开,看都没看来人是谁又跑回去,飞快地坐在地毯上。然后他才对门口的人说:“有事吗?”“你学习上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白简走进来,掩上门,坐在斯悦对方的沙发上,“我刚好有一个小时时间。”斯悦眨眨眼睛,“目前,好像没有。”看书反正都差不多能明白,也不是特别晦涩的知识点,死记硬背就行了,只不过人鱼生理习性和人类不相同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对于人鱼来说只能算是常识的地方,对斯悦就是必须得死记下来的知识点。“不明白的地方没有,”斯悦翻开前边学的章节,“但是不理解的地方有。”他把书转了一圈儿,推到白简跟前,“这是你们始祖的照片?”底下有标注——人鱼始祖1306年照。场景显然是在深海,纯白如雪的鱼尾,尾鳍那一部分是接近透明的白纱,像水母的触手那般柔软的感觉。他的鱼鳍从腰两侧生长出来,接近身体的地方才像鱼类背部的鱼鳍,而越末端,则越柔软纤细。连眼珠都是白色,他盯视着镜头,眼神平
静,冷淡,宛如在看一只死物,毫无波澜的眼神。而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对白色的的鹿角,类似于麋鹿角,只不过会小很多。他的头发也是纯白色,似海藻,飘荡在水中。“他真的太好看了......”斯悦趴在桌子上,用笔帽戳着这幅图,“那天你的那两条鱼鳍,和他的这个是一样的。”只不过始祖的是白色,白简的是黑色。“书上没写这鱼鳍的生理功能,我有些好奇,它们是干嘛的?”斯悦抬头看向白简,“我本来想问老师的,但想到老师可能知道得还没你多,也不一定准确,所以我感觉还是问你比较好。”“为什么它们好像有自主意识一样,你们始祖不会也是和章鱼一个纲目吧,”斯悦用手比划,“不止一个脑子,触手也有脑子。”“这也是鱼鳍的衍生物,就跟其他鱼类背部的鱼鳍一样,只不过长度更长,”白简的语气很友好,很温和,“它们没有自主意识,所有行动都受大脑和激素影响,除非感受到了我们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它们才会主动行动。”斯悦差不多能听明白了,“那它们受大脑控制吗?”虽然问了,可斯悦心里是有答案的,他觉得不能,不然那天晚上它们为什么会那么疯?“不会完全受控制,”白简说,“看人鱼的需求。”斯悦把书拖回来,“那那天晚上它们为什么会那样做?”白简垂眼看着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人类幼崽,“阿悦,你高中生物学得还好吗?”说起这,斯悦就来劲了。他昂起脸,“从来没下过90。”白简笑了笑,“从来没有?”“......”“我好好学习之后没下过。”斯悦老老实实回答。斯悦以为白简会夸自己“阿悦真厉害”“阿悦真棒”,但是对方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懂我的意思?”什么?什么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在讨论始祖两侧鱼鳍的生理功能吗?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了?斯悦又一次在白简身上感觉到令他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的侵略感,他时常会忘了对方的社会角色和他的年龄。而这两样塑造出来的白简才是真实的白简。见斯悦的确是不知道。白简有些心软了。“是这样的,”他倾身摸了摸斯悦的脸,还是有些烫,“你不懂,就算了。”斯悦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更加不喜欢别人瞧不上自己。“我想想。”斯悦看着书上的图,良久。然后从地毯上把手机捡了起来,打开了搜索框。白简:“......”可是网页上竟然没有关于这俩鱼鳍的科普,只有一些别的,比如“鱼要是没有鱼鳍会死吗?”“鱼的哪个部位最适合下火锅?”“鱼鳍的一百种烹饪方法”。“......”生理功能,不受控,也受控,没有自主意识......把这一切和那天晚上鱼鳍的行为联系起来,斯悦突然
就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简,“我去,我靠,那是鸟吗?”白简眼里漫出笑意,“不能这么说,虽然它的确有表达需求的功能,但这只是它的附属功能之一,它更明显的应该是它的攻击性。”“那......那那那那那天晚上,它它它那样......”斯悦问,“算受控还是不受控?”他问完之后,躲开了白简的目光,看向窗外。“你猜。”白简没有直说。斯悦回过头来,看着白简,听语气,他以为白简是在开玩笑,是笑着说的,可当对上目光后,他才发现,白简是很严肃的,他没打算给自己答案。白简看着垂眼陷入沉思的斯悦。他不想去蛊惑引诱斯悦,虽然他十分清楚,只要他随意地说几句话,斯悦的想法就会跟着他走。就算没有始祖人鱼基因中自带的可以影响他人的能力,在阅历以及其他方面,斯悦都只有被白简牵着鼻子走的份儿。而到那时候,也说不清到底斯悦是受了人鱼基因的蛊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只要白简想,斯悦可以在下一秒钟就成为他的傀儡和乖孩子。可这不是白简的目的,他不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与占有斯悦。他会适当引导斯悦,但选择的权利,他会全权让与对方。-翌日。雨仍旧在下,斯悦拎着书包跑下楼,本来准备去喝几口粥的,但是却在看见正在用餐的白简的时候脚步一转,往门口走去。他一边换鞋,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早餐我不吃了,我不饿,先去学校了。”陈叔还没来得及说话,斯悦就已经跑得不见影了。白简哪能没看出来斯悦在躲自己。可能也是单纯的不好意思。不过白简确实有些想笑,所以在昨天之前,阿悦一直都不知道被鱼鳍Shen喉是什么意思吗?难怪在过了月圆之后,他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陈叔不知道斯悦和白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边给还红着眼圈的白鹭抹果酱,一边感叹道:“阿悦少爷还是年轻,现在能不吃早餐,以后年纪大了,胃肯定就不好了。”他感叹完之后,看向白简,“白简先生,青北大学经管学院的院长刚刚来过电话,说晚上很期待您的莅临。”白简吃得很少,越上了年纪的人,对食物就越没有紧迫的需求感。他抬起眼,“知道了。”讲座是在晚上七点,总时长是两个小时,主讲人不是白简,而是另外一名优秀毕业生,还给经管学院捐了一个亿修葺宿舍楼。白简只是受院长所邀请去听讲座,不过光听好像很浪费,院长又希望白简能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哪怕仅仅只是回答几个问题,也让这场讲座的价值立马翻了几倍。不仅是经管学院,其他学院的学生也急切地想要去,可是大礼堂的容纳量不可能容下这么多人,最后只能采用报名抽签的方式,比较公平。因为是经管学院主办,所以又稍稍
提高了经管学院学生在抽签时候的比重,尽管这样,院长还是很不满意,很不开心,因为白简是看在他的面子才来的,结果最后其他学院的学生都要来蹭。教务处的主任说他,“这种好事,您就净想着你自己学院的孩子了?其他学院呢?”余松岩喝了口茶,“他们自有自己的院长。”“......”“哎,白简先生的伴侣不是在医学院读大一吗?您请了他没有?”主任比余松岩还小二十多岁,余松岩是退休后又回来任职,在校内还挺受敬重的。余松岩撇去茶水上的那层浮沫,“已经让学生去请了。”“那就好,白简先生那样爱护伴侣,到时候心情好,说不定能多呆一会儿。”余松岩看向主任,一脸严肃,然后忽然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斯悦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江识意一直没有回他的消息,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程珏趴在斯悦的肩膀上扒拉他的头发。“宝宝,你的发质好好啊,而且好像也不怎么掉的样子,”程珏一脸惊叹,“你们人类不是特别爱脱发吗?”斯悦瞥了他一眼,“不一定。”“你如果是人鱼的话,头发肯定会很漂亮,比大部分人鱼都要漂亮。”斯悦嘟囔着回答,“假设不成立。”“为什么不成立?”程珏一本正经地追问,“白简先生那么厉害,你让他想想办法,不然你的寿命那么短,要是你死了,白简先生怎么办?我的cp也不能be啊!”斯悦:“......什么哔?”“我说正经的,变成人鱼又不是没有办法,你们可以试试。”程珏说,“之所以没有成功的案例还是人鱼不够强大,人鱼要很厉害,才能够改变伴侣的基因。”斯悦这次却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关你屁事。”“......”程珏半天没说话,他疑惑地看着斯悦,“宝宝,你的耳朵红了。”斯悦摁灭了手机坐起来,用手搓了搓耳朵,“太冷了。”程珏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没有啊,你脸这么烫。”“......”“程珏,你是在找我的茬吗?”斯悦眯起眸子,语气不善。程珏立即缩了缩脖子,“没有啊,我只是听说,你们人类害羞的时候和我们害羞不一样,我们是耳后出现鳞片,你们是脸红耳朵红脖子红,有的还全身红。”“还有什么时候耳后会出现鳞片?”程珏想了想,“很多吧,这个说不准的,心动啊,激动啊什么的,有的太激动了还会突然冒出耳鳍,不过这也看人鱼本身的情绪自控能力。”“所以你刚刚是害羞吗?”程珏解释完了后又继续追问。“不是。”“为什么不是?”“没有为什么。”“......”“那今天晚上白简先生的讲座,你去不去?”程珏的话题突然跳跃。斯悦听见白简的名字眼神就变了,他又趴下去,“我去做什么?”“我问问你嘛,反正我
们晚上也没课,你要是去的话,我感觉都不用抽签,直接就能坐第一排。”斯悦有些惊讶,“还需要抽签?”“本来是不用的,”程珏说,“但因为想去的人太多了,最后只能抽签......我也报名了,但没抽到我,我是想说,如果你去的话,能不能把我也捎上。”程珏语气娇羞。“我......”斯悦的话还没能成功说出口,后门就冒出来两个男生,对着靠门边那几个女生问道:“斯悦在吗?”其中一个女生指向了斯悦的位置。斯悦扭头看过去,两个男生一起进来的,斯悦不认识。“那个,我们是经管学院学生会的。”其中一个男生语气有些不自然,他没在网上看见过斯悦的照片,这是头一回看见白简先生的伴侣,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好像更契合。“等会七点的时候,我们有一场讲座,白简先生会来,我们院长让我来邀请你,说你可以作为白简先生的家属到场,会给你预留位置,”胆子稍微大点儿的那个男生语速飞快,在发现斯悦好像在犹豫的时候,又加码,“你可以带一个朋友,只不过你的朋友肯定不能和白简先生坐在同一排,但我们会为你的朋友安排视野同样很好的位置。”态度可以说是非常诚恳了,条件也非常吸引人,主要吸引的是程珏。程珏满眼期待地看着斯悦。斯悦面无表情,“行。”两个男生立马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们第一眼看见斯悦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青北那群富家子弟不太好招惹的气息,还挺怕他不太好说话的。他们走后,程珏激动道:“宝宝,没关系,我能去就行,让我坐吊灯上也可以的!!!”“......”-六点多的时候,雨停了,只不过天穹依旧阴云密布。斯悦和程珏吃了饭才往学校的大礼堂去,路上全是水洼,程珏拽着斯悦的胳膊,心惊胆战,“好怕啊,雨弄湿我的小脚,我的小尾巴就会露出来。”斯悦看着地面,“不至于,才这么一点水。”“夸张手法嘛。”两人走了一段距离,程珏突然又说:“宝宝,你这么直,白简先生知道吗?”“什么直?”“就是,你自己没发现,你没有浪漫细胞吗?”于是,程珏在后来剩下的路上,一直在给斯悦解释,什么是浪漫细胞,浪漫细胞的存在有什么作用,什么样的人叫做有浪漫细胞,什么样的人叫做没有浪漫细胞。斯悦听完后,问道:“那什么人会有浪漫细胞?”程珏摸着下巴,走了几步,说:“我觉得吧,白简先生就挺有浪漫细胞的。”“而且,浪漫细胞不仅仅是对伴侣啊,对朋友啊,对父母长辈啊,都好用,我上个月给我朋友送了一份惊喜,他可高兴了。”斯悦从来没想过这些,而一细想,他发现,好像的确是白简一直在满足他,照顾他。他在白家呆得开心,白简显然在各
方面都用了心的,但程珏说这份用心是浪漫细胞。“那我能对白简做什么?”斯悦将白简替换成周阳阳设想了一下,他会送周阳阳什么东西呢,会送他恶搞礼物,把他吓到满屋子跑。他们之间都是这样的,可是想到送那些东西给白简,好像不太合适。程珏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呗。”斯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礼堂门口排着长队,抽签拿到名额后,系统会发过来二维码,现在都在排队扫二维码。斯悦没有二维码,他和程珏从队伍最后头走到最前面,程珏头一回享受这种有后台的优待,恨不得贴在斯悦背上。门口的学生拦住斯悦,“要排队。”斯悦表情很淡,“你们学院请我来的。”他太云淡风轻了,乃至旁边几个正在扫码的都扭头来看他。这谁?守在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用对讲机确定了之后,立即打开了一侧的闸门,露出有些局促的表情,“不好意思了。”程珏抱着斯悦的胳膊说:“你好酷哦,我跟你说,经管在学校是最爱摆架子的,可讨厌了。”“不过我是第一次走后门,宝宝,我心里好不安呐。”他确实很忐忑,四处张望。通往大礼堂的走廊地面都铺了地毯,平时舍不得打开的灯也都全部打开了,就差拉横幅了。礼堂门口一侧,站着一群明显不是学生的人。男女都有,部分穿得休闲,部分穿得较为正式。斯悦一眼就看见了身在其中的白简,白简着黑色的薄呢长大衣,气质挺括孤拔,面容却温润如玉,他眸子含着恰到好处,疏离又礼貌的笑,对其他人的讨好也回应得很有礼。白简鼻梁上架着之前斯悦没见过他戴的眼镜,无框的,薄薄的镜片令他目光多了几分锐利和冷清感,大多时候都是其他人在说话,看姿态不难看出他们是在恭维白简。这太正常了,能请来白简,是他们经管学院的荣幸,不仅是学生,连有些学院的老师都悄悄跑来了。白简也看见了斯悦,他的目光越过眼前女士的头顶看向斯悦,笑意立马达到了眼底。斯悦被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程珏看看白简,又看看斯悦,踮起脚,贴着斯悦小声说道:“看吧,我都说了你们人类害羞就耳朵红,你看你耳朵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