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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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围着白鹭的大鱼缸, 见过世面但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周阳阳不可置信,“我去, 你不睡床整天泡水里?”斯悦把周阳阳拽回来,“他们是两栖动物。”白鹭附和, “对, 我们是两栖动物。”周阳阳知道给自己买糖草莓的是白简之后便一直坐立不安,他双手不停地在腿上搓来搓去, “早知道我不说要吃那玩意儿的。”“左边有人,”斯悦打游戏打得很专注, “反正白简已经买了,你不吃也得吃。”“重点是我吃不吃吗?”周阳阳惊异于斯悦光滑平整的脑子,“重点是, 这是白简买的。”“......”游戏人物趴在草丛中等下一个安全区的时候, 斯悦扭过头看着周阳阳,“他没说什么, 还邀请你们留宿,让陈叔给你们准备客房。”郑须臾头也没回,“准备客房做什么?我们睡一块儿就行了。”斯悦看了一眼尹芽,顿了顿, “你是说, 你和你对象,都和我睡一块儿?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尹芽撞了撞郑须臾的膝盖,“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让周阳阳他们跟阿悦睡吧, 我们俩睡客房去。”白鹭瞪大眼睛, “可是, 阿悦要和我哥睡的。”白鹭说完之后,一直吵吵闹闹的客厅难得安静了下来。一直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斯悦握紧了手中的游戏操纵杆,协议联姻知情的人不多,白鹭显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是联姻,联姻就是法律绑定要过一辈子要睡一起的。而经过上一次的官宣,在外界众人眼中,他和白简不是联姻,是情投意合,是命中注定,是情深如许,因为如果是联姻,斯家属于搭天梯都碰不到白家的。斯悦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想到那纸协议,斯悦硬着头皮说道:“我和白简睡完再回自己房间,他喜欢睡水里。”“......”他的回答不仅让周阳阳愣住,连江识意都扭头看向他。白鹭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他颇为认可地点头,“对,我们人鱼虽然两栖,但还是更加喜欢在水里的感觉。”“......”院外刺眼的车灯一闪而过,晃到了几个人的脸上,神色各不一样。白鹭伸长脖子,“我哥回来了!”除了斯悦,其他人立马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周阳阳看起来是最紧张的,他们平日里算不上务正业,没和白简这样的人接触过,一百多岁的人鱼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社交圈中,像尹芽这种只活了三十来年的小人鱼他们见得比较多。斯悦捂着白简其实已经快三百岁了这个秘密谁也不说。说出来直接把周阳阳吓成窜天猴。现在已经无限接近三月中旬了,这两天的月亮反常的明亮,柔软得像薄纱,冰冷得像寒霜。司机拎着几袋子吃的走在白简后头。门提前就打开了。脚步声出现在玄关,周阳阳屁股瞬间离开了沙
发,他跳起来,朝门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白......白叔叔好。”虽然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对上门口男人沉静温和的眼神的时候,他们一时间也忘了应该怎么称呼对方。一屋子的人都被周阳阳带偏了。尹芽也直愣愣地说:“白叔叔好。”穿着大衣的男人气势强硬得压过他们,哪怕是眼神是温润宽和的,可气息仍旧压得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郑须臾听尹芽说过白简多么多么厉害,听的时候只觉得尹芽神化了对方,而当他与白简面对面的时候,郑须臾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网给死死得网住,完全动弹不得。他们和斯悦同龄,他们叫白简叔叔,直接就将斯悦和白简也拉开了一个辈分。白简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叫哥哥就可以。”他显得很亲切,给人没有什么架子的感觉。周阳阳没有任何停顿,“白哥好。”“......”斯悦拉了他一把,“你够了。”司机把买来的糖草莓糖苹果几口袋的吃的,还配了果汁,放到了这群孩子的跟前后就出去了。白简的公事在公司里已经处理完毕。但他到家后,一般会去会客厅看会书,经过斯悦后边的时候,他抬手揉了揉男生的头发,“跟我来。”斯悦猛然回头,发现是白简在摸自己的头发,那种不适的感觉骤然消失,他放下遥控站起来,对周阳阳说:“别吃完了,给我留点儿。”周阳阳摆摆手,“放心吧,吃不完的。”看着斯悦跟着白简走近会客厅,周阳阳看了看四周,最终坐下来,揽住白鹭的肩膀,“小白鹭,我问你件事儿。”白鹭用爪子在口袋里扒拉了一个最大的糖苹果,“你说。”“阿悦和你哥的感情,怎么样?”“你看见了呀,好着呢。”“怎么个好法?”“就是很好啊,我哥什么都给阿悦买,阿悦可以在这里的房间随意出入,我都是不可以的,”白鹭伸出舌头从糖苹果最底下一舔到最上头,甜得他眯起了眼睛,“这个好吃。”周阳阳:“......”他紧张地又去看会客厅的方向,没别的,他之前没见过白简,认知中,只以为斯悦和白简只有家世的差距,担心他受欺负。可现在,不仅是家世,这气势也压过斯悦,刚刚斯悦屁颠屁颠跟着白简走近会客厅的样子,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心机和防备的。-“你要和我说什么?”斯悦在会客厅挑了一张单人沙发窝进去,他坐下后,白简没有立即回答他,反倒是去书柜上取了几本书。斯悦抱着抱枕,催促白简,“白叔叔......”白简终于掀起眼帘来,“为什么这么叫我?”“你年纪比较大,这么叫也没错啊。”“如果按照年龄确定称呼,你应该叫我一声祖宗。”“.....”“好吧,白简,”斯悦说不过他,“你要和我说什么?”“阿悦,你想要婚礼吗
?”会客厅内的隔音格外的好,外头的任何响动都无法传递进来,但窗户没有完全闭合,柔软的窗帘在实木地板上缓缓拖曳。斯悦怔了好半天,才摇头,“我不想。”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在白简跟前很少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也是斯悦的典型性格特征。他说完以后,望进白简深邃的眸子,默然了会儿,又说:“只是协议,我觉得也没必要搞太多□□,协议到期后,我们一拍两散,现在营销得越真实,到时候对我们分开越不利。”白简的手指划破了手里书本的封皮,眸色异于平常的深沉,月光穿过薄亮的玻璃,照进他的眸子里,映出清晰的一轮霜色的月。良久,白简勾起嘴角,夸赞道:“阿悦说得对。”他夸奖得情真意切,斯悦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还行吧。”“......”“书看得怎么样了?”白简垂眼,用手摩挲着书皮上破损的地方,眼里不见太多情绪。“嗯......”斯悦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起了别的,但也是他本来就准备和白简说的事情,“白简,我们老师布置了作业,要画人鱼图,连骨架都要画进去,我上网搜了,图片特别少,还都特别糊,家里有没有什么图书给我用用?”要求太仔细,对人鱼来说也算难事,对完全不了解人鱼生理结构的人类来说,更是难上加难。斯悦平时能靠电影里脑补,但真要将身体结构各个细节的骨骼补全,还是很有难度的。“这个关系到平时成绩,要是这学期的学分太低,”斯悦说,“下学期就会被分配到青北下边的县里和乡里实习。”“嗯,到时候我让陈叔把书送到你的房间。”白简并未多问其他。房间。说起房间这个事儿。“还有还有......”“阿悦?”白简抬起头,叫了他一声。“嗯?”斯悦不明白为什么白简突然打断自己说话。白简看着对方与这里完全不契合的天真表情,无奈道:“你继续。”“......”“好的,我刚刚是想说,等会我可以在你房间待两个小时吗?让周阳阳睡我房间。”白简一时间没能理解,“为什么?”尽管知道这里隔音不错,但斯悦还是下意识地小声说:“我们不是联姻吗?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从来没睡过,那不就露馅了吗?所以我和他们说,我们是睡完之后分开睡的。”“我先在你房间和你待两个小时,我再回自己房间,他们就会以为我们睡过了。”斯悦觉得这个安排真是棒极了。白简不想看见斯悦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操心,“陈叔给他们安排了客房,不用担心。”“不是,周阳阳和江识意不睡客房,他们和我一起睡。”斯悦说道,说完之后还颇为烦恼地说,“不然我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白简深深地看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斯悦一眼,嘴角微扬,“好,随你,我听
你安排。”听你安排......斯悦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怪烧人耳朵的,他抬起头古怪地朝白简看去,这是白家,听他安排做什么?-入夜。海浪在月光底下泛着银色的光,深不见底的海洋在这样的月光下也悄然变得温柔起来。斯悦抱着书在白简的房间里。考虑到白简房间奇异的布局与陈设,他将穿习惯了的浴袍,换成了上下分开的睡衣。上次来的时候,白简的房间除了床和书柜,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这次却多了沙发和地毯,靠近窗台还摆了一盏黑色的蜡烛,烛火正左摇右摆的摇曳着。“烦死了。”斯悦趴在茶几上,撕掉了今晚第三章素描纸,他没什么画画天赋,照着画都能画成鬼,班群里不断有同学上传自己的进度,有的人还上了颜色,五脏六腑都用了不用的颜色特意区分。卷死他了。他连个头都没画圆。白简在一旁看书,看的也不是专业书,是国外的一些散文集,耳边不断传来斯悦的“烦死了”“艹”“这笔不行吧”“人鱼唧唧这么大的吗?”,他再能装作听不见,一些乍然的声音还是会引走白简的注意力。他垂眼,看见斯悦脚边的一堆纸团,无奈道:“你要静下心。”斯悦抬起头,“我已经很平静了。”铅笔在素描纸上刮出“滋滋”的声音,斯悦一边用橡皮擦涂涂改改,一边问道:“早知道不选这个专业的。”白简轻笑一声,语气却意味深长,“阿悦这是后悔了?”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他却还要故意问一遍。提醒着,斯悦报人鱼临床学的初衷。斯悦果然不好意思了。想到当初救自己的人就坐在自己旁边,他还后悔,斯悦立马抬起头表明心意,“没有,只不过我不擅长画画而已。”白简看着他,不作回应。比人类颜色要深许多,泛着很不显眼的蓝色的人鱼眸子盯得斯悦心里发毛,他低下头,嘀咕着说:“我高二结束的时候,就考了不到五百,但是就经过高三一年,白简,你猜我考了多少?”“多少?”白简低着头,认真地打量着斯悦。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斯悦说话时嘴唇的一开一合,尤其是在喊出“白简”这两个字的时候,好看的唇形一闭一开,“简”的尾音拖得比其他字音稍长,听着像是在撒娇一样。“七百。”斯悦得意得不得了,“说明我在学习上是有天赋的,画画我是真的不擅长。”他正在画人鱼的尾巴,画了外轮廓,再用骨骼填充内部,想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斯悦没学过绘画,握素描铅笔的姿势像小学生,小心翼翼地跟着图鉴上一点点画,但画到最后,总是歪歪扭扭的。看着被他画得肥了一圈儿的尾巴,斯悦能感觉到头顶揶揄的视线,他烦躁地将这张又撕掉了,“重新来。”他见过不少人鱼尾巴,白鹭的,尹芽的,还有白简的,如
果没见过白简的尾巴,那他或许就不会对这次的作业有这么高的要求。尽管他知道,哪怕是用打印机打印,都不可能复制出白简那样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鱼尾巴。真他妈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挺好看的。”白简评价道,想要安抚快要炸毛的人类幼崽。斯悦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但却奇迹般地感到静下来了,他睨了白简一眼,“不用骗我,我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没那两把刷子的。”斯悦对自己剖析得很理智,很客观。他不会就是不会。画得烂就是画得烂。“阿悦。”白简很喜欢叫他。“嗯?什么?”斯悦专注着手里的线条,露在外头的脚背都绷紧了,脚趾头紧紧贴着桌子角,整个人被这次的作业绷得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林家和向家的家长,想要见你,取得你的谅解,希望得到从轻处理。”斯悦没犹豫,“不见,不谅解,不从轻。”他语气里是一贯的骄傲和张扬,说完以后,他有点担心白简觉得自己太武断狠心,放下笔,抬起头,很正经地说:“白简,我不喜欢被人欺负,这是第一次,我觉得也是最后一次。”白简合上书,将斯悦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听他说话。面对着对方好整以暇倾听的态度,斯悦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帮他们说好话,我是不会听的,这次你帮我出了气,小时候你还救过我,有什么事,我肯定会参考你的意见,但是这件事,不行。”“白简,我以前和人打架,输过,但最后都打回去了,斯江原虽然不帮我出头,但也不会帮外人,他喜欢和稀泥,他不帮我,还有周阳阳和郑须臾江识意他们三个,所以我从来没怕过事儿,但这一次,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最后他们再怎么帮我出气,我肯定也只能在海里喂鱼了。”斯悦眼神漠然,不见平时和白简聊天的亲昵神态,“所以我不谅解。”他说完之后,看向白简,眼神又软下来,“你是要帮他们说好话吗?”白简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即使你同意见,我也不会允许。”免得脏了阿悦的眼睛。“哦......”斯悦松了口气,如果白简和斯江原一样在中间和稀泥,那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看见斯悦有些不安的神色,白简安抚他,“阿悦,我们结婚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许久没听见白简说“我们结婚了”这句话了。斯悦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耳朵,想看白简又不敢看,“我知道你站在我这边。”“你不知道。”白简笑意很淡,语气肯定。斯悦听见身后头顶上方温和又淡漠的嗓音徐徐响起。“斯总为人和善,不管是对待朋友还是亲人,都面面俱到,对爱人和子女更是,但正因为他各方都想要顾到,最后总会让一部分人受委屈,各方面都没顾到。”“他从中想要调和一家
人的矛盾,想要调和你和青北其他同龄人的不和,最后却恶化了你们一家的矛盾,而他在中含糊不清的态度,也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白简的手掌贴上斯悦的头顶,按了按他头顶那个发旋,“阿悦,我说的对吗?”“你以为从商之人,都与斯总一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忍则忍,能退则退,所以你也不信任我,在我说起那些人想见你时,你第一时间朝我显出了敌意,”白简的手指沿着斯悦的发尖向下,经过鬓角,贴着下颌,抬起了斯悦的下巴。他手指是属于人鱼才有的低冷温度,撬开斯悦嘴唇的时候,斯悦惊慌地瞪大了眼睛,对方的食指在他的齿面轻轻刮了一遍,后又退出来。斯悦发出细小的抽气声。白简温和又疑惑,“没有犬齿,为什么刚刚想咬人?”斯悦感觉一股火苗从心脏处开始燃烧,烧到脖子根,烧到耳朵,把脑袋都烧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壶开水,天灵盖就是那水壶的盖子,滚烫的热气都快冲破盖子喷涌而出。“你说话就说话,”斯悦握着笔,满脸的不自在,“怎么还动起手来了?”斯悦不会掩藏情绪,他刚刚骤然涌现的敌意无法遮盖。“阿悦,你的睚眦必报,我很满意。”那这样,阿悦就不会害怕真实的白简先生。白简将手指上的唾液轻轻擦在了斯悦的嘴角,“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干净。”他笑容温和干净,斯悦则是不可置信,然后,水壶炸了。“白简!”“你,”斯悦一时之间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对方,这个空档,他甚是乖巧的舔了嘴角一下,自己发觉过后,顿时泄气了,“你们上了年纪的人鱼是不是很寂寞啊?”白简失笑,“怎么说?”“调戏我很开心吗?”斯悦总算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刚刚的局面,对,就是调戏,否则他为什么会脸热。“如果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两次,帮过我,帮过我家,我们又是联姻的关系,你人又还不错,长得也还行,我肯定就......”“肯定就什么?”白简笑容淡淡的,却格外温柔,“如果没有这些,阿悦会朝我挥拳头?”斯悦捏着笔,将心思放到自己的作业上,那样注意力才能转移一星半点儿。“当然。”肯定揍,谁敢这么调戏他?没有!“假设不成立,你说的都是永远无法改变和抹去的存在。”白简的语气,温柔,又恶劣。可惜斯悦听不出来,他只觉得白简的侵略性好像格外强,强得令他这个青北小霸王都有些招架不住。窗帘合拢分别置于两边,月光透过放假的窗户,和灯光混合在一起,照入房间,落在白简和斯悦的身上。没给斯悦太多深思的时间,白简倾身,看着斯悦捏着铅笔缓慢拉着线条的样子。斯悦正恼火呢。画画的右手就被握住。“我教你。”对方身上温和的鼠尾草和一种古朴醇厚的沉木味
道缓缓对斯悦展开包围,斯悦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在看见素描纸上出现一条异常流畅和漂亮的鱼尾线条的时候,登时什么不自在就没了。他巴不得直接把笔塞到白简的手里,让他代劳算了。他的视线移到白简包裹住自己的手的手指上,只一眼,斯悦就浑身冰凉。他见过白简的蹼爪,银色的,虽然是兽类特有,却并未拥有太多野性。和眼前这只巨大黑色的蹼爪截然不同-这,是白简本来的颜色吗?湿润,冰凉,将斯悦的整只右手都冰透了,黑鳞沿着背面一寸寸延伸到小手臂,斯悦不敢再看,却下意识地抬头。他想看看是不是白简。光洁的脖颈早已被黑鳞覆盖了一般,它们排列紧密,从白简的皮肤中生长出来,沿着脖颈,到耳侧,到下颌,到一小半侧脸。纯黑色的耳鳍时不时扇动一下,斯悦被圈在这只黑色人鱼的怀中,显得格外脆弱单薄,他咽了咽口水,忽略对方身体黏腻冰凉的湿气,轻唤了一声,“白简......”白简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