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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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涛只猜到丈母娘和妻子胡思乱想了，但没想到，她们会想得那么恐怖。骗？骗个几万块买房？这是生怕事发了，别人抓不到你？病房内。“粑粑，医生伯伯说我一个星期就能出院啦，一个星期是多久呀？”才三周岁的婷婷，对时间还没什么概念。何文涛想了想，道：“就是明天，再明天，再明天，再……只要你睡醒七次，就可以出院了。来，把手指伸出来，这是一、二、三……六、七。就这么多。”“哦哦，我知道啦。”婷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出院了，我可以吃肉肉吗？就……就一小口。”这话一出，何文涛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农村现在的确挺穷的，但别人家，也不至于很久都吃不上一顿肉。也只有他们家，寻常蔬菜，偶尔才吃个鸡蛋。至于吃肉，那得苏雯雯卖了粮，才舍得割二两肉回来。何文涛挤出一丝笑容。“爸爸去问问医生伯伯哈。”何文涛刚想过去，却被苏雯雯拉住了。表情淡漠。“在县里我问过医生，说不能太油腻。”何文涛了然。肉是可以吃的，只要不油腻就行了。但是，因为没钱，婷婷的饭菜里一直没有过肉。想到这，何文涛摸了摸婷婷的小脑袋。“爸爸待会就出去给你买肉肉，好不好？”“嗯嗯！”婷婷认真地点头，似乎眼睛都在放光一般。中午，何文涛来到张旺约好的酒店——凤凰饭店。恰巧，医院附近就有一家。两人闲聊了一阵，张旺又主动提起了话题。“何老弟，你在批发市场里，还有其他朋友？”“嗯？张哥此话怎讲？”何文涛疑惑。张旺道：“你也知道，吴德安昨天吃了亏，马王爷这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今天收货价全面下跌，连老袁都低价抛出了两万斤蒜头。”“原来如此。”何文涛点了点头，笑道：“如果我说我猜的，张哥信么？”何文涛的确是猜的，是按照市场规律得出的结果。股市里，也有洗盘一说。这两天蒜头涨幅过高，正适合清洗一波。至于什么老袁低价放出两万斤，铁定是左手倒右手。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出手，居然是因为马王爷。怪只怪前世酒会上，张旺没说清原由。“信，别人说，我不信。何老弟说，我还能信不过何老弟？”“张哥敞亮。”何文涛和张旺碰了一杯，又问道：“张哥打算什么时候离场？”“这……”张旺被问住了。思考了好一会，才道：“这得看大庄家们怎么说。我们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庄家。”何文涛摇了摇头。张旺忙问道：“何老弟，你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何文涛幽幽开口：“三毛钱的东西，炒到十块钱，你说上面会不会坐视不管？”“何老弟的意思是……”何文涛笑笑，给了张旺一个你懂的眼神。张旺心头猛跳。“那……何老弟觉得，什么价格离场合适？”“
张哥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我说过的价格？”张旺一回忆，想起何文涛租仓库时，说租到蒜头价格八块五为止。“八块五？”“张哥记性不错。”张旺思虑了好一会，才压低声音道：“大庄家昨晚开会，打算明天开始，把价格抬起来，争取三天内，价格涨到十块。之后，陆续离场。”“谁接盘？”“自然是散户。”张旺的回答，毫无迟滞。听到这话，何文涛哑然失笑。果然，无论在什么时代，散户都是韭菜啊！而何文涛这种资本的，充其量也就是个个头大点的韭菜。压下心头想法，何文涛道：“张哥，听我一句劝，跟我一起离场。否则，恐有不测。”“我……我再想想吧。”张旺心有不甘。他囤积的蒜头，可不是一两万斤，而是十多万斤。按照八块五退出，和按照十块钱退出，一斤差了一块五。十多万斤，至少差价二十万。他虽然身价不菲，但一年的利润，还不到百万。何文涛见张旺没有改变想法的意图，也就不再多劝。反正，房子他也就借住一周。哪怕张旺宰了，一周时间也不会就给他房子没收了。吃完饭，张旺交给了何文涛一把钥匙。“老弟，房子就在团结东路的华府小区，3栋301。你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市一院就在团结东路上。“张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钥匙，何文涛端起交代饭店提前打包的饭菜，小心翼翼地端回了市一院。刚进病房，婷婷的小鼻子就嗅了嗅。“粑粑，好香呀。”“真是个小馋猫，爸爸给你带了肉肉汤。”何文涛笑着，打开一份毛豆肉饼汤，顿时清香四溢。看着一大块肉饼包裹着粉嫩的毛豆，婷婷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妈，雯雯，也给你们带了饭菜，快趁热吃吧。”何文涛笑着，一边招呼，一边给婷婷喂肉饼汤。看着这一幕，苏雯雯更加烦闷。几个菜，有荤有素的，怕不是得好几十。这吃的，可能得让何文涛在里面多住几天！心里这么想着，苏雯雯吃着肉，味同嚼蜡。另一边，张旺回到批发市场，直接找到了与他关系不错的李老板——李钱锋。也是昨天在酒宴上，激怒马王爷的主角。“老张，我说你真的是杞人忧天的，那不过是个散户，就是个韭菜的命，你还真拿他当回事了？”“可是，昨天的事，他好几天前就提醒过我。如果不是他提醒，今天躺在医院的，就是我了。”张旺还有些犹豫。李钱锋嗤笑一声：“你呀，就是想太多。咱这些大老粗，吃饭打架，事情多了去了。至于你说，他早上问你，是谁腿被打断了，我猜呀，他就是提前知道了消息。”“不会吧？”“这有什么？批发市场鱼龙混杂，他混在里面，知道老吴腿被打断的是，多正常啊！也就是你，能被人蒙住。换做我，直接给他狗腿打断，问他有没有料到自己会短腿。
嗤……”话语粗俗，却让张旺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也是，那就先不管他了，今晚大富豪来一场。”“走，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