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落了吗(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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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宋晚栀被惊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江肆的措辞, 还是他俯得太低而她忘了退开的距离。细长的香烟在他薄薄开阖的唇间轻抿着,像随时都会跌下,说话时他唇角不在意地勾翘起一点, 香烟就跟着一挑, 没点着的烟尾仿佛要吻上她的唇。开扇形桃花眼天生深情, 眼帘半低敛,他又刻意没压那点撬起他烟瘾的躁意。于是一个眼神就叫她红了脸。宋晚栀慌得退了两步才停。同时江肆哑声笑得恣肆又合意, 倚墙直回身。紧攥着书包带的女孩僵着停在一米外, 低垂着脸, 细白的手指将包带捏得很紧,就算下一秒就提起抡上来江肆也不会觉着意外。那点艳丽的红最终还是漫上女孩白皙的颈,尖尖的下颌都红了。温柔的唇被咬得泛白,软红浅陷。江肆在一笑末尾里瞥见,徐缓停下, 然后他就靠在墙旁,半低着头咬着烟,一眼不眨无声地盯着她看。刚被得逞的捉弄还回去而纾解了几分的情绪,报应似的卷土重来。偏偏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能算他输了。江肆取下了没点的烟, 揉进口袋。二教不让吸烟, 他怕再看着她咬一会儿大概就真忍不住要点上了。校会副主席也不能带头违纪。“行了, 不逗你了,”江肆看了眼腕表,“宣传部的很快过来集合, 道谢也抓紧时间。”宋晚栀滞了下,潮湿的眸子微黯。原来只是, 逗她吗。难怪总是叫她小朋友。自作多情的懊恼和难过一并涌上来,女孩脸上的潮红半褪, 唇更要咬得苍白。但她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压下轻颤的眼睫,拉开手里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江肆眼皮子底下伸过来一只细白的手,勾在第二节和第三节纤细的指节间,是一只透明的再寻常不过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几包糖纸晶莹的糖块。江肆停了两秒,有些意外又好笑地,他轻挑起眉来:“贿赂我?”“谢谢你那天——?”宋晚栀刚打好的腹稿就被梗住了。她似乎是懵了,尖尖的脸儿仰起来朝他,咬过许久的下唇终于被松开,艳色的红沁得欲滴,微张的唇内隐着淡淡一隙细雪似的贝齿。江肆眼皮重跳了下。那点松散笑意褪去,他接过女孩手里的袋子,掩饰性地低头拿出其中一包,裹着水晶纸的糖块躺在半透明的纸袋里。江肆抑着某种情绪,捏了捏纸袋,他没抬眼地故作玩笑:“总拿水果糖贿赂我,是不是敷衍得太明显了。”宋晚栀怔然。【纪雨菲办这场校友聚餐的目的,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谁让人家有钱。在这种地方请百来号人吃顿晚餐,那可不是小数目……】【况且纪雨菲漂亮会撩,大胆主动,有钱又有资本,还是江肆喜欢的那种类型……】几帧闪回的话声和画面里,宋晚栀颊侧最后一点血色败落下来。她难堪地低
垂下眼。她忘了他身边从不缺示好者,她们家境优越,艳丽,主动,大方,做着漂亮的头发穿着昂贵的小礼裙,像永远骄傲的公主一样。除了喜欢他这一点外,她们哪里都跟她不一样。她们的追求和示好也更漂亮。宋晚栀开始觉着难过了。她有点后悔,到底不该贪心的,就该保持最初那种最遥远的陌生的距离。离他越近那些刀刃越锋利,割得她遍体鳞伤。可因为喜欢,因为抑制不住地喜欢,她总是想靠近。疼了就缩回去一点,稍好些又忍不住再向前。人总是说不要摔在同一个地方,却又总是犯那些痴傻在同一个人身上。“对不起,”宋晚栀很低地低着头,声音也轻,“我买不起很贵的谢礼。”“?”江肆拿捏着纸袋的手一停,回眸。盯着宋晚栀看了两秒,江肆明白了什么,微皱起眉:“不是——”恰在此时,旁边的教室门推开,元浩探头出来:“哎我们部的部员都要上来了,跟丁羽乔一起,你们要还没说完不如改天?”江肆瞥回去,少有地眼神冷淡。元浩无辜:“你这么凶干吗?我可是为小学妹——咳,为你好,丁羽乔的醋性你知道的。”江肆气极反笑:“我和她有关系?”“哪个她?”元浩装傻。江肆侧咬了下唇角笑得烦躁又戾气,扬手假作势要砸他。“哎哎,不开玩笑了,”元浩躲掉,随即看见江肆手里,“哎?这不是上回操场上你分我的那糖吗?”“……”宋晚栀在旁边听得一滞。元浩反应两秒,恍然:“我就说你什么时候还开始往兜里揣糖了,原来那会就是人家小学妹给你的?你这吃贿——”余音未竟。被江肆一尾含笑带冷的眼神煞了回去。元浩意外地收声,跟着双手一抬,自觉回头:“你们速聊,我先回去看申请表。”“不用了学长,”宋晚栀突然开口。等元浩停下,她觉察失态,眼睫又垂了回去,声音清落得寂静,“我已经道过谢了。这些糖……江副主席如果不喜欢,那就分给其他人吧。不用说是我给的,就不算贿赂了。”元浩:“哎?”宋晚栀没等江肆的反应,她低着头攥着背包,绷着滞涩发疼的脚踝想快步从倚在窗前的男生面前过去。长裙被走廊的风轻扬起来。苦茶香清涩里,白色裙尾勾缠过江肆懒撑在墙前的黑色裤脚。在宋晚栀即将从他身前过去的那一秒,江肆眼尾一跳,继而毫无征兆地向前俯身,他攥住了那只纤细易折的手腕。宋晚栀猝不及防,被那人拽回身去。乌色发丝拂过女孩清丽白皙的鼻尖,她仓皇仰眸,露出被情绪冲撞得涩白透红的眼尾,还有望向他惊慌而湿潮的眼。宋晚栀再忍不下恼地开口:“江肆……”元浩听得一愣。江肆却得逞地笑了,他漆着黑眸,缓朝身前女孩低了低身:“不是江副主席了?”那个眼神里的攻击性和压迫感都十足
,笑也恶意又恣肆。宋晚栀气恼,却无法反驳或反抗。“叫学长。”他甚至捉着她纤细腕子还懒哑下嗓,戏弄欺负似的逼迫。宋晚栀越挣不开越脸颊沁红,眼眸里潮气更重,像是要湿透了似的惊慌看他:“江肆你放开——”“叫学长。”江肆慢条斯理地重复。“…………”宋晚栀最是软中藏刃的脾气,越是紧绷着尖尖的下颌、眼神也快被欺负哭了的样子,越是不肯屈服地仰头红着眼尾也要睖他。江肆不放。某种情绪藏在笑意下,仿佛要烧穿他眼底的漆黑。元浩在旁边都看傻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连忙上前拉江肆,低声劝:“你这突然发什么疯,鬼上身了啊?”又僵持几秒,江肆这才懒洋洋地压着情绪低了眼,然后看着她纤细手腕,他一根一根松开手指,上身倚了回去。长眸半垂,敛下的睫间,像在漆黑灰烬里灼着一点还没完全扑灭的火星。“抱歉,昨晚没睡好,”江肆没抬眼,“弄疼你了?”“……”宋晚栀没说话。被轻视被捉弄的气恼和难过涌上来,她红着眼尾,头也不回地朝楼梯口走去。等那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元浩拧着眉头转回来,打量江肆:“你刚刚怎么回事?”江肆耷着眼望着手里糖果袋,侧颜上笑还未褪,神色已经有些懒倦:“说了,没睡好。”元浩:“糊弄谁呢,你上学期在实验室熬一周平均每天就睡仨小时的鬼样子我都见过好吗?那会儿你也没跟刚刚似的!”“……”元浩换了口气,刚准备再接再厉,突然就被那人撩起黑眸刮了一记凉意剔骨的眼刀。他抖了下,抬手护胸:“干嘛,你要跟我撒气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刚刚还好好的……难道是你爸、咳,江伯父又找你了?”江肆自动跳过最后一句,勾起个冷淡的笑:“你出来以后怎么说的。”“我?我说什么了?”“上回在操场,我分你糖了?”元浩一噎,心虚挪眼:“那个……”“作为宣传部长,‘抢’和‘分’的措辞区别都搞不明白,”江肆眼神更黑,“我是不是应该代表主席团认真教教你了?”元浩:“…………”好在二面时间已近,宣传部部员们的到来拯救了他们的部长。在和部员们打过招呼,又目送他们进到教室之后,元浩回过身,看见依旧停在已经完全黑下的走廊窗前的江肆。元浩的脑海里突然亮起了一个灯泡。“哎,江大主席,”元浩狐疑地走过去,停下,“你今天情绪失控,不会是因为那个小学妹吧?”“宋栀子。”“啊?”江肆停了一两秒,懒勾起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她叫宋栀子,不叫‘那个小学妹’。”“首先她叫什么也不耽误我可以喊她学妹,其次,”元浩忍住翻白眼,“就算我没你那变态的记忆力,那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人小学妹叫宋晚栀!”江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
裤袋里摸出了那只打火机,并不反驳,只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起金属壳帽。扣着某种缓慢的节奏感,清脆声在安静的走廊里作响。元浩看得牙疼,轻嘶了声,绕去他前面:“江大主席,你还记着你‘不主动不在意不挽留’的三不守则吗?”“要是我说,”银制火机的盖帽声里,那人嗓音低低的,透着股子走神的懒散劲儿,“我发现我不但想主动,甚至想强迫呢。”“……”元浩呆滞几秒,僵硬扭头,“你在开什么玩笑?”月色晦暗的窗下,拨着的火机被轻轻一甩。“哒。”盖帽合上。那人懒洋洋支起身,揣着兜,走进教室。“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