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那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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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宛若瓷器碰撞,又如击打古钟的轻灵声音响起,婉转而玄妙。
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却直直降临于黑聂远的耳畔,其中蕴藏的优美含义,实在难以言喻。
霎时间,他大张的怀抱之中,那本应无形无态的月光,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的胸前、肩头与指尖婉转流淌,柔和的不像话,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月光的温度。
那是一种清冷,还有一种柔情,温婉缱绻,比世间一切都要澄澈、纯洁,让精神与肉体,都得到了升华般,不禁沉迷陶醉。
哗~
分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黑聂远却感觉自己似乎瞬间具备了第三视角。
他看到了自己沐浴在月光中,张开手臂,迎接月色的模样。
也看到了自己身后,霍然由月光,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如明亮却不刺眼的探照灯,构建出来的光之通道。
通道远处,赫然便是帕斯镇外的景色。
而周围,那用以蒙蔽内部的空间扭曲态,也骤然烟消云散,与这条通道的主人想必,帕斯镇所谓的力场,真是完全不值一提,将二者放在一起诉说,都像是对祂的亵渎。
黑聂远心中大动,成了,我身上蕴藏的特质,真的能够召引月光的力量前来。
祂也无法分辨自己的真假。
古神的祝福真的有用!
赞美月光,我愿高唱圣歌,寻光之轨迹,前来与你相见!
黑聂远转过身去,顺应这条通道而行,那些流淌于他身上的月光,像是雾状的精灵,在敦促他的前进。
从始至终,黑聂远都没有在这样的力量下,感受到当初本体聂远遭受的痛楚,他反而能清晰体会这月色之中,透彻而令人沉醉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他这具躯体,更多只是外神聂远的投射,还有那股名为女神寄托事物的映照。
本体无法抹去的古神属性反而更少,趋近于无。
因为猩红之主后裔的特质,实则已经从这世间,消弭的差不多了。
仅剩一具本应死寂的躯体存留。
而这具躯体,作为聂远精神的承载物,本体此间是很难抛却的。
黑聂远却并不受此桎梏,因为他本就只是一抹光影的投射,从二维世界而来,于三维世界拾起自我。
在光之通道内,黑聂远的行进速度非常的快。
其中所蕴含的空间规则,似乎可以全凭他心意去控制,即便他想要一步千里,只要在这指引之光的照射范围内,便真的能够具备无视距离,缩地千里为一寸的伟力。
黑聂远感知到这种玄妙伟力后,仅略微尝试,他就发现自己缓慢的步履,都让周围的景物急速倒退。
心中一动,瞬息便来到了一座教堂门口。
正是瑞桉城的月光教堂。
此刻教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却好像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动静传出。
不过黑聂远心中却悸动万分,似乎只要伸手推开这大门,里面就有什么事物,在等候着自己与之相会。
……
……
二月五日,晴。
已经好久不写日记的我,重新提起了笔,想要记录日常的点点滴滴。
因为这几天,我与卡瑞娜的关系走近了,大抵是因为我帮她解决了一些家庭带来的麻烦。
这让我很开心,我真的与她,成为了好朋友,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我也一样。
所以我准备将之记录下来,不想忘却这美好的回忆。
即便出于这样的原因而写日记,真的非常幼稚,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二月八日,阴(小风)。
卡瑞娜邀请我去参加宴会,真好,我得去收拾一下形象了,哈哈,希望今晚能玩个愉快。
二月九日,多云。
我的好兄弟奥斯顿,昨晚竟然抢了我的风头,可恶。
今天去他家蹭饭,顺便收拾下这个家伙,让他尝尝我的铁拳。
但看在我出糗的时候,是他给我解的围,我尽力下手轻一点。
二月十日,晴。
臭小子长大了啊,我差点没打过他,但最终还是让他吃到了,兄长的铁拳,不说了,我去热敷眼眶了。
二月十二日,晴。
今天我和卡瑞娜约会了,好吧,不能说是约会,那样显得我很白痴。
是去帮她给后院除草,然后她请我在家里吃饭,伯父伯母好像都挺喜欢我。
下次去的时候,我要记得带些礼物了。
总之很开心,特别是她把自己那份布丁,让给我吃的时候。
二月十八日,阴(小风)。
这几天我和卡瑞娜的关系,进步的很快,有太多可以书写的东西,但又无从下笔。
说来好笑,因为我分明是为了她,才开始写日记的。
但当真正沉醉于和她的日常中时,好像一切都够了,感受远远胜过了文字。
不过我还是不会放下写日记的习惯,因为上面那段话,其实也已经蕴含了我此刻的感情,比繁琐文字更加说明了一切。
是的,我真的爱上她了。
二月二十二日,晴。
今天奥斯顿让我去他家参加晚宴,我起初是拒绝的,但后来还是同意去了。
因为我本来要去找卡瑞娜的,不过卡瑞娜说,她要去奥斯顿的晚宴。
这下我没有不去的理由了,并且在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
这段时间,他俩走的好像有点近。
二月二十三日,多云。
我现在的心情,和此刻的天气一样,真是糟糕透了,我分明不该如此难受的,理应去祝福他们,但真是难以遏制这种情绪。
三天前的晚宴上,奥斯顿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但他不是现场唯一的闪光点,还有一个更加闪耀的存在。
我从来没看到过卡瑞娜如此艳丽,也没有看到过她露出过这般娇羞的神色。
他们宣告了自己的恋情,当着所有朋友的面,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但我能够感受到,当他们宣布了这件事情,并拥吻在一起的时候,现场都冷寂了下来。
大家的表情都很僵硬,不管男女。
那两个帕斯镇的大众情人,结合为了郎才女貌的一对。
暂时的冷场之后,大家都强忍心中的情绪,送上属于自己的祝福。
我也一样,但我感觉,在送上那些祝福的话的时候,我的灵魂恍若被流星击中,苦涩而麻木。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但完全记得那种失落和难受。
二月二十四日,小雨。
那颗击中我的流星,缠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