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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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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大部分菜肴都撤下去了,顾幺幺接过黛兰盛的一碗汤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眼睛看向四阿哥,笑盈盈地道:“这个汤特别好喝——爷也尝尝。”她伸手把自己手里的碗递给他,四阿哥接过了,看见碗沿上一圈淡淡的红色口脂印子。是她喝过的地方。他接着那里就喝下去了。喝完了,他笑着打量顾氏,见她唇角还粘着一颗米,于是顺手给她揪了下来:“饱了吗?”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擦,顾幺幺玩笑地咬了咬他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清浅笑意,这才转头接过奴才们递上来的热手巾帕子,点了点头:“眼下是饱了,一会儿说不定还想吃夜宵,爷陪我呀?”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微微一歪脑袋,一双漂亮的眸子狡黠地眯了眯,那神态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四阿哥忍不住就笑了,站起身拍了拍顾幺幺的肩头:“小馋嘴!走,爷带你去花园里逛逛。”也算消消食。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了,但是还没真正到三九严寒的时候,奴才们伺候着四阿哥披上了大氅,黛兰也拿来了衣裳给顾幺幺披上。四阿哥转头见顾幺幺身上的外袍,微微怔了怔,就把苏培盛叫过来了。顾幺幺猜到了他要问什么,笑着道:“前一阵子针线房已经把冬衣给送过来了,可我还在长个呢,之前量的尺寸又不准了,所以我让针线房又拿回去改了,估计要迟几日。”四阿哥摇摇头,苏培盛满脸感激地先看了顾幺幺一眼,再偷瞄了主子爷那边……就看四阿哥居然亲手将自己的大氅给解了下来。然后给顾姑娘披上了。苏培盛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又一次刷新了他对四阿哥能有多“温柔”的认知。四阿哥身形高大挺拔,他的大氅披在顾幺幺身上,快拖地了。看上去很是滑稽,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幸好领口那边是好调节的,四阿哥站在门口,没让婢女上前,他亲自抬手帮着顾幺幺把领子那边折叠了几道。这样长度就差不多了。顾幺幺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替自己系着衣领,垂眼笑了笑,忽然就踮起了脚,凑在四阿哥耳边,用甜的像蜜糖一样的声音小声道:“这皮子真暖和,穿在身上,像爷抱着幺幺呢。”她仰头看着他,一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他。最天真的神情偏偏说出了引人遐想的话。四阿哥眸色暗了暗,微微抿了抿嘴唇,抬手将小侍妾包裹的严严实实,又给她戴上了风帽,只露出了大半张脸,才沉声道:“是好皮子,赶明儿爷让人也给你多做几件送过来。”顾幺幺揉着他的手指:“我要自己选颜色。”她一仰头,风帽就掉下来了,四阿哥抬手给她扶好,这才将她的小手握在了自己手掌之中。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院子里走。

刚走下台阶,就看见一只小白狗屁颠屁颠的沿着长廊下往这里跑了过来。“汪唔……汪!”小狗狗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声。村秀偷偷的躲在旁边。刚才四阿哥站在台阶上帮顾姑娘整理衣领,她全部都看在了眼里,眼见着是个机会,于是立即将墩墩放在地上,又往墩墩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于是小狗就跑过去了。四阿哥对猫儿无感,却是很喜欢小狗的,这时候看见墩墩,不由地就怔了一下。他随即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赏赐给顾氏的小狗吗?眼见着墩墩跑走了,村秀立即拔脚回了边格格屋子里,风风火火地一进门,村秀就急促道:“格格!可不得了了,墩墩闯祸了!您快出去看看吧!”边格格是最喜欢墩墩的,听了这话,还以为是小狗出了什么事,急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院子里,墩墩还认识旧主,跑到了顾幺幺的脚边,撒娇地蹭了蹭,刚刚四脚朝天露出了皮,忽然就看见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道黑旋风。是黑黑。黑黑怒不可遏地一顿猫拳又对着墩墩的脑袋打了下去,直把墩墩打的嗷嗷惨叫了起来。让你这胖狗,又跑过来勾引我主人!墩墩一是不会还手,二是武力值也有限,三是跑又跑不过黑黑,活生生地被它打得从台阶上掉了下去。一片混乱。六儿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先揪着黑黑的后脖颈,硬是把它从墩墩身上揪了起来。顾幺幺转身就对四阿哥解释:“这是爷送我的小白狗,这狗特别老实,总是被黑黑揍,实在没法猫狗在一处,所以我就先把它放在边姐姐那边养着——正好边姐姐也喜欢小狗。”她说着一转身,就看见边格格正好跟在村秀后面赶过来了。她看见了,四阿哥也看见了。边格格担心墩墩,又不知道墩墩闯了什么祸,一路跑的气喘吁吁,脸上浮起了一片红晕,倒是显得比平日里有了不少气色。猛地一抬头见到四阿哥,边格格才明白过来村秀的用意。但是这时候想再逃回屋子里也来不及了。墩墩刚才挨了一顿打,委屈的不行,又呜呜地叫着往边格格脚边跑过来。边格格只能战战兢兢就对着四阿哥屈膝蹲下:“妾身给四爷请安!”四阿哥嗯了一声,示意她起来。边格格刚刚站起身,就看一只小黑猫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对着自己脚下的墩墩又扑了上来。是六儿没抓紧黑黑。黑黑一爪子捣在边格格裙角上。边格格本来胆子就小,这一下一吓,惊呼了一声,不小心脚底一绊,整个人就往前栽了一下。好巧不巧——她居然径直往四阿哥怀里摔了过去。村秀在旁边,瞪大了眼,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与此同时,眼见着边格格摔过来,四阿哥微微一皱眉,本能地抬手一挡,正好架住了边格格的胳膊。没让她往自己怀里再跌过来。他一眼扫下去,就看边格格一张脸已经面红耳赤

——那红色几乎烧到了脖子根,简直窘迫到了极点。她声音也跟蚊子哼似的:“四爷……”这姑娘从一进府,就一直是这么一副十分紧张腼腆局促的样子。适当的腼腆是风情,是旖旎;可过分的腼腆就是小家子气了。每次都被吓成这样——他四爷难道比吃人的老虎还可怕吗?四阿哥最反感的点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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