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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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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缓了好一会儿, 被叶池扶着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全身瘫痪般躺在椅子上缓气。

寝室长将先前温白喝过的矿泉水拿出来给他漱口,温白无力地接过放在一边, 脸颊已经布满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他随手用手背揩过, 肤白的手背上留下一层水光,在灼眼的阳光照射下仿佛雪山融化后潺潺留下的雪水一般。

“行了,没事了。”温白拧开水瓶漱口。

抬头间发现助理不知何时已经下车, 在树荫边上打着电话,似乎在报备什么事情。

温白抿唇乖巧地等人打完电话。

“是,他现在状况比之前好一点了。”助理扫过温白一眼,又低头开始汇报工作。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文件被人翻动的纸张声, 男人的声音很沉稳:“先带他去医院,如果他不愿意去,先记录下他的情况去找何魏明开药。”

助理表示知道后顾准挂了电话。

会议室正在召开股东大会,由顾准为首对何闻礼进行的股东除名,以及股份转移等诸多问题。

顾准将手机放在一边, 眼睛目不斜视地逡视从众人面前快速瞥过,语速比之前的要快上许多, “该说的方才都说的差不多了,没有听懂的就翻开手边上的那份文件给我仔细观看清楚。”

顾准冷漠的神情在始终保持寂静的何闻礼上晃过,最后视线落在左手佩戴的精致表盘上, “五分钟后投票。”

会议结束后。

顾准将面前的文件收起在出会议室时交给做会议记录的助理手上,很利落地往门外走去, 何闻礼手中转动的笔停住, 随之被他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何闻礼脸上不见平常该有的气急败坏, 他迅速起身出门跟在顾准身后,喊了一声顾准的名字后,见顾准看也不看他便快速走到顾准面前将人拦住:“顾准。”

顾准眼睑微窄,眼皮半掀显出一些不耐,在廊灯明亮的照耀下眸子被衬托得有些灰暗,面容看起来冷冰冰的一言不发。

何闻礼最先妥协,“他就这么重要?我们多年——”

“是。”一声果断的应答切断何闻礼的对话。

“你不该对我的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我们多年感情,你是觉得我脾气太好才让你这么将他足足欺负了快一年?”

“我没有——”

“是,你是没有,你只是误会了,错听别人的话才这样,对吗?”顾准冷笑一声,“我当初将人清清白白地介绍给你们,我自己都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可你

们倒好,不过说来也是他傻,你们仗着他笨就欺负他,知道他不敢告诉我,不是这样吗?”

何闻礼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度失声。

“今天的事远不止这样,周声眠的事情我跟你一并算,当年的事情之所以说不出口是因为我恶心,之前听到的那些话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再让我听到有人将这种垃圾跟温白一并提起,以后的账我通通算到你头上。”顾准一口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何闻礼呆在原地,小少爷脾气来了拿出手机给傅呈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低沉&a;ap;ap;3034

0;一声:“怎么了?”

何小少爷叉着腰开始告状:“傅呈,顾准他欺负我!!”

“他今天还特地开会把我除名了!本少爷脸都快没了!还有他还说我……”

“闹够了就回来。”

助理将车驾驶到主干道时,稍微侧头问了句:“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温白缓慢地摇头,脸色虽说难看但是比先前好上许多,“不用了。”

助理收回余光,不得不感叹自家老板未卜先知,只好等将人送到学校宿舍楼下后,又去了趟医院找何医生拿药。

助理留有温白的电话,他手里提着一大盒装着药品的白色塑料袋,笔直地站在楼下,他西装革履,人也长得斯文,引得过路人频频回头。

接到电话的温白愣了一下,在电话里温声道谢,说自己马上就来。

“怎么啦?”

“宋助理帮忙买了药,我下楼去拿。”

“哎,你别去,你这头发晕的厉害,我帮你去拿算了。”张遥穿着人字拖匆忙下楼。

“那你去我就不替卷儿去了。”叶池说。

张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话说他还挺用心。”寝室长整理行李箱一边说道,旁边正在换鞋的叶池插了句:“恐怕不是他用心,是他的老板别有用心吧。”

温白没心思接两人的茬,头重脚轻恨不得要一头栽倒在地,张遥回来的很快,上下5层楼梯楼梯不到四分钟就回来,脸上也不见一丁点细汗,清清爽爽的。

“药来了,买的还挺多,他说上面都用马克笔备注了吃药剂量。”张遥解开袋子放在温白桌上。

温白喝过药爬上床休息,困意突如其来,很快眼皮就粘在一起睡着了,以至于错过顾准的好几个电话。

五点多温白醒来时好了不少,眩晕的感觉逐渐消退,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好

几个电话,温白下意识拨了过去,只嘟了一声便很快接通。

“先生。”

顾准开门见山问:“身体好点没?”

“嗯,不晕了。”温白小心地脚踩在床架上慢慢地下来,心里开始为顾准对他的好觉得如履薄冰,说完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硬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吃饭了吗?”

顾准低笑一声:“还没。”

温白挠了挠脸颊,这是他平常不自在时偶尔会有的表现,“我要去吃饭了。”

“好。”

宿舍几个人在离宿舍楼最近的食堂简单吃过一顿,傍晚七点半点有最后一堂结业课,专业老师会提前标注重点,不过温白不怎么抱有希望,想起上学期也是,男老师说是划重点,结果足足标注了一本书的知识。

无独有偶这位女老师也是不同凡响,说是画重点结果单单只是随便摘取几个扼要知识点,等坐在前排的学生想问得更细时:“老师,重点是只有这些吗?拓展部分会考吗?”

女老师温和笑笑:“说不准哦,划重点只是让你们保证及格分而已。”

叶池瞬间萎靡不振,趴在桌面上盯着温白,一副可怜劲:“卷儿”

张遥也跟着趴在桌上,眼睛少见地可怜巴巴:“卷儿。”

寝室长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卷儿。”

温白握着中性笔,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即将要给三只小崽子嗷嗷待哺的老父亲,“我把重点整

理出来,打印后、记得背。”

“谢谢宝。”

有的人天生对试卷考试范围敏感,仅凭猜中的考题都能将临时抱佛脚的学生送上不高不低的分数,就连对题目的解答思路都十分敏锐,能极其准确地了解出题人的思路,温白在这方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去年他们宿舍考试周叶池他们荒废在游戏上面,温白也不是没劝过他们,可游戏这种简直比药瘾还可怕,天天只顾着上分排位,团队合作,每次都把今天的学习任务推到明天,等到明天又推到后天。

日复一日,临近考试期限三个人手慌脚乱,最后干脆佛了,书也不看了,天天在朋友圈转发什么锦鲤祈求这个考试能过,那个考试不会被挂。

后来就连温白也看不下去了,干脆用电脑整理了一份必备文档和考题,加上平时分至少能及格。可能是叶池他们本身基础就不差,又或者是头脑灵活,分数出来当天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算是极其圆满的结果。

温白简直被当成吉祥物供着,寝室几个人

简直称得上是关怀备至,上次温白分手那次,即便是在打极其重要的排位赛,可是一看到温白哭了,几个人赶紧摔下手里的鼠标纷纷安稳。

对于分手一事上,可谓也是相当双标。

叶池他们性格虽直,但也都是有脾气的,都愿意对温白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长相好看,性格又乖又甜,成绩超好的漂亮宝贝,谁不爱呢。

一周后。

渝江市举办一场全球城市经济论坛,邀请国内外有名的业界权贵,以及知名学者来参加,顾准作为商界名声斐然的大佬之一,理所应然被邀请在内。

可顾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周声眠。

当天开完会顾准被安排到酒店休息,走上电梯后里面站有一个戴白色鸭舌帽的男人,穿着浅蓝白的短袖,及膝的卡其色短裤,蓝色的口罩遮住男人的口鼻,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顾准目不斜视盯着手机跟温白发消息,电梯门叮地一下打开,顾准径直去了五楼,身后的人也跟了上去,看样子跟他顺路。

顾准手指捏着房卡放到感应器上,里面传来门锁转动的清响,顾准手扶在门把上,正要拧开耳畔传来一道怎么听都让他感到不爽的声音:“阿准。”

顾准眼睛似古井般掀不起半点波澜,脸上本就少有的温度更是一瞬间消散。

“我在这里附近的横店拍戏,没想到还能再见你。”

顾准没应声,薄窄的眼皮垂下,一副懒得说话的厌倦模样。

真是倒胃口。

“话说因为我的事情,你把闻礼——”

“这张嘴这么能说,怎么不改行从歌手当相声?”一句话将周声眠堵得哑口无声。

“还有并不是因为你,你没这么大的面子,现在麻烦离我远一点,你在这挡着我呼吸新鲜的空气。”顾准很少嘴巴这样的毒,一些画面从脑海里浮现又勾引出顾准内心的不适。

“顾准。”周声眠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本该好看的眉宇紧紧皱着,让周声眠好看的一张脸略显阴沉,“那

是我少不更事。”

“呵,单凭你对我爸做的事情,要不是有周老爷子说情,也足够让你颜面尽失。”顾准直白地挑开当年的事情,让本就难看的周声眠更是雪上加霜。

顾准正在问自己的乖乖宝贝吃饭了没,手机传来消息发来的声响,顾准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挑起笑意,心情果然比上一分钟好了不少。

—吃了。

顾准抵了抵牙齿,

推门而入,将门缝关得紧紧的,将孤零零站立的周声眠关在门外。

时间掠过一下子快到了六月底,考试周的最后几天。

温白考完最后一趟考试,出教学楼时被人堵在楼梯下的花坛边,盛明骁一脸阴郁地看着他,来者不善。

温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认识顾准?”盛明骁语气很肯定。

温白被他问的心里一咯噔,眼皮直直一跳,被他用一种很诡谲的眼神注视着,温白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嘴唇抿得紧紧地一言不发。

“被顾准包养过的小玩意儿,亏我之前还想追你,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脏了。”

“小玩意儿”、“脏”都是一些极其侮辱人的词汇,温白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之前有人这么称呼他是小玩意儿,他肯定默默受着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有人告诉他,说他不是。

温白莹润的嘴唇微微一张,漂亮的眼睛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带有细微的怒意,眉梢也往上吊着,他学着顾准告诉他的话,不紧不慢地努力说好每一个字:“不是的。”

“不是包养,先生说过、是谈恋爱。”温白一字一顿把话讲清楚,舌头捋得很直。

盛明骁仿佛听到极其好笑的事情,手覆盖在眼睑处笑起来,“谈恋爱?是你笨还是我蠢啊?”

“犯着好好的周家小少爷不要,非得要你?温白,你脸是不是太大了呀。”盛明骁跟之前的模样恍若变了一般,咄咄逼人。

“他们门当户对,背景相当,而且最近娱乐圈不是传得正盛,照片拍得那么清晰,这你都不懂?”

盛明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火气这么多,不知道是把对付不了顾准的怒火发到温白身上,还是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被顾准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控制不住。

“我知道。”温白脸上蓦地沉静下来,琉璃般的眸子雾蒙蒙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门当户对这种事,他很早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温白攥紧自己的背带直走,却被盛明骁一下子抓住,盛明骁双手将温白的肩膀箍得发紧,仿佛要揉碎一般。

他比温白足足高上一个脑袋,颀长的身影将温白笼罩在浓郁的阴影之下,让他产生了一股心慌害怕,后背更是因为被赫住而沁出冷汗。

温白嘴唇泛白止不住地发抖,他手掌想挥开盛明骁的胳膊,却不慎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小的红痕。

“你敢打我?”向来被家里

惯得基本上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盛小少爷说话冲了起来,还没人敢这么直白地打他的脸,盛

明骁面容有一闪而过的扭曲,手掌高高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温白瓷白的脸颊上。

一只有力的胳膊徒手将盛明骁的手掌截住,张遥皱着眉将盛明骁的胳膊甩下来,脸上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欺负我们卷?”

指节分明的手掌搭在温白的脖颈处,“哟,谁欺负我们卷儿啊?”叶池皮笑肉不笑地将人往身后拉了一步,面带微笑。

寝室长将手搭在他有些卷翘的头发上,抚摸几下表示安慰,侧过身对着盛明骁上下端视,“盛明骁,你在外面怎么样不管我们屁事,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们老幺,不太好吧?”

说完冷着瞥过盛明骁一眼将温白带走,叶池手臂搭在温白肩膀上,临走之前冲他比了一根中指。

“卷儿,没吓到吧。”

“没。”温白吸了吸鼻子,后怕和寒颤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缓和不少,很少有人会这么问都不问地帮他,之前是顾准,现在是他们。

“那就好。”

“下次考完试乖乖在门口等我们,跑这么快干嘛?”叶池冷不丁说了句。

温白觉得有些委屈,为自己辩解:“我在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没有坐的地方,腿好酸。”

宋遥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嫌弃我们答题慢了?”

温白挠了挠脸颊,心虚地说:“并不是。”

寝室长插了一嘴:“卷儿,下次说谎答应我一个事。”

“什么?”

“别挠脸。”

“……”

次日温白把大致东西收拾在行李箱后就准备回家了,他们宿舍订票的日期不一样,温白的最早。

经过几个室友的嘱托之后,温白坐着地铁去渝江动车站。

路上用手机玩着消消乐,忽地他又想起盛明骁不久前说过的话,“娱乐圈传得正盛,照片拍得那么清楚。”

昨晚他被拉着去吃离别前的最后一顿,完全将这句话忽略过了,他潜意识地意识到是什么。温白克制不住地点开浏览器,一种想点开去查却又害怕看到结果的情绪在心底缠绕,指腹迟迟点击不下。

一分钟后,电话插了进来。

地铁内不是很安静,大学生离校人数居多,温白拉着扶手已经看到好几个推着行李箱的学生。

温白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插上。

“卷卷。”

是先生的声音。

“嗯,

怎么啦?”他语调比平时更软,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

他已经很少主动跟顾准发过消息了。

“你最近有看到什么吗?”顾准试探地说道。

温白手指一顿,终究忍不住在浏览器上搜索了周声眠的名字,平常带有艳羡的目光在此刻消散许多。

娱乐圈最近的事情迅速跳了出来,入目的是一张照片,标题是:新生代男歌手周声眠酒店与人私会。

照片中周声眠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能隐约从眉目中看出这是他的模样,男人的背影很挺括宽厚,熨贴的西装在他身上被彰显得相得益彰,笔直气势。

是他朝夕相处一年之久的人,仅仅靠一个背影,温白也认得出来。

“看到了。”温白不想骗人了。

“你不要误会,没这回事——”顾准当即立

刻让人将热搜压了下来,没想到照片还是流传开来。

“没事,先生。”温白手指不停地在手机边缘上下滑着。

顾准稍稍缓上一口气。

“我不在意了。”

不是不在意的,是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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