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么痛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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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气泡从汤汁中浮上，犹如苏打水一般，或说更像火山洞口处的岩浆。但那颜色并不鲜艳。在一片黯淡之中，异常的光泽飘荡着。一个鱼头被凄惨的挂在一边，眼眶中空无一物，它张着嘴，正无声悲鸣。还有几盘食物，也是相似的风格，一同构成了这片地狱景象。……为了成为一个“正牌”的义体医生，马修在外逛了一圈，午餐就由陆如夏负责了。眼前这桌，便是她的杰作。但看着一桌似乎附有招魂特效的“食物”，马修，奈奈，优全静止了。“大家，快尝尝。”“这是？”马修忍不住问道。“昨天看你露了一手，我也学着你手法，尝试了一下。”学着我？可这根本不一样！“我还加了点‘心意’，希望你能喜欢？”陆如夏注视马修，一脸期待。马修犹豫了。精通厨艺的他，并不了解这名为“心意”的恐怖食材。如果他还是个绅士，现在就该强咽一口，微笑着宽慰佳人，说好吃。但这一口下去，他还有说话的力气么？不过，食物这东西，不能仅凭外表判断。马修吞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拿起了汤勺。那勺子刚要探向翻滚的岩浆，有人却比他更快！只见苏苏十分自然地勺起一汤汁，张开小嘴，就是一口。那迅捷的动作，是那么的勇敢！就连平日里喜欢轻看苏苏的奈奈，眼中都多了一丝敬仰。但也可能是苏苏根本无法区分什么是可以食用的食物……一口下去，苏苏小脑袋一歪，整只萝莉失力倚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仿佛灵魂飘离了肉体一般。“苏苏！”在陆如夏的惊呼中，马修默默感恩起来，感谢天父救主克苏鲁。苏苏不愧为高维度的存在，生命力极高，陆如夏摇晃了下，苏苏就回过神了。只不过，苏苏看向陆如夏时，似乎多了一丝惧怕。马修重新将陆如夏鉴定了一遍，不知何时，陆如夏能力栏中多了一个“黑暗料理”。如果不是花光了邪能，马修真想学习一下，就凭能放倒小萝莉，便很有前途。……做饭不能由陆如夏负责，马修忙碌了许多。除了家里的琐事，他还要准备开家义体医生诊所。门店，他也赖得租赁了。奈奈将那辆装甲车内的车厢整改造了一下，再用金属板，在车后空地上进行扩充，以装甲车作为主题的义体医生诊所就这样建成了。优建议他只学“义体组装，调试与维护”是有考虑的。义体移植，风险很大，顾客多找口碑好的老诊所，马修初来乍到，很难有生意。所以，优建议马修放弃移植手术，将主打业务转向义体维护。义体不是人体，不存在自我愈合的能力，战斗，或使用久后，多要维护，就像将汽车一样，必须定期保养。义体维护必备材料和工具可以由奈奈制造，这样更省钱，但为避免遭人怀疑，马修还是去市场进行了采购。一切准备就绪
，将“麻朽诊所”的招牌一挂，马修的店面便开张了。麻朽诊所吸引客户的方式有俩……新开张优惠打折。这折扣不能太大，太大就突兀了，会招惹事端。其次，自身实力。什么手段，都不如硬实力来得实在。……文岩是名自由狩猎者，在狩猎队中担任前锋，他有着令人羡慕的钢铁右臂。他右臂全力轰击，能轻易破开灾兽坚固的外骨骼，但这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忧愁……义体维护太费钱了！战斗时，他要不断轰击，频繁捶打，质量再好的义体，都会产生磨损，一旦磨损，他就要给义体医生送钱了。这不，这次从荒野上回到要塞，他感觉自己的铁拳又变得有些不灵敏了。文岩正考虑着待会儿去哪维护一番，忽的，他在路边看到了一辆改装过的私人装甲车……要塞中，买得起这么一辆装甲车都是富豪。但他怎么将车子停在了这个地方？而且，装甲车后边怎么还连着个“仓库”？文岩朝那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儿挂有个招牌——麻朽诊所。敞开的车门边上还立着个告示，“诊所新开张，义体维护一缕八折。”文岩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在义体维护上，减少零点一折都是极大的优惠，更何况八折？……“您好，欢迎光临。”看着眼前这身材壮硕的汉子，马修微微笑道。开张的第一天，他已做好了颗粒无收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顾客上门了。“您是……大夫？”马修笑容和煦，但瞧见马修，文岩却有些心慌——这大夫很年轻了！义体医生这行，年龄往往代表着经验。“嗯，我就是这家诊所的大夫，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义体右臂维护。”马修拿起笔，唰唰唰，“这是优惠后的价格，您看合适么？”文岩看了账单一眼，这价格，太实惠了！但是……“你真是义体医生么？”“这是我的从业资格证，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待到义体维护完毕再付款。服务不到位，我也不会向你收取任何费用。”循着指示，文岩看到悬在墙上的从业资格证，确认了眼前这人真是个义体医生，他才稍稍放心。“您请坐，在这儿稍等，那边有电视，你可以打开看看。”文岩打开电视，心思却不在上边，对即将到来的维护，他感到有些紧张。义体维护的过程有三个，义体拆卸，义体维护，义体重连。义体从人体上卸下和重新连上的那瞬间是非常刺激的！但这过程又不能上麻药，上麻药会影响到义体重装后本体和义体的协调性。维护手法拙劣的义体医生，能将一个义体人痛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所以，岩文真有些怕了。这会儿，马修已将放在工具的车子推了过来，镇定的模样，真像个专业的医生。拿起工具，马修开始了拆卸，他要将金属义体和人体连接处的神经末
梢装置分离。这事，马修第一次干，但他还是很自信的。他在纱之律各大诊所逛了一圈，发现“同行”们的“义体组装，调试与维护”都仅是熟练，他已点到了精通。……文岩深呼吸，根本不敢去看。这一瞬间，文岩感受到自己右臂处生起了一丝轻微的痛楚。一般来说，义体断开时，会伴随着短瞬且十分恐怖的神经刺痛。如今只是轻微，却并非好事。只能说明这是前奏，真正的痛苦还在之后！就像新来的实习护士，以不熟练的手法，将注射器扎入病患的肉中，不顾病患的感受，不断鼓捣！文岩回忆起了某次义体维护的过程，他这么一个壮汉，就被一个不专业的义体医生给弄到飙泪了，这一次的体验，何其之相似！文岩开始后悔自己贪小便宜了，他感觉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这个没有经验的年轻医生弄到痛死的！文岩正打算喊停，终止这次服务，谁知马修却推着车子离开了。嗯？！他怎么走了？文岩看向马修的推车，发现上边放着的那截金属义体有些眼熟。之后，他瞬间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右手……义体右臂已经不见，只剩和肉体相连的神经末梢装置了。……电视节目依旧在继续，上边身材火辣的性格尤物正在镜头前，穿着鲜艳的比基尼，尝试各种大胆的姿势。可文岩目光空洞，注意力已不在上边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之前经历了什么？……我特么！以前维护义体时那么痛，到底是图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