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前方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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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五。
李二陛下亲率文武百官,与骊山之下,送天策军西征。
天策上将军,太子承乾登台拜将——
楚王李宽,吴王李恪,魏王李泰,齐王李佑,蜀王李愔,蒋王李恽,越王李贞,晋王李治,纪王李慎,长乐公主李丽质,晋阳公主李明达皆授将军印,各率一万精兵。
旌旗竖起,战鼓隆隆。
骊山上空忽然神光大作,重重迷雾散开,十三万天兵列阵虚空,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居中而立,仗剑高呼:
“众将士,随吾西伐!”
众天兵振戈高呼:
“大帝威武,大帝威武,大帝威武……”
至此,大兵出征。
天兵腾云驾雾,化整为零,现行探路,天策军快马加鞭,随后跟进,自长安往西,径向两界山而去!
这几日,那两百多万异乡客,早已消失。
化生寺。
地藏王已遂穿了袈裟,上正殿,佛前礼拜,道:
“弟子前往西天取经,今愿立誓:路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赐真经,留传东土。”
祝罢,辞别众僧,直西前进。
不过几日,行至河州卫,此乃大唐的山河边界。
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地藏王幻化一方通关文牒,来人无不恭敬,接至里面供给,着僧纲请往福原寺安歇。
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
斋毕,出离边界。
忽见云头落下观世音菩萨,执僧帽一顶,道:
“求取真经,放得历经艰辛,地藏王法力高深,却难体悟人间至苦,如来特赐予僧帽一顶,若戴头上,便法力全失,如**凡胎,你可愿意么?”
地藏王合十一礼,道:
“弟子愿意!”
说罢,接过僧帽端端戴在头上,果然佛力全失,身子虚浮,脚步沉重,不由暗暗心惊,苦笑道:
“菩萨,吾孤身一人,此行危矣。”
观世音菩萨道: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地藏王躬身一礼,再抬头时,菩萨已飘然而去。
此时秋深时节,地藏王只得踏步而行,迎着清霜,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杂草丛生,深林密布,说不尽崎岖难走。
唯中间一条小路,可容一人行。
地藏王恐走错了路径,正疑思之间,忽然前方喊杀阵阵,妖风四起,慌忙寻了一处山丘,手搭天棚,打眼一望:
只见狂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
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凶恶,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却是个虎妖。
地藏王心下了然,恐怕是一重劫难。
长叹一声,正要走出,以肉身相饲,谁知斜刺里涌出一队天兵,踏着战鼓,冲将上去,斩瓜切菜般,将那群妖魔杀在当地。
那领队将军高声喝道:
“地藏王且安心西行,前方一片坦途!”
言毕,率众而去。
地藏王嘴里发苦,观世音菩萨说有磨难,这些天兵却又提前将那妖魔杀了,也不知这一难,算还是不算?
又行数里,忽听一声爆喝:
“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寅将军何在?”
话音未落,鼓角声声。
又是一队天兵斜刺里杀将出来,不一时将那特处士和熊山君斩做肉泥,却是一头熊妖,一只牛精。
战罢,那将又高呼:
“地藏王且安心西行,前方一片坦途!”
我不要坦途啊!
地藏王欲哭无泪,照这么下去,即便行至灵山,怕也遇不上几个妖怪,那这真经,如来给是不给?
独自个孤孤凄凄,往前苦进。
这路上,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分明,又有妖怪?
地藏王只剩**凡胎,拼了老命,才上了那峻岭之间。
行经半日,更不见个人烟村舍。
腹中饥饿,路又不平。
正踌躇难行,又听前方山野中虎啸声声。
顿时一喜,这只是野兽!
该不会管了吧?
这念头才涌上心头,便听前方厮杀阵阵,地藏王脸色大变,急忙咬牙赶上前去,却只有两只斑斓猛虎,几条赤色长蛇,皆已皮开肉绽,僵死过去。
丛林之中,有人喊道:
“地藏王且安心西行,前方一片坦途!”
有完没完了?
连条蛇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
按理说,此处该刘伯钦出来,为取经人保驾护航,可他早被天策军请去喝茶,哪有功夫出猎?
地藏王懵然不知,只得继续赶路。
沿途遍布虎尸狼骸,那长蛇巨蟒,也都僵死在地,天策军一路披荆斩棘,便似将这两界山犁了一遍。
丛林之在,却连个山猫都没有!
白岳坐在云端,乐得直大跌,劝你别来,你非要来,那我这十三万屠虏军,十二万天策军,可不得——
进山开路,遇水搭桥?
萝莉已经催了几次,但他还没拿定主意,体验什么才好,到底要不要救猪八戒,便拖到现在了。
忽然,虚空中破开一道裂缝,从中跌下一只猴子!
咦,这不是那谁?
那猴子凌空翻了个跟头,便落在白岳身旁,毛脸雷公嘴,唯独天灵盖儿上有一道指痕,抓耳挠腮,笑道:
“师父,我回来啦!”
白岳点点头,问道:
“你娘呢,她最后认你没有?”
猴子讪讪的道:
“认是认了,封印也解了,还给了我许多好处,就是不能提你……方才我又问了一句,她便生气了,将我打了一顿,丢了下来!”
许多好处?
白岳眼睛一亮,探出神识一看,原来这猴子在蜗皇宫住了些日子,不仅身上两道封印全无,而且已经晋升准圣!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哎……
我怎么了,不能提我?
思来想去,上次礼数也足,还跟女娲说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儿,临了还送了个儿子给她,怎么得罪她了?
拍了猴子一下,问道:
“你问她什么了,捱了顿打,你看这指头印儿都没消!”
猴子缩了缩脖子,目光躲闪,似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问……师父是不是我爹?”
沃日!
你这是坑我不讲道理啊,女娲冰清玉洁,她能忍这个?
白岳脸一黑,气道:
“活该,她怎么没打死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