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朕也是汉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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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忽然抽风的钱聋老狗,和珅和中堂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往常的时候,和珅和中堂还觉得钱聋老狗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可是随着朱劲松朱逆在山东搞起来的声势越来越大,钱聋老狗这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却好像忽然间换了一个人一样,各种昏招频出,简直是没有最昏,只有更昏。
当然,如果站在钱聋老狗的角度想一想,或者说站在我大清朝廷的角度想一想,钱聋老狗使出来的这些应对招数,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甚至能够算得上是极好的应对方法。
问题就出在山东的朱逆身上。
朱逆,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的任何一个反贼,所以才使得钱聋老狗的那些应对方法看上去特别蠢。
实际上,就算再换一个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
就比如现在,钱聋老狗想着给山西的朱逆朱仲植那边输送火绳枪和燧发枪,要是搁在平常,那这个驱狼吞虎的法子应该还算不错。
可是现在呢?
万一山西的朱逆朱仲植扛不住朱劲松的攻击,三五天之后就投降了,那我大清给朱仲植的这些火绳枪、燧发枪之类的火器不就全成了给朱劲松朱逆的了?
就算那朱仲植朱逆顶住了山东朱劲松朱逆的进攻,可万一他再调过头来攻打咱们鞑清呢?这岂是资敌?
这是嫌咱们大清死的还不够快?
所以,和珅和中堂是打心底不想再让钱聋老狗瞎折腾了。
在和中堂看来,我大清只要固守住直隶和蒙古、辽东这些地盘,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坐视那些汉人泥堪的反贼们打来打去,等到他们什么时候打得几败俱伤了,我鞑清再出来收拾残局也不晚。
想了想,和珅和中堂最终还是躬身劝道:“启奏万岁爷,依奴才之见,与其咱们给朱仲植朱逆那边输送火绳枪和碎发枪,倒不如继续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坐山观虎斗,任由那山东的朱劲松朱逆进攻山西和江苏,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大清再收拾残局也不为迟?”
万幸的是,尽管钱聋老狗的脑子时不时就会抽风,但是对于和珅和中堂的劝谏,钱聋老狗终究还是听进去了一些,没有再吵着闹着给朱仲植那边输送火绳枪和碎发枪。
只是钱聋老狗毕竟不是一般的皇帝。
哪怕是息了给朱仲植朱逆输送火绳枪和燧发枪的念头,钱聋老狗却依旧有新的想法。
毕竟钱聋老狗也认真反思过,山东的朱劲松朱逆之所以能闹得这么动静这么大,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孟良崮报纸》的存在。
而此前,富察·明兴那个奴才在山东倒是折腾过一份《山东报纸》,只是后来随着明兴唱了凉凉,这份所谓的《山东报纸》也就不了了之。
钱聋老狗觉得有必要搞一份《大清报纸》出来,不光能让天底下的老百姓知道我大清对待百姓的好儿,顺便还能给我大清紧张不已的国库创收。
对于钱聋老狗的这个想法,和珅和中堂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和珅和中堂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跟钱聋老狗那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要说什么忠心耿耿,那自然是谈不上的,但是像之前糊弄豫亲王之子裕丰那个傻子造反一样,和珅和中堂为的是从豫亲王府弄出来足够的银两,却不是真个想要造了钱聋老狗的反。
在和珅和中堂想来,反正就是一份报纸的事儿,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还不如任由钱聋老狗去折腾。
只是和珅和中堂也万万没有想到,钱聋老狗折腾起来的力度那真可谓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身为被某些包衣奴才们吹捧为自律、残酷、无情、细致、高智商的政治机器,钱聋老狗前脚刚刚下令成立所谓的《大清报纸》,后脚就给《大清报纸》下了第一道旨意。
给他编造了一个出身。
没错,钱聋老狗主动让人给自己编排了一个汉人出身,而这个汉人出身的背景跟后世的某个包衣奴才所写的小说差不多,都是海宁陈家。
钱聋老狗已经想过了,那些汉人泥堪为什么会造反?还不是因为朕是大清的皇帝,却又不是他们汉人出身的皇帝?
所以,朕给自己安排一个汉人出身的身份,让你们这些汉人泥堪在精神上取得胜利,这样儿一来,你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坚定的造反?
应该不会了吧?
对于钱聋老狗的这道旨意,无论是和珅和中堂也好,还是下五旗的那些旗主们也罢,包括我大清姓爱新觉罗的那些王公们在内,谁都没太把这当一回事儿。
跟区区一个所谓的汉人出身相比,和珅和中堂更在意的是十五阿哥跟额勒登保递上来的两道折子。
“坚壁清野……驱其泥堪入城而焚其房屋、庄稼,使其消耗叛军钱粮。”
“驱民攻城……多留距离,先使泥堪汉人无有退路,再令我螨洲步甲混入其中,则其城头必乱。”
要说十五阿哥跟额勒登保在灵丘的这场败仗倒也不是白白失败了,最起码也总结出来了一些经验。
在和珅和中堂看来,十五阿哥跟额勒登保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不管是对用来对付山西的逆贼,还是用来对付其他地方那些造反的汉人泥堪,都是极为有用的好法子。
如果能够把这些法子推广下去,可能我大清根本就用不着花钱请那些红毛蛮夷来帮忙打仗,光靠我鞑清自己的实力就能够再一次平定天下。
钱聋老狗当然也认同这一点。
身为被某些包衣奴才们吹捧为自律、残酷、无情、细致、高智商的政治机器,钱聋老狗当然不会在乎区区一些汉人泥堪的死活,真正让他在乎的,就只有他的大清江山而已。
所以钱聋老狗也毫不犹豫地批准了这两道折子,并且提前把十五阿哥永琰册封为和硕嘉亲王。
钱聋老狗甚至还给十五阿哥永琰改名为颙琰。
一方面钱聋老狗的行为等于是提前公布了十五阿哥颙琰的储君大位,另一方面则是向天下的汉人泥堪们做出一个“效仿前明洪武皇帝,宁肯皇室自己不便,也不需要百姓特意避讳”的样子。
再加上让人提前编造出来的海宁陈家的故事,钱聋老狗觉得自己这波是肯定稳了。
而为了能够做到真正的稳如老狗,钱聋老狗甚至又趁着山东的朱劲松朱逆进攻山西的朱仲植朱逆的时候下了一道罪己诏。
钱聋老狗先是认真反思了我鞑清之前所强调的螨汉不通婚政策,接着又认真反思了自己六下江南给百姓带来的伤害,所以钱聋老狗就决定废除螨汉不婚的政策,从此以后认真推行螨汉一家的政策,顺便再把老百姓欠下的那些赋税全给免掉。
是的,以后的赋税以后再说,但是自钱聋五十年以前的赋税,无论老百姓们欠了多少,我鞑清朝廷和地方官府都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收取。
只是钱聋老狗这稳如老狗的玩法刚刚通过《大清报纸》公布出来,向来喜欢打人专打脸的朱仲楉就把钱聋老狗的狗脸给打了。
先是通过不知道哪儿来的大清宗室玉谍深挖了钱聋老狗的出生时间和出生地,证明了钱聋老狗绝对不可能是海宁陈家的孩子,接着又表示钱聋老狗现在仅仅占据直隶、蒙古和关外之地,这些地方原本就没有多少汉人,所以所谓的螨汉一家亲根本就是扯蛋。
除此之外,朱仲楉又表示你鞑清现在连个地方官府都没有,所谓的豁免历年积欠也纯属扯蛋——如果不是朕这个大明第二十一任皇帝起兵造反,你鞑清都恨不得把赋税收到钱聋一百五十年去。
所以,所谓的豁免历年积欠的真相,是因为朕造反了,你鞑清治下也没有了汉人百姓,而不是你钱聋老狗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要不然,你钱聋四十七年的时候不免,钱聋四十年的时候也不免,怎么到了钱聋五十年就免了呢?
被朱仲楉这个逆贼好一通嘲讽,钱聋老狗顿时也怒了,干脆把他之前下过的许多道旨意都翻了出来。
钱聋老狗表示自己在钱聋元年的时候免过一次全国的税,顺带把雍正年间各地拖欠的税款也全部免除了。
钱聋十年那次参照了康熙做法,分三年轮免全国18省赋税,即一年6省,“三年而遍”,既不影响国家运转,也让民众得到实惠。
钱聋三十五年那次是恰逢钱聋老狗自己的六十大寿,所以将免税作为庆祝的形式。
钱聋四十二年也采取了三年轮免的方式免税。
所以,朕免了历年积欠,跟你朱劲松这么个反贼有什么关系?
还有,朕对你们这些汉人不好?朕也是汉人出身呐,朕又不是那忘本的人,朕各种免赋免税,你说你们怎么就不记朕的好儿呢?
朕很委屈!
看到了最新一期的《大清报纸》后,朱仲楉这个天字号的反贼头子都惊呆了。
人,还能这么不要脸的?
钱聋元年免的是税,不是赋!税是针对什么人的?赋又是针对什么人的?明明就是为了收买江南的人心,到头来却说什么为了百姓?
就算你钱聋老狗确实免了,可是我鞑清朝廷该收的钱却一文钱都没少过,问题出在了哪儿?别的不说,李侍尧和王亶望这这个名字,你钱聋老狗总不会忘记吧?
朕还真没见过像你钱聋老狗一般在厚颜无耻之徒!
……
《大清报纸》跟改名为《大明报纸》的孟良崮报纸你来我往的打嘴炮,钱聋老狗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对待汉人泥堪多好,而朱仲楉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揭钱聋老狗的底,倒是让天下百姓都好好吃了次大瓜。
当然,嘴炮归嘴炮,吃瓜归吃瓜,朱仲楉跟朱仲植这“兄弟”两个的战争也丝毫没耽误。
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实没有出乎和珅和中堂的预料。
别看山西的朱逆朱仲植打起十五阿哥跟额勒登保来就跟打狗一样轻松简单加愉快,但是面对着朱劲松的军队大举进攻,以及延安府那边朱三顺的两面夹击,朱仲植朱逆的军队也是一败再败,一退再退。
朱仲植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论军队,朱仲植手下的军队跟朱劲松手下的军队完全是一样的编制,都是招募的良家子,都强调军纪和训练。
论装备,朱仲植手下的军队跟朱劲松手下的军队也相差不多,也装备了大量的燧发枪和大量的火炮,在战争刚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朱仲植手下军队的火力也不比朱劲松手下的军队差。
论钱财,朱仲植手里也不算缺钱,毕竟我鞑清的八大蝗商全被朱仲植披着八旗老爷的皮给一锅端了,八大蝗商的钱财全都到了朱仲植的手里,而朱仲植又舍得花钱,给军队的粮饷也足够高。
然而就是这种哪哪儿都看起来差不多的军队,面对着朱劲松的军队时却是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很快就把泽州府给丢了。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打不过朱劲松的军队,那么朱仲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朱劲松的军队起兵较早,打的仗又多,实力强一些也能理解。
关键是自己手底下的军队还打不过盘踞在延安府的朱三顺的军队,今天丢了铁罗关,明天丢了马斗关,后天是不是应该把整个隰州都给丢掉了?
那朱三顺为什么也辣么能打?
朱仲植听过自己手下汇报上来的消息,那朱三顺手底下的军队只有少部分才装备了火炮和火绳枪、燧发枪之类的火器,大部分还是用的大刀长矛。
跟自己手底下这些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的军队比起来,朱三顺的军队说一声是叫花子军都不为过。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朱仲植陷入了迷茫。
只是当朱仲植仔细对比了自己跟朱仲楉这个“兄弟”的不同之后,朱仲植感觉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难道说,那个朱仲楉搞出来的农会,真就有那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