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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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席崎那边晴光大好不同,S城是沿海城市,夏季总是多雨,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便可能倾盆大雨突然而至。
剧组今日依旧是外景。
原本计划里的绵绵细雨一下子就变成大雨瓢泼,让人猝不及防。
打在雨衣上也格外疼。
拍摄不得不暂时停止,稍作休整。
那把花纹描绘得精细漂亮的油纸伞却是不堪这样的暴雨的,破洞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一下子就将姜幼胭淋了了满头。
今日以飘逸为主的轻纱裙子不复轻盈牢牢地贴覆在身上,好在并不透明,少女曲线初现,虽然青涩稚嫩却不失清纯美好。
衣裳湿了实在是太羞人的事,好在姜幼胭仍有些羞涩却已不似往昔在安国那般在意。
导演一喊停,不待同搭档表演的庄司拉着人一起躲雨。
陆屿便已经撑着伞跑了过来。
带回了躲雨的大伞下,又抄过一旁的大毛巾给人裹严实了。
裴金虎已经从保温杯里倒了热呼呼奶茶递了过来。
暖呼呼的奶茶一下子就驱走了暴雨的凉意。
庄司耸了耸肩,目送着两人远去,看见自己的助理恍然大悟般撑着伞跑了过来,摆了摆手,这么点距离,自己跑过去就行了。
等坐回到自己的休息处拿着毛巾擦头发时往姜幼胭这边瞥了一眼,都忍不住嫉妒了,忙前忙后又贴心的“助理”啊,真让人羡慕。
陆青瓷的戏份在明天,并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在剧组里待着,她还是以从旁学习的名义过来,勤奋认真让剧组上下原本因为她在影视圈的地位和道听旁说的偏见也消了下去。
虽然清冷却不是营销号口中的孤傲耍大牌。
陆青瓷望着陆屿将小姑娘护在怀里忙前忙后的身影。
虽然这些日子里见多了,可看到了,却仍有些莫名滋味,她知道,那是嫉妒和羡慕。
而这天大概是因为许久不曾下雨要一次性下个够本,雨势虽小了些,却依旧气势汹汹。
远不是烟雨微微。
如此,原本想要营造的烟雨朦胧的唯美情形自然是做不到了的。
可若是停拍,时间有限,空着的每一秒都能闻到经费燃烧的焦糊味。
江导望了望天,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便招来场记,翻看分镜,拉着场记和蔚然讨论了一下,蔚然点头,低头便迅速修改起来。
姜幼胭才喝完了热热的奶茶,淋湿的头发刚擦到半干,那边导演助理便过来送了
剧本。
剧本稍作改动,还是继续拍。
“欸,好。”姜幼胭接过了新的剧本,点头道谢。
陆屿把大毛巾拿来,被毛巾擦拭后而略显毛绒绒的头发格外乖巧可爱。
临时搭建的大伞外雨势依旧汹涌,冲刷着本就不甚平整的泥土地面,黄褐色的泥浆将石板路浸染。
伞下的地势略微高些,偶尔溅起的泥浆落在不远处。
虽是抬头就能望见青山,泥土青草、空气清新,可就着这不解风情的大雨,也就没了文艺情调。
道具组穿着雨鞋淌过泥地,一个脚印一个坑,把蓑衣送了过来。
裴金虎抬脚避开了一点泥水,接过蓑衣道了谢。
见人离开了才拧着眉头,嘟囔了几句导演不近人情的话。
陆屿也皱了皱眉,而后又松开,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这在剧组里本就是寻常的事。
只是心疼罢了。
姜幼胭看着蓑衣笠帽和油靴,这又与她那个时代的相似了。
陆屿陪着姜幼胭看了会儿剧本,改动不大,只是原本的烟雨改成了大雨如注,披着蓑衣去寻被外门弟子欺负受伤而暂时留在小木屋的慕容长空。
姜幼胭的妆有些花了,补了妆又换了衣裳,外头的雨仍不见小。
听到江导那边喊话,姜幼胭便抬了脚笑着看着陆屿和裴金虎,“三哥哥,四哥哥,我去拍摄了。”
流萤鲜少在恶劣的天气外出的,一方面山路泥泞于她本身没有灵气傍身又无法练武而言,是难以行走的,雨天路滑,磕磕碰碰也是难免。
然而她这次却抱着小匣子地往山下小屋子赶去。
她走的并不快。
因为是山脚泥地,一下雨便泥泞不堪,难以步行,流萤本就娇小,力气也不大,加上蓑衣笨重走起来便有些困难。
略显笨拙的踉跄倒十分可爱。
“山下的药前些日子便用光了,若是慕容师兄在,定然是找不到的。”她喃喃自语着。
流萤救了慕容长空后,养伤期间相处了一段时日,待他伤好便入了宗门做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杂事繁忙,又勤于修炼,两人鲜少见面。
不过慕容长空学识渊博又放下身份虽寡言却态度和煦让人很有好感。
前些日子流萤得知他拜入无涯师叔门下,很是为他高兴。
毕竟相识,流萤又喜欢去寻无涯师叔,与慕容长空见面便更多了。
他常常会帮忙自己料理药材,护送
流萤下山。
流萤便知道这位师兄性子虽冷却十分心善。
慕容长空是君师叔的亲传弟子,分位较门内许多弟子都要高,这本是令人艳羡的事,他入门晚,修炼晚,修为自然不高。
又偏偏检测他是杂灵根,天生难以修炼,即便是再勤奋,较之旁人也要难上许多。
而这件事一出来,门中弟子见他的神色就更不多了,天资不显却有着极好资源。
因妒生恨,便多了许多明里暗里的刁难。
流萤帮过几次,可对方当面是收手了,暗地里的动作却是更多了。
她虽有宠爱,却无实权。
根本无法帮忙。
慕容师兄又是倔脾气,自己实力不济怨不得人,又不肯与人说。
那些弟子见无人管束,行事愈发猖狂。
今日雨势颇大,流萤本在药炉帮忙搓药丸。
却听见几个弟子细语带了山下教训了一番,估计现在还泡在泥浆里爬不起来。
当下便愣在原地。
宗门业大,弟子无数,却总有一些品性不好的,流萤鲜少出入宗门,对此却也有耳闻。
也曾见过几个当着师叔伯面对自己十分恭谨,避开人群却颇多言辞的。
她不喜这般风气,然,她却无法改变。
待几人笑嘻嘻地离开了。
流萤皱了皱眉便换了蓑衣笠帽雨靴,又拿了一匣子药材丹药便就着小路去山下。
外面雨这般大,慕容师兄若是躲雨定然会去木屋吧,只是前些日子木屋的药材便用光了,她还未曾添补。
待流萤行至木屋时,形容已颇为狼狈,腿上沾了许多泥浆,身上亦是不少,连白净的脸上都有些许污泥,是不小心摔了的。
木屋院子前的的空地有些许脚印被雨水冲刷得看不大清,木屋也有开过的痕迹,看来师兄是在这了的。
流萤松了一口气。
入了院子,流萤才发现屋里不曾开灯,还未曾敲门。
屋里便传来一身沉闷地问话,“大小姐?”
流萤愣了一下,慕容师兄原先在外门就总是唤自己大小姐,到了内门却还是如此,让他唤自己名字也不愿意。
流萤有些无奈,“师兄,是我。”
屋里传来咣当声响,然后屋里便亮了起来。
“师兄?”流萤诧异便见木门开了。
虽有些佝偻狼狈,慕容长空依旧气质卓绝,目光如炬。
“怎么来了,雨这般大。
”
慕容长空避开让流萤进去,脚下有些踉跄。
流萤见了,眉心又是一蹙。但见他俊脸上青紫红肿,便能想象伤势之重。
当下恼道,“好生过分。”
“无碍,都是皮肉伤。”慕容长空不喜欢他蹙眉,觉得她还是适合笑着的。
又见她形容狼狈,刚要开口,便见她面上羞窘,便转了话由,“我借用药炉煮了姜茶,大小姐先喝了驱寒。”
“艾。”
见他欲去倒茶,流萤忙拦了让人休息,自己待会儿去倒。
便将蓑衣搭在了檐下的架子上,雨水说着蓑衣而落,顷刻间便一小圈水迹。
只是脚下的这双脏了的雨鞋却是不好现在换的,流萤便打算先去屋里换了木屐再出来擦洗鞋印。
木屋是两室的,除了暂作休息的外间和药炉,里间陈列着药柜是个小药房。
木屋里的药材不全了,姜片却还有些,温着的姜茶辛辣驱散大雨带来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