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球无双4(小镇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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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校是什么?谁他妈还有心情关心区城体校招了两人的事?
常晴进的,是省队啊!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别说这群孩子,就连王立材都没听说过有哪个孩子进省队,可以直接跳过体校、市队,跳过训练和比赛!
常晴做了什么?!
她就和区城体校的陈教练打了一场球而已!
想进省队的孩子,全省每年报名的,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只要能进省队,不仅是能吃上全国最好的伙食,未来的工作和前途更是不用自己发愁。
进省队,进国家队——比考清华北大还难!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俞近识已经把人从教室带走去办手续了。
校长知道这消息,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他可不管这么多,说实话,当初给常晴背处分,他就不是很乐意,常晴这孩子成绩好,将来进区城重点不是问题,但谁知道宋翠菊那么能闹腾,为了安抚她才这么做。
对于之前他撤销处分的事情,宋翠菊还很有意见,这下好了,常晴身上的成绩摆在那里,那已经不是一家人的事情,而是整个落镇的脸面。
这么多年来,落镇从没培养出一个省队的人才来,她宋翠菊要是不服气,再来闹,那就是没有集体荣誉感,没有合格的思想觉悟!
常晴能进省队,不仅是校长成绩好看,镇上也能沾上一份光。有本事,让宋翠菊去镇上,去县政府,去省城闹啊!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宋翠菊那儿面子比天大?这么要面子一个人,如今却是想不消停都难!
校长是能理解宋翠菊的心理的,常晴是她丈夫前妻的女儿,他们家见人就喜欢说自己家儿子有多好,将来必然会光宗耀祖,结果人家常晴先一步“光宗耀祖”了,她能不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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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近识不是个喜怒于色的人,但不代表他观察力差。
从冬天到春天,常晴都穿着同一件薄薄的外套,课桌里还塞着那把烂拍子。
虽然是初春,但天气还是冷的,倒春寒反而让温度低下来。
等手续的时间,他在操场旁边的台阶上随便坐下来,和常晴闲聊。
俞近识问,“如果今天我没来,你怎么办?”
考试,毕业,选一个普通的学校上学,或许在落镇,或许好点能去区城,来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考体校。
——这是他可以预想到的,换作别人,除了打算外,还会带一点怨气。
但是常晴想了想,却说,“买一张去区城的
车票,去体校,挑战那儿的所有乒乓球手。”
她不会质疑名单和结果,如果她没有被选上,那就是考察的球没有打好,没让教练看到她的所有实力,而她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挑战体校的每一个球手,这想法让俞近识难得笑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要和你打?被拒绝怎么办,再灰溜溜回来?”
常晴说,“任何一个以职业乒乓为自己人生目标的人,都不会拒绝一个12岁小姑娘的比赛要求,我想,这个问题更应该是——他们为什么不和我打?”
“如果输球呢?”
“但凡有这种可能,我就不会去买车票。”
车票也是很贵的,经不起浪费,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别人说这种话,听起来是有些自大,但从她口中说出来,那语气却让俞近识觉得,她不是在盲目自信,而是在陈述一种事实。
“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水平,你又没和他们打过。”
“我和陈教练打过。”
俞近识第二次笑了,他和陈国鸣不一样,陈国鸣高兴时,笑声浑厚低沉,而俞近识只会轻轻笑一声,便收起来。
他站起身,在进去拿资料之前,把身上的外套取下来,扔在她身上,“披上,不用还了,春天也容易感冒。”
俞近识说,“而从今天起,你没有时间去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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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晴离开落镇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变暖,自从她进了省队的消息传开,不仅镇口拉了红幅,放了鞭炮,还有镇领导来他们家慰问,常晴为落镇争了面子,将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只要能拿一两个冠军,以后这小地方都能沾着她光出名!
鉴于常家的家庭情况,镇上发了十块钱的补贴和奖金,感谢常晓雷为国家培养优秀人才。
他补一双鞋子赚五分钱,十块钱,常晓雷得补两百双鞋子。就算是刘贾,也得上三四个月班才能赚到。
和常晴一起坐专车走的,还有刘耀和周强,后者是去区城,而常晴是去区城转车,再去省城。
落镇的孩子们来送,是好奇想看看城里来的人,城里来的车是什么模样,有没有比他们多一只眼睛。
赵民还有些舍不得常晴,“你成绩不错,就算是去了省城,平日里也要多学习,多看书,知道吗?知识就是力量,无论你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别忘了学习。”
他还想着,常晴好好读书,以后说不定能考上大学,没想到她会选择另一条道路,但这条路也是前途光明,他为这个孩子
感到骄傲。
赵民送了她一盒铅笔,常晓雷则从怀里拿出一个完整崭新的木球拍,“家里虽然没多少钱,但是该有的,你也不能少,等以后舅舅赚到钱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常晴知道,镇上给的补助常晓雷一分没花,都存在铁盒里。这一个球拍一块二毛,是他这一两年,拄着,拖着唯一的一条腿,提着工具盒到各处乡里找生意挣来的。
本来钱还不太够,但他咬咬牙还是买了,托人从区城带来的,是怕常晴去外面没好拍子用,影响打球,或者,会被别人笑话。
常晓雷不知道,如果去区城,用的拍子还真不一定有他买的这个好,但她要去的是省队,不会少好拍子用。
常晴收下了拍子,用力抱了一下有些佝偻的舅舅,什么也没说。
镇长让人点了鞭炮,来看热闹的镇民也不少,孩子们堵着耳朵被吓到一边,上车之前,宋翠菊给刘耀包里塞了不少钱。
有人在旁边喊,“刘贾,厉害啊,刘家两个娃,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刘耀是有出息没错,但刘贾没想到常晴也能这么给自己长脸,刘家祖辈都是农民,到了他是个厨子,都没什么文化,哪出过这么好的苗子!现在的人见他就夸,说常晴以后是国家的栋梁,国家的人才。
想到这儿,刘贾也萌生了一个念头,想着要不要把宋翠菊煮的鸡蛋拿一个过去给常晴,缓和缓和关系?毕竟是亲父女嘛……
他手从一包鸡蛋拿出一个蛋,脚下往常晴那儿走了不过三步,就被眼尖的宋翠菊抓了个正着。
她可是人精,刘贾一吸鼻子,她就知道他要放屁!现在是分鸡蛋,以后是不是要分家产?刘耀是进了体校不错,但根本没人关心这事儿,婆婆还在家里阴阳怪气,说常晴如何如何,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孩子扔给常家养一类的话。
她宋翠菊受了气,正没地方使!刘贾这是撞上来了。
“就那个野丫头,也配和我儿子相提并论?能进省队,不知道塞了多少礼呢!”
她恶狠狠瞪了眼刚才说话的镇民,一把把刘贾拉了回来。
看热闹的人觉得好笑,“的确不能和你儿子一起说,毕竟你儿子只是进了体校,还得奋斗两三年才能到人家的水平呢!就常家那家徒四壁的环境,能有钱送礼,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宋翠菊找不到话反驳,只能转身骂丈夫,“你还想去舔着这丫头?你看人家想搭理你吗?咱们先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明年就要把常晓雨的牌位请回家来了?”
“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去说不行?”刘贾脸上青白交加,别说普通邻居,这还有领导在场,这么多人,他还要不要脸了。
的确,这事不仅对刘家是个冲击,其他人也没想到——按常理来说,进了城里的体校,表现好的,先得打几年的比赛,还得被省队的教练能看中,才能进省队,这样一来,即便是顺利,至少都十六七岁了。
惯例如此,但录取的决定权掌握在教练手里。
常晴才十二岁,不仅是镇上轰动了,就连当地的报纸也用了头版报道——“最年轻的省队成员”“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天才”!
常晴不知道这个流程,但陈国鸣知道,俞近识走这一步担着的压力和风险有多大,他先斩后奏,万一人家女孩家里不同意呢?万一带不出成绩,他怎么和上面交代?
不过,这么一往无前不留退路,还真是他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
来接人的是面包车,乡下的路况不算好,一路颠簸。周强打篮球,个子高,十二岁就长到了一米七,往后还有时间发育,常晴虽然矮,但是瘦,细胳膊细腿的。
刘耀就长得很有特色了,又矮又胖,像个球。
三人坐在后面第三排,中间放着杂物,最前面坐着司机和来接他们的人。
刘耀别提多嫉妒常晴,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你有多厉害,我看就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那天你用卑鄙手段让我感冒,教练来的时候没发挥出来实力,今天进省队的资格,你以为轮得到你?”
常晴不理他,刘耀无能狂怒了一路,到最后周强忍不住了,在座位上到处摸索起来。
刘耀问他,“找啥呢找!”
周强说,“找找有没有东西,能把你的嘴堵上。”
刘耀:“??”
周强人高马大,如果真和常晴联合起来,自己势单力薄肯定打不过,刘耀气冲冲地闭了嘴。
周强和常晴一样不爱说话,但他常在操场上打球,每次休息的时候回头,都能看见常晴一个人在附近对着墙用烂拍子练球,他不打篮球的时候也能看见常晴在练球。
虽然她被省队录取让周强很惊讶,而他对省队的技术水平没有概念,很快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落镇再没有比常晴更努力的人了。
下午就到了区城,俞近识在城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