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三、定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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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三十里,两军对峙,景军人少,杨洪昭还留下步卒四营,戍守南面辽河几个渡口。
由此,在前线的景军只有两万人,而上京城外,至今仍然囤积五万上下蒙古大军。
不过有过数次实战经验的杨洪昭也十分明白新军之所长,特别是打阵地战,他自认为天下无敌。
所以以新军四个营,雷火军四个营,布置敖包东西两处高地,坡底溪边驻扎步兵。
骑兵大营位于侧翼,步枪兵,炮兵占据高地。
如此布置,若有万一,就以外围步兵拒之,侧翼骑兵支援,但主力就是被保护在中间的三千多火枪兵和几百炮兵。
两军对峙,蒙古人也十分畏惧,毕竟近年来景军名声太大,特别是景国皇太孙麾下的新军。
先攻下幽州及其周边数州伐灭辽国,又大败数倍于己的金军打残金国,威名在外。
金国可是蒙古宿敌,向来骑在他们头上收保护费,还要杀他们的人,削弱他们的力量。
在铁木真一统蒙古各部之前,即便金国如此残骸他们,他们也从未想过与金国为敌,由此可见在蒙古人心中金国到底有多厉害。
而这样的金国居然全然不是景国对手,他们不得不小心对待。
所以当景国大军驻扎三十里外时,围城的蒙古大营中人心不安起来。
木华黎连忙传出消息,景军是奉命来救他们皇太孙的小老婆一家和景国官员的,不是来与他们对战的,也不管金国皇帝死活。
于是人心才安,不过消息也散了出去,有不满的蒙古兵对着城头大骂,城里也得到消息,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于是城中的景国使官和蒲察家一下成了红人。
纷纷被众人巴结拉拢。
上京危悬,时刻有破城风险,蒙古人本来就凶残酷烈,加上与金人有血海深仇,城破之后,极大可能屠城杀人,也正因如此,上京城才能守了好几个月。
可到现在,也是时刻都有破城危险,人人自危,大家盼着景国能救他们。
蒲察翼满脸铁青站在城头,遥望去城外数里火光蔓延,都是蒙古人的营帐,城门外布置大量障碍,远处木桩上,绑着上百哀嚎的士兵。
他们是在城外被蒙古军围困投降的士兵,蒙古人将他们吊起来,扒光衣物,在身下放置燃烧的火盆,起初还会觉得暖和,但随着时间推移会被烘烤光全身油脂,慢慢凄惨痛苦死去。
蒙古人是要吓破他们的胆,蒲察翼曾命人从城头射死他们,可蒙古人距离把握得很好,远在两百步之外,弓弩根本够不到。
入夜,营帐中还时不时有女子凄惨哭喊,都是蒙军从周围村落抓来的女子,城头一片悲戚,却毫无办法,仇恨和血,金国和蒙古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金国当初对蒙古的手段太残忍,而蒙古人也以残忍著称。
蒲察翼心里愤恨,也察觉到众人对他的拉拢和靠近,也听说了蒙军天天叫骂的谣言,心里又气又无奈,五味陈杂。
景国大军来了,就在蒙军后方三十里,南怪最近蒙古人不敢继续攻城。
景国大军是为两件事来的,接走城中汉人使官,那无可厚非,可偏偏还有一件事是保护他们蒲察家,因为他的女儿蒲察伶如今是李星洲妾氏,还有了身孕!
此事令他十分恼怒羞耻。
军中许多军校,最近几天突然时时刻刻跟着他,恭恭敬敬侍奉,想必也是想求个活路。
明明之前此事被视为金国之耻,人人缄口不言,谈及变色,都要忌讳,金国国后被抢走,这种事情要多不光彩就有多不光彩,也因此很多人开始有意无意远离他们蒲察家。
可如今却反过来了,人人都觉得这是救命稻草!来亲近讨好他。
实在......
蒲察翼一时有些恍惚,甚至今天下午,连皇上也在宫中宴请了他,中途不断夸他是国家股肱,是靠得住的忠臣,还向他透露已经准备拿出宫中府库所有金银财帛以讨得景国欢心,只要景国肯出兵相救。
蒲察翼心凉了半截,无奈又凄凉,皇上虽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可显然是认同那些话了,觉得他如今是外人,是景国人,或是能和景国接上话的人。
可他几时是景国人了?
他是太祖股肱,是真真正正的女真四大族之一的蒲察一族后裔,如今却百口难辩,有苦难言。
他哪里和景国说得上话!
唯一的信息往来只有家书几封,还是女儿写来的!别说李星洲,就是景国最近的惠州、中兴府的官员也与他毫无接触!
可偏偏别人不信,他有苦说不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愤慨之下又毫无办法,连找刘旭诉苦也被称病拒绝,蒲察翼有种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的苦楚。
不过心底却是也十分期盼景国大军,景军善战,定能解上京之围。
所以蒲察翼心中十分矛盾,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城外蒙军骄横凶残,远处据说已有景军大营,只在三十里外,半日可至城下,如果景军来了,蒲察伶相信蒙古人绝不是对手,他见识过景军的厉害。
心中矛盾重重的蒲察翼久久无话,一瞬间甚至有过念头,要不随波逐流,就臣服景国罢,既然你们这么污蔑我,那我便做给你们看!
一时间,他也曾有这样自暴自弃的念头,不过很快便止住,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而辍广,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辍行。
他只能盼着景军能为上京解围,这也是所有人期盼的。
.......
上京城危,北面对峙之时,在遥远的南方,李星洲也和诗语一起统计好了军中将领送来的票数。
所有营级以上官员有权投票,最终参与投票的一共四百多人。
最终大多数票都投给了赵四、秋儿她们那组。
大概是因为受到参林一席话的影响,参林看得很准,这对船只展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意味着以后的船可以不用看“老天脸色”行驶,特别是在海上。
虽然此时蒸汽轮船还存在动力不足,吨位不足,准备时间长的缺点,但只要有了市场,就会加快其进步。
不过也要作现实考虑。
夏国这两年就要打,蒸汽船现在缺点太多。
李星洲怀里抱着女儿,思来想去对诗语道:“我觉得可以先造四艘关仲他们的船,然后再造蒸汽船。”
诗语摇摇头,批评他:“你就是异想天开,胡乱来,你以为造船是什么简单事么。
若要决心造船,那是各处上万工人匠人齐心合力的事,除了王府造船厂那些,还有各地供给材料的商人也要实现接触谈好。
就像大船桅杆的木料就要从南方运来,北方没那样的大树。
定好一种型号,造船厂的脚手架子,船坞都要跟着船的大小尺寸搭设,众多工匠们要研习熟悉新图纸。
你要是建几艘便改,这些程序都得重新来一遍,不说损耗钱财,就是时间也会多拖一年半载,你还赶得上打仗么。”
听她这么一说,李星洲大为惊讶:“有这么麻烦么!”
“当然了,你以为是盖个房子呢,天天在外面跑也不管事,自然不知道。”诗语委屈巴巴的说。
李星洲把孩子放床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辛苦你了,好媳妇。”
诗语被他搞得肉麻,轻轻掐了一下,“我说说而已,这本来就是妇道人家本分,你在外面做的大事我都知道,你是为天下人,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大丈夫有大丈夫的想法,小女子有小女子的心思,我之气你常年漂泊在外.......
可仔细想想,若我不牢骚,不总想你在家,是为天下人做出贡献,可我却总忍不住,或许圣人说的妇人善妒是对的......”
诗语有些失落,甚至自责。
李星洲静静听他说完,心里暖烘烘的,对于男人而言,特别是中年男人,血气方刚之后,对女色的追求更多的抱有一种“尝鲜”的态度,或是逆反心理,其实就是想试试,没那么在意了。
而像他这样权势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就像他扣押蒲察伶,强行占有,就有这样的恶趣味在作怪。
但有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能心意相通,在肉欲麻痹之后,心神也无比契合与默契。
“善妒就善妒吧,我就喜欢善妒的妇人。”李星洲把下巴安在她的肩窝:“等我平了夏国,再也不乱跑,我就带你去看遍天下,我们就无耻的天天黏在一处,做狗男女,让别人嫉妒。”
诗语脸色微红,随即哼了一声:“哼,说不定这次你去夏国,又抢一个回来。”
“咳咳,哪会,我对天誓......”
“你可别誓了,小心遭天谴!”诗语掐了他一下。
.....
最终,方案定下,只生产一种,那就是赵四、秋儿方案的蒸汽船,力争在明年年底之前生产十二条,越多越好。
李星洲和军中将士商议下来,在对夏战争打响之前,至少需要八条这样的火力舰。
同时对于新船的命名工作也热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