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转生第五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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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的店员告诉我, 这本书是布鲁斯打电话给书店，特意叮嘱要打包送给我的礼物。他爽快地打了超过书本价格的钱，浪漫地要求店员帮忙写一张祝福卡片夹在书本包装里。“亲爱的露西, 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离开你的每分每秒我都是如此想念你，想念我们的家庭。我不想让冷战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时候解决问题了。”暂且忽略这段极具布鲁西风格的留言。布鲁斯用电话联系书店, 说明那时候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亲自到书店把贺卡交给店员, 只能让店员代写。重点也不是那则留言，是那本书。韦恩庄园是有《哥谭城市规划》这本书的。布鲁斯有一个贫民窟改造的哥谭建设计划, 这本书不仅常用，甚至就摆在他的桌子上。我注意到他送来的这本《哥谭城市规划》在封面的颜色上似乎和家里那本有微妙的差别。我翻到内页，注意到这本书的参编与正副主编不是我熟悉的那两个。它的发行年代似乎更久远。如果布鲁斯有想借这本书提醒我的线索, 应该就是新旧版的不同之处。我收起书, 捏捏鼻梁, 对旁边冲我挤眼睛的迪克说，“麻烦你把卡珊和杰森叫下来吧,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以布鲁斯的性格，多半不愿意我把这件事告诉孩子们。三个孩子，迪克、杰森和卡珊性格迥异，得知布鲁斯失踪后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也难以预料。只是为了规避麻烦而隐瞒，家庭的存在则毫无意义。三个孩子全部进到蝙蝠洞后, 我深呼吸一口气, 趁阿福在场, 向他们宣布了布鲁斯失踪的事实, 同时公布了现在所有的调查进度。三个小孩表情各异, 我窝在布鲁斯常坐的那把椅子里, 对他们道，“我希望你们明白，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主要原因是想要规避你们私下冒进地单独行动。”“现在布鲁斯情况不明，我在调查过程中与利爪正面交锋过一次，不能排除第二次大规模交锋的可能。每个人都要保护好自己，与其他人保持联系，避免单独行动。”迪克的心态比杰森和卡珊更好，在杰森皱眉和卡珊不自觉低头的同时，他冷静地问道，“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部分吗？”问得好，我把布鲁斯寄过来的那本《哥谭城市规划》放到他手上，一手搭在他肩上沉重嘱托。“对比两本书找不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迪克看看我，又看看书，“你该不会只是想逃避繁琐的对比工作吧？”“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在杰森和卡珊中间反复打量，“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下水道看看？”哥谭的下水道是整座城市最肮脏的部分，这里沉积着垃圾、欲.望与罪恶。我戴着防毒面具，踩着地上淤积的泥水，四处探查。一个影子在我的视野边缘窜进拐角，我拿手电筒扫过
去，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在灯柱中惊慌失措地逃窜。卡珊戴着小一号的防毒面具，走在我旁边，专注地搜寻可能存在的线索。出于对识字能力和格斗能力的衡量，她顶替了杰森的位置。而杰森留在韦恩庄园，和迪克比较两本《哥谭城市规划》的不同之处。布鲁斯的信号最后定位在哥谭某个小巷里。他失踪后，阿福曾在那处小巷里外搜查过几遍，连下水道都没有放过，可惜没找到任何线索。在发现利爪通过下水道移动后，我认为应该对下水道进行进一步搜查。哥谭下水道真的很拥挤。杀手鳄和所罗门·格兰迪占据了下水道相对宽敞的地方当作老巢。布鲁斯改造了部分下水道作为紧急通道。越狱的阿卡姆罪犯也多选这里或东区的废弃大楼当作藏身处。现在还有一群猫头鹰脑袋的杀手在下水道里穿行，哥谭下水道承受了太多。卡珊没出声，在我告诉他们布鲁斯失踪前，女孩就有些情绪低落。现在想来她那时可能就有些预感。我站在污水中间，这是我和卡珊在下水道搜索的第二天。我们依旧没有布鲁斯的消息。我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一个藏在哥谭阴影里的庞然大物正窥伺着我。而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手段，连他们的成员构成都搞不清楚。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我不适合成为义务警员，比起布鲁斯，我确实不擅长承受这种压力。在思考中，我和卡珊不知不觉顺着污水的流向走到排水口。我眼尖地发现一个漆黑的包袱正堵在排水口的铁栅前。我用手里的登山杖勾过包袱，捻着湿淋淋的布料观察。这是我很熟悉的东西，严格来说，这是蝙蝠侠的披风，和我的抱枕是同款材质。我的心口一紧，屏住呼吸拆开包袱。里面是蝙蝠镖、烟.雾弹和呼吸过滤器等各类蝙蝠系小道具，万能腰带从中间被利器隔断，和这些小道具们一起塞进披风裹成的小包裹里。因为披风布料的防水性，包裹不仅没有沉进污水中，反而顺流而下，离开了原本被丢弃的位置，直到在这里被排水口前的铁栅拦下。这证明布鲁斯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遭人挟持，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得更糟。我捏着那截断裂的万能腰带，一时晃神，一只孩子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掐紧掌心，在手套上留下浅浅的印痕。卡珊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松开手。她不会说话，隔着防毒面具，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似乎认为这样不能很好把自己的感情传达给我，女孩上前一步，有些生疏地抱住我。那颗黑色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胸口，像一只和同类相互安慰的小动物。我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像是被人重重地敲了下，眼后的酸涩几乎有些忍不住。好在我是一个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成年人。成熟的成年人不应该把
自己的情绪压力全都放到孩子的身上。“往好处想，我们拥有了一些线索。”我苦涩地对卡珊笑笑，“如果那些圆脸鸡们认为这样就能打倒他，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除了我和卡珊在下水道找到的被遗弃的装备，迪克和杰森那边也有所发现。两版《哥谭城市规划》的差别在于，出版后很快回收的旧版书中罗列了各种哥谭不存在的十三层。有传言在我们的祖父辈正是哥谭飞速发展的时期，高层建筑林立，不少哥谭的地标性建筑，例如韦恩塔就是在那时修建完成。这些高层建筑会故意留下一层不存在的十三层，旧版《哥谭城市规划》中将这些留下十三层的建筑一一做了标注。不仅如此，迪克和杰森还查到，旧版书的编者在数年前死于一场谋杀，他的身体身中数刀，骨头上密密麻麻尽是刀痕。凶手至今没有找到相关线索，这起案子因此成为一桩悬案。留在不同建筑内无人关注的十三层和下水道，这就是利爪们藏匿的空间。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计划。在和阿福以及三个孩子讨论过后，我们决定按照修改后的计划进行行动。在行动前，我拨打了一位朋友的电话。与布鲁斯不同，我是一个非常善于求助的人，我承认自己的弱小，不吝啬借助外界的力量。在与猫头鹰法庭的对抗中，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布鲁斯，其次是将他平安带出来。至于如何对付猫头鹰法庭，并不是我们最紧要的任务。蝙蝠侠在哥谭消失近一周时间，开始有不少流言传出。就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蝙蝠侠重新出现在夜里打击罪犯的消息打消了一切关于他离开或者死亡的猜想。果然有人在暗处坐不住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们蠢蠢欲动。在身穿蝙蝠战甲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东区的小巷里。刚阻止了一起抢劫案的男人似有所觉回头一望，他身后的墙面上或蹲或站，密密麻麻挤满了一墙头衣着奇怪的杀手。他们戴着猫头鹰的面罩，玻璃眼膜在路灯下呈现出喋血的深红色，仿佛一群毫无情感的野兽。同一时间，我套好全身装备，在下水道内穿行，对通讯那头的人抱怨，“我当初学潜水不是为了在下水道游泳。”“好啦好啦，等你回去让探员A帮你把浴缸放好水，再加几只小黄鸭怎么样？”“我回去要剪成短发，我的头发不能要了。”我小声嘀咕。处在通讯频道中的杰森终于对我们的闲聊忍无可忍，“说点正事，位于韦恩塔十三层的利爪已全部出动。”“根据下水道监测装置的监测结果表明，有相当一部分利爪来自下水道排水渠。”迪克同情道，“希望你能屏住气。”“记得帮帮夜魔侠，别让别人挨多余的揍。”我认命道。阿福和卡珊在后方随时准备支援我们。杰森负责监视建筑物十三层内利爪的情
况，并在确认利爪全员出动的情况下，对利爪的行动基地进行搜查。迪克在马特以蝙蝠侠的外形帮助我们钓鱼执法的同时，通过我们安装在下水道隐蔽处的监控仪器监视利爪们的行动路线，寻找他们活动的出入口。我则根据迪克提供的信息，在马特吸引了利爪们的注意时，从他们的出入口潜入。我是最适合进行潜入活动的人，因为传送门的缘故我可以随时离开。传送门的开启条件是集中注意力时能想象出当地的情景，理论上只要是我到过的地方，我都可以无条件打开到达那个位置的传送门。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利爪的行动基地隐藏在下水道深处的污水里，也就是说那些圆脸鸡杀手每次出动都要在哥谭地下的污水里游泳。恶心。我第五次确认面具严严实实地罩住我的眼睛口鼻，胜利的喜悦基本被马上要和污水亲密接触的未来冲淡。我心一横，跳进发黑发臭的排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