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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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柠去了个卫生间，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唐芷兮已经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站着，在和人发消息。
她快步走过去，有些担心道：“芷兮，你刚才遇见杨清了？”
刚才在卫生间，听她们聊天说，一个叫唐芷兮的女生怼了杨清。
唐芷兮关了手机放进兜里，嗯了一声。
“你没事吧？”周可柠又紧张了几分，“挨欺负了？我找她去。”
说着周可柠就要走，唐芷兮拉住她手腕把人拽了回来：“没有，没挨欺负。”
“真的？”
“嗯。”
人没挨欺负，周可柠放下心。没一会儿又开始担心试镜。今天的竞争太大了，现在又和杨清闹得不愉快，这角色怕是到不了她们手里了。
“这个，给我的？”唐芷兮见周可柠手里拿着一个号码牌，捏在手里越捏越紧，都皱了。
“哎呀，我差点忘了。”周可柠把号码牌抚平，撕开往唐芷兮身上贴，指尖有些发抖，“男主导演想请段念，请不来也有备用人选，女主那边八成是杨清的人。今天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朝着女二来的。你是十九号，可能等的时间会久一点。”
“嗯。”唐芷兮垂眸，看着她给自己贴好号码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别紧张，这次就当是来体验一下试镜，不要太在意结果。”周可柠嘱咐道，“来的人多，都是专业表演的。你正常发挥就好，如果真的无缘，我们再找别的戏。”
唐芷兮看着她用力到发白的指节，道：“你别紧张。”
“我...”周可柠松开手，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我不紧张，我怎么会紧张，我一点也不紧张。”
...
试镜开始之后将近三个小时，才轮到了唐芷兮。
她进去正好莫长欢出来。
本不想理她，但是莫长欢抬手拦住了她：“你还是别进去了。刚才导演已经说了，要定我了。你进去也没什么意义。”
“让开。”唐芷兮看着她的胳膊。
“我这是为你好，你知道这个角色对身段要求多重要吗？”莫长欢上下打量着她，宛若个瞎子一般，道，“你既没学过舞蹈，又没学过表演，进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唐芷兮看向她，淡冷的眼底淬着寒冰。
莫长欢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地缩回手后退了一步。直到唐芷兮进去试镜，她才回过神来。
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轻蔑道：“身材好又怎样，长得好又怎样。没有底子还想
争这个角色，做梦！”
...
试镜的房间内，莫长欢出去以后，编剧和导演讨论了起来。
“刚才那个莫长欢就很不错，看了这么多人了，就定她吧，后边的别看了。”
“我看也行，前边看了那么多，千篇一律。一流水的表演痕迹，完全没有掌握这个角色的精髓。”
“还是杨清的人。”导演翻着资料笑了笑，“她看人眼神很毒，手底下的艺人专业能力是过关的。”
“行，那就定她了。”编剧道，“我也很满意。既然有满意的，后边的人不看了。人太多，看多了审美疲劳，更选不出人来。”
编剧的话刚落，唐芷兮便敲了敲门，从外边推开了。
听见开门声，导演抬头道：“不用进了，我们这个角色已经定了，后边的不用......”
声音忽然没了。
编剧这个时候也看了过来，选完角色轻松的神色忽然也愣住了。
确切的说是被惊艳到了。
房间内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没一人出声。
唐芷兮一手还攥着门把手，神色淡然，看着导演：“不用试镜了？”
“不是！”编剧忽然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和他破了音的嗓音，让房间里的人都回了个神。
“你进来，进来，站这儿。”编剧抹了把脸，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坐下。
导演看着她走到中间，然后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十九号，唐芷兮。”
唐芷兮应了一声。
导演看了看简历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唐芷兮：“真长这么漂亮啊，我以为这照片是P的。真人却比照片还漂亮。”
编剧又抹了把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什么都不用做，她站在这儿就是孟怜啊。”
孟怜就是唐芷兮要试镜的角色。
导演重重地点了点头，但看见她后边的资料皱了下眉。
表演没学过就算了，白纸一张，如果有天赋，更容易教。但是这什么都没学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他们要求不高，但是她这也太拉低他们的要求了。
“你...”导演拿过剧本翻了两页道，“你来这场戏吧。来你们几个过来给他搭戏。”
唐芷兮走近看了一下他说的那场戏。
是孟怜下线的一场戏。卧底身份被发现，在被捕前，孟怜去了戏台，最后唱了一次《霸王别姬》，但还未唱完，抓她的人便来了。
为了避免她
被抓受刑。
暗中一直与她保持联络的男主，从远处，用狙击枪杀了她。
这也是两人商量好的。
一但暴露，如果不能挽回，就杀了对方，不给敌人侮辱折磨的机会。
整个剧本的词唐芷兮全都记得，但这场戏没有台词。她看了一眼，从边上拿了那两把道具剑，站到了中间道：“可以了。”
导演的助理拍了下板。
为了烘托气氛，还放了那部分的戏曲。
唐芷兮就只做了两个动作，导演和编剧的眼睛就亮了，两人对视一眼，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戏曲到了一半，搭戏的人闯了进来要逮捕她。带头的人，得意洋洋，像是有了报复的机会一般，一连说了好几句难听又挑衅的话。
但唐芷兮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颇有一副今日谁来这戏都要唱完的模样。
抓她的人靠近，已经到了身边，都用枪指着她。
唐芷兮一个亮相的动作，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下一秒另一边搭戏的人就“砰”的一声，发出了一声响。
唐芷兮左肩后移了一下，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下。左手上拿着的剑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而非常配合的是，往常打架都不会掉下来的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下来，墨发散下，披在身后…
与此同时，一滴泪从左眼滑了下来。她缓缓倒下，犹如美人谢幕，连倒下的动作都是温柔美丽的。
有几根发丝在脸上，衬出一种破碎感。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笑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有如释重负，也像是有不甘，有思恋，有向往...
很是牵动人心。
然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短短的一场戏中时，唐芷兮已经起身捡起簪子放在兜里，掖了下头发站好，出了情绪，恢复了往常的疏离。
仿佛刚刚演戏的人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