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六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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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天洐的身子还是弱于常人，守岁到这时辰就不会让他继续下去。顾七月便跟容天洐各自回房歇息，余下之人除了管家和张婶之外，则都留下来继续守岁。
秉承早去早回的念头，哪怕睡的有些晚，顾七月也早早的就起身。
早上吃的是糯米粉做外皮，里头裹笋丁咸菜和肉为馅儿的汤团。这是南方的吃法，顾七月很是喜欢。只是糯米不好消化，容天洐平时都不允许她吃太多，唯有趁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借着机会多吃一些。
临行前，顾七月顺手装上了一包金银小花生。
容天洐轻笑：“安国公府中，你我才是辈分最小的那一个。只有你收礼的份儿，还不至于让你掏荷包。”
顾七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最近零花钱太多了，居然还考虑是不是要掏荷包给人发银子！”
容天洐：“……”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小姑娘给鄙视了。
两人出门的时辰不算晚，不过到安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上门来过了。
下了马车之时，正好与一行人走了个对面。
为首的那人看到容天洐之时，面色微微一僵。倒是他身边的妇人眼前一亮，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想要上前拦着人说上几句话。
容天洐面容冷淡，只牵着顾七月的手，视若无睹的进了安国公府的大门。
那妇人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等人走远后，低声咒骂了几句。
为首那人不耐烦的道：“大过年的别成天骂骂咧咧的，晦气！你自己要凑上去找个没脸，活该落你脸。”
妇人横了他一眼：“我那不是想着今时不同往日了吗？那小崽子又不是还在那小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那时候当然不用搭理。现在他分家了，手里可是有原配和公主两人留下来的嫁妆，那得是多大一笔银子？”
为首之人嗤笑一声：“就算能打好关系，人家能给你什么好处？分你银子？”
妇人白了她一眼：“那家里头可就两个小的，说是成亲了分家，实际上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能把日子过好到哪儿去？若是我能跟他们搭上线，在过日子上多提点他们一些。到时候，能什么好处都没有？”
她压低了嗓门：“我可听说那两人的嫁妆里头，多的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到时候能得个一样两样的……”
包括为首之人在内，除了尚且不知事的小娃娃之外，其余众人都是呼吸猛然急促了一下。
倘若真能如此，那倒是件好事。
他们却是不知，已经进了安国
公府的顾七月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不舒服？”容天洐见她垂目不言不语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顾七月摇摇头：“今天铺子都不开门。”
容天洐也就没追问，配合她有些遗憾的道：“忙忙叨叨一整年，可不就指望过年好生歇一歇。不过不少铺子初三就会开了，到时候也能出来看看。”
顾七月闻言立刻道：“那我们过了初三再去武安侯府。”
容天洐自无不应，倒是一旁领路的二管家嘴角抽了抽。
若是他没会错意的话，这位孙少夫人的意思，过了初三可逛街，然后顺带去武安侯府走一圈吗？
他忽然想起有一回无意间听到夫人和姑娘在说话，说的就是这位孙少夫人不是个聪明人，又傻又没教养。
他原本还以为或许是夫人姑娘有些过于夸张了，如今看来这位孙少夫人还真如夫人姑娘所言的那样，又傻又没教养。
顾七月可不知跟前的这位二管家在这么短短瞬间，就给她盖了章。
安国公夫妇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刚一进门，安国公的视线立刻就落到了容天洐的身上。看似不经意，实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他有心想要找个话题，比如对方看着瘦了，或是如何。但是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张依然没什么表情的脸，最后又都咽了回去。
十几年的隔阂与疏离，并不会因为他的一时心情而改变。当初他选择了把人分割出自己的生活，如今二人并无祖孙之情也是他当初所做之事导致的结果。
容天洐和顾七月给两人见了礼，至于磕头拜年之事，容天洐往年就没做过，今年更不会让自家小姑娘给人磕头了。
安国公夫人眉眼间带着笑，眼神中却有几分阴郁：“天洐可算是来了！你祖父这几日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你若是再不来呀，你祖父怕是要忍不住先去看你了呢！”
容天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老夫人说笑。”
安国公夫人笑道：“瞧你这孩子，我可没说笑，自打你出了府后，你祖父总惦着你。生怕你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怕你没人好好照顾。要我说，你祖父也没担心错。等回头从府中给你挑选几个人送过去，都是以前伺候你的，也都用顺手了。”
容天洐尚未应答，顾七月就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让她来。
容天洐果真浅浅勾唇，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被自家夫人保护着的小弱鸡。
顾七月看向安国公夫人，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安国公夫人
脸上的笑容就差点要挂不住了。
她是半点都不想跟这死丫头说话！
然而不是她不想就能行的，顾七月张口就来：“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不过老夫人肯定能够理解国公爷的，毕竟相隔那么远，当老人的思念自己的二儿孙，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看着安国公夫人开始冷下来的脸，又补充了一句：“毕竟谁生的谁心疼呗！”
安国公夫人：“……”来人，把这个死丫头拖出去，远远的扔出去！
安国公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远香近臭，他最近的确是有些挂念起容天洐了。
但是一个自小没怎么解除的孙子，在他心里还真不如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重要。
见顾七月如此毫无顾忌的出言攻击妻子，再看容天洐无动于衷的模样，那点挂念顿时就没了。
“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果真将你们分出去是对了，不然迟早活活的气死我们两个老的！”
顾七月看向他：“所以，国公爷对孙子的爱，现在又消失了吗？”
安国公：“……”
什么爱不爱的，这个死丫头，这话让他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