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早已死 现在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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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笑着道,“久未去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夏颜月恍惚了一下才道,“日新月异吧,我也被困了十八年。”
她看了一眼卫知渠,然后让卫知渠先离开。
卫知渠很不放心地看着她们,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夏颜月见他走远了才开门见山道,“我明白告诉你,这人是狼王猲狙的心上人,九尾狐能为了闫策大闹酆都,你猜猲狙会不会有样学样?”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黑无常道,“妖不属于酆都所辖。”
夏颜月久跟两人说不清楚,也有些恼了,抓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
卫知渠有句话说得非常对,要从这么多人里面将夏诗远找出来,没人帮忙是真的行不通的。
夏颜月深呼吸一口气,将衣领拉到锁骨下,露出一个狰狞的伤疤。
伤疤呈不规则的十字,上面的疤痕凹凸不平,与旁边雪白的肌肤比起来更是可怖。
黑白无常齐齐变了脸。
夏颜月道,“我也不是为难你们,想来那人的身份你们还没弄清楚,她是耿家后人,虽然因着各种原因没能修道,但她尚且年轻,你们如果做不了主的话,我想见一见五殿冥王。”
五殿冥王在十殿阎罗里是最好说话的,当初胡婴与地府众人打得不可开交,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是这位阎君出面解决的。
黑无常道,“那你们跟我来。”
白无常刚想说什么,就被他阻止了。
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阎罗王,夏言蹊心里很是紧张,夏颜月紧绷着一张脸跟在黑白无常身后进了酆都。
一进去便到了一座宫殿的门口,上有牌匾写着“纠伦宫”。
宫殿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古建筑却又掺和着一点近现代的建筑影子,总之看起来怪怪的。
俩人跟着黑白无常直接进了殿内,里面倒没有什么人,只是灯光黑暗,白色幔帷飘扬,看起来鬼气森森的。
刚进门夏言蹊就被上面办公的男人所吸引。
鬼差……都这么好看吗?
阎罗王是一张现代化的办公桌,办公桌上还有一个液晶显示器的电脑,屏幕还不小。
他见了几人进来,只道了一声稍等便又埋头批改文件。
相比于宫殿外边,这里面看起来倒是更现代化,除了气氛有点不对劲之外,跟人间的办公室没什么差别。
不一会儿阎罗王就把事情处理好,抬眼看到夏言蹊便笑道,“原来是你。”
夏言蹊不解,用手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阎罗王让人去给他们倒了水,笑着道,“七月十五,地官赦罪,你母亲当初为人所害,你那小舅舅却硬是改了你的命格。”
夏言蹊下意识看了一眼夏颜月才又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罗王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超过了夏言蹊的理解能力。
“你本不应当是至阴之体,却被人强行在七月十五至阴之时取出,赦罪地官清虚大帝每年七月十五降临人间为人赦罪,耿旭正是利用这个时间将你的至阴之体封印。”
夏言蹊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些东西。
什么天官地官她完全不懂。
“小姑姑,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夏颜月嘴巴蠕动了两下,还是没开口。
阎罗王在键盘上点了两下,对两人道,“你们要找的夏诗远现如今正在秦广王所在的玄冥宫,你们须得去那里找。”
夏言蹊也不想在此时纠结耿雪飞的死因,谢过阎罗王后就往外走。
她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不认识路,只能惆怅地站在大殿门口。
黑白无常带着夏颜月走出来站在夏言蹊身边,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四人就已经到了玄冥宫前面。
玄冥宫比纠伦宫更大,前方拥挤着无数的人头,各种各样死法的鬼魂都能看到。
夏言蹊这才有了一种“这里原来是酆都”的感觉。
有了黑白无常带路,俩人没有排队就直接进了大殿,夏言蹊注意到大殿右边有一个高台,名叫“孽镜台”。高台上方悬挂着一个硕大的镜子,只要进去的鬼魂往镜子前面一晃就能知道生前是善是恶。
夏言蹊看着镜子里面映出来各种黑白灰的丑相,等她们过去的时候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生灵莫入死道,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手上拿着账本之类的男人匆匆赶过来阻挡了几人的去路。
此人身着紫袍,怒目圆睁,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倒是很符合夏言蹊对地狱判官的想象。
黑白无常忙向他行礼道,“钟判官,这事说来话长,还须得阴律司的崔判官查探一番生死簿。”
这便是罚恶司的判官,钟馗。
夏言蹊听到黑白无常提及他姓钟,忽然就想到沈旭文院子里吃鬼的那个壮年男人,也不知道闫璟将人送到没有。
钟馗铁面无私站在前面不许几人过去,只道这是酆都第一殿,若是生死不分乱了阴阳,只怕引起大祸
。
黑白无常便看向夏言蹊两人,表示自己已经尽力,遇到罚恶司的钟判官钟大人这也是无奈之举,钟大人秉公执法,孽镜台前自有论断。
夏言蹊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俩小心眼。
却听夏颜月道,“孽镜台前无好人,想来在几位大人眼里我们便算不得好人。”
她一开口,钟馗就将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话我好像听过?”
夏言蹊忍不住捂着脸想,原来当年的夏颜月和胡婴如此硬茬,硬生生冲到了这里吗?
夏颜月不得不又将夏诗远的事情再重说一遍。
“我这里只管罚恶,要寻旁人须得寻崔判官,与我无干。”
俩人正想进去却又被拦住了。
“生灵莫入死道,你们不能进去。”
夏颜月毛了,却不得不强忍着火气道,“我们不进去你把崔判官请出来?”
“那便不是我的职责。”
夏颜月掐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死脑筋说,反正就是只能在这等。
黑白无常就站在旁边看热闹,手上差点没捧一把瓜子。
夏言蹊暗啐,刚见面的时候居然被这两人的外貌给骗过去了!
正胶着的时候,夏颜月的包动了一下,里面伸出一个猫头。
秦培羽醒了。
她跳到地上变成人指着夏颜月的鼻子骂道,“你真以为我昏迷不醒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居然敢偷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夏颜月将阎王令双手奉上,秦培羽拿着颠了两下很是满意,往钟馗手上一递,“我可以进去吧?”
阎殿使进阎王殿,理所应当。
夏言蹊的嘴巴从秦培羽变成人的时候就没闭上过,见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颜月嫌弃地擦了一下她的嘴巴,夏言蹊忙把擦了擦嘴角,很好,没有口水流下来。
不多时秦培羽便出来,身后跟的却不是阴律司的崔判官,而是察查司的陆判官。
她往那一杵,嘲讽夏颜月道,“找人都不知道要找谁,你还真的是被关傻了?”
夏颜月反唇相讥道:“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哪里能跟你比,天天不做人!”
秦培羽怒了伸出爪子就要抓她,刚把手伸出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人,只哼了一声不理她。
陆判官倒是很好说话,拿着生死簿从后面往前翻了几页就找到夏诗远的名字,只是……。
“这不可能!”
夏颜月矢口否认,“当年是胡婴单枪匹马闯进来的,跟我没有关系,诗远更是不可能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陆判官将生死簿往她面前一戳,“你自己看。”
夏言蹊看着上面夏诗远的名字生辰等等,卒年却是十八年前的七月十五。
夏言蹊出生的那一天。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颜月随意看了一眼便道,“如果诗远真的是那一天死的,那么这么多年来,在她身体里的人又是谁?诗远真正的魂魄又去了哪里?你们地府做事情怎么这么不靠谱?”
陆判官将生死簿收起来道,“生死有命,一言一行自然当是出现在生死簿上,既然这人在十八年前已经故去,你们便请回。”
夏言蹊也被这件事给弄糊涂了,如果真的夏诗远在十八年前就死了,那么跟她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夏诗远又是谁?
夏颜月努力平静下心绪,秦培羽忽然道,“当年的夏诗远,确实是曾经有一魄离体。”
夏颜月立马道,“对对对,当年是有这件事,只是她妈妈很快就将她的魂魄补了上去,所以是不是你们这里弄错了?”
她摆摆手很是激动,“你们去将今天的夏诗远带过来一切就清楚了!”
陆判官与钟判官对视一眼,对夏颜月道,“这事须得禀明阴律司崔判官。”
说罢便回转进去。
夏颜月看着秦培羽,下意识地跟她斗嘴,“我都说了是要找崔判官,你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秦培羽不理她,仍旧努力回想着当年的事情。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年事情的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