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所有人都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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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六日下午：江阴要塞在林凡率领的特种连帮助下。
打出了自抗战以来最痛快的一仗。
这一天整个江阴要塞打下敌机一百一十三架，击沉敌大小舰艇七艘。
捕获鬼子飞行员、海军士兵共计二百三十七人。
这样的战报放在南京总统府的常凯申的办公桌上。
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上午的时候他下达了继续坚持防守的命令，他希望能够在九国公约开会的时候，能够让世界看到自己的努力和实力。
让友邦出手帮助自己抗战。
但是前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岂止是不容乐观，简直是悲观。
摆在他桌子上的，不止有江阴要塞的捷报。
也有第六十七军发现的求援报告。
六十七军原属东北军，张汉臣手下的精锐之师。
他们原本是在华北打内战的，吴克仁将军不愿意打军阀之间的内战。
他想想的是打鬼子，回家乡！
淞泸战役爆发后，六十七军上下官后，一致请求到前线去，打鬼子。
十一月五号，日本新组建的第十军从杭州湾登陆。
同日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也刚刚奉命抵达青浦。
南京总统府在初期慌乱后。
立刻下令离松江最近的四十三军前去阻击日军。
同时还命令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立刻抢占松江，要在松江建立防线，争取把鬼子这支队伍击退，击溃。
吴克仁将军率领的第六十七军，刚刚从华北战场调过，来不及休整。
接到命令后，立刻派出先头部队，向松江进发。
同时受命防守松江的还有郭汝栋的四十三军和王公屿的松江地方保卫部队。
只不过郭汝栋的四十三军这个时候在松江的队伍只有五百来人，并且武器残破，战斗力已经极低了。
这支队伍就是川军的一个军，他们抵达淞泸战场上的时候，全军有一万五千余人。
他们这支队伍在淞泸战场上激战十天，现在就只剩下这五百多人了。
十不存一！
川军少将旅长马福祥看到松江地方保安专员王公屿脸上失望的神情。
笑着说道：“赵子龙来也！”
王公屿看着到达这一千多川军，武器还是老式的汉阳造。
官兵们的衣服也全都破烂不堪，比起自己的地方保安队还不如。
脚下穿着的还是草鞋，可以说：整个淞泸战场上，装备最差的，就是川军了。
马福祥安慰道：“赵子龙曾经不也是单骑救主了吗？”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身后这群衣衫褴褛的草鞋兵，是转战千里出川抗战的川军第四十三军最后的种子。
半个月前，仅下辖一个师的第四十三军徒步走到长沙，然后才转运到淞泸战场。
奉命换防大场主阵地，七个昼夜鏖战，上万将士，仅乘五百余人。
原本他们是奉命撤往杭州休整的，因为鬼子突然在杭州湾登陆，领命急驰松江阻击杭州湾登陆日军。
四十三军军长受伤，川军没有担架，用滑竿抬到松江。
王公屿的这支保安部队原本听到鬼子来了，队伍中间立刻就有人想要逃跑。
还是他强力弹压，亲自站在城头上，这才把这支保安队伍留在松江城头上。
望眼欲穿地盼来的却是这样一支队伍，心中难免失望。
马福祥倒没有耽误，稍稍查看了一下地势，立刻指着城南方向说道：
“这个位置是鬼子过来的方向，他们一定会最先打南门。
我带着队伍在南门外阻击，王兄弟你的保安队守城！”
商议已定，马福祥立刻率领五百多川军出城。
在城外挖掘战壕，准备阻击。
马福祥清点还能够战斗的一百多名川军，在松江南城门外坚守阵地。
王公屿的松江地方保卫部队战斗力就更加低下了。
在六十七军抵达之前，四十三军和松江保安队已经跟鬼子打过一场了。
鬼子先头部队这是上岸后第一次遇到阻击，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出战斗。
等待着后面大部队的抵达。
四十三军和松江保安团终于守着松江，拖到了六十七军抵达。
六十七军是东北军，全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比起川军来说高了不知道多少层楼。
整个松江防守任务实际上全部都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头上。
吴克仁率领全军急速抵达松江后，听了四十三军介绍情况。
立刻命令：一零八师于城西建立防线阻止敌人继续前进。
一零七师于城东建立防线阻止敌人前进。
日军第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今天的心情很好。
昨天它们在金山卫登陆的时候，没有遇到一点点的抵抗。
按照这样的情况乐观估计：只要队伍占领了松江、青浦。
整个国军的右翼部队就全部被装进字口袋，第六师团这个功劳就太大了。
这可是把国军二十多万兵力全部包围住了，只要把这些队伍打下来。
整个淞泸战役也就结束了。
国军就算是不投降，也只能够像以前那样跟帝国签定符合帝国利益的条约了吧。
作为帝国的高级军官，谷寿夫知道：帝国现在的形势极不乐观。
整个国内的经济已经在崩溃边缘。
全国上下都等着国民政府提出休战，议和，赔款呢。
整个帝国都在等着这个曾经的大帝国赔偿巨额财富，用来挽救即将崩溃的帝国经济。
只要包围住他们的右翼军，这个目的应该就能够达到了吧！
第六师团平时驻守熊本、宫崎、鹿儿岛行地，因此又被叫做“熊本师团。”
全师团共有二万二千多人，装备有四一式山炮十二门，三八式野炮三十六门，三十七毫米速射反坦克炮十二门，轻型装甲车十二辆。
不过因为杭州湾登陆点的淤泥太深，这些重武器、火炮还没有一门上岸。
对此谷寿夫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他认为第六师团的士兵们，只需要有一枝枪，就足够完成任务了。
沟田悠翔大队是第六师团第十三联队下面的一个大队。
他们是第一个在杭州湾登陆的先头部队，当然也是冲在最前面的队伍。
沟田悠翔大队长看着就近在眼前的松江镇，这个地方是国军右翼军撤退的关键节点。
只要占领了这个地方，再向前占领青浦，整个右翼军的二十多万人，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沟田悠翔大队长看着前面冲出来的国军士兵，他一点儿也不慌。
有了昨天登陆时候的经验，现在的第六师团根本不把这些士兵看在眼里。
朝着鬼子队伍冲上去的是第六十七军一零七师三二一旅。
旅长朱之荣少将指挥全旅：向鬼子发起冲锋，把鬼子赶下海去！
常凯申派出六十七军防守松江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如果能够，把鬼子赶下海，这是最好的。
第二、如果不能够把鬼子赶下海去，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松江三天。
为了达成把鬼子赶回海里去的目的，三二一旅执行的是最凶狠的打法。
沟田悠翔大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过，同样一个国家的队伍，区别竟然有这么大。
昨天他们上岸的时候，没有受到一点点儿的阻碍。
简直就像是旅游一样的轻松就上了岸，今天在松江新东门外，竟然遭到了国军的反冲锋。
双方刚一接触，就进入了白热化的战场态势。
充当先锋的第六师团沟田悠翔大队，根本无法后退。
刚刚接受命令的六十军官兵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后退。
他们都是东北人，他们的家乡被鬼子占领已经足足六年了。
这些年里面，他们不是没有打过仗，但是打的都是同血同宗的自己人。
今天这一仗是他们不放一枪被强令撤出东北后，最明正言顺跟鬼子打的第一仗。
三二一旅旅长冲在队伍最前面，他手下各个团长、营长也全是这样的以身作则。
这种是，长官下达的命令是：“兄弟们！跟我冲！”
这句话跟：“兄弟们！给我冲！”相差只有一个字，对整个战场士气的激励相差何止十倍百倍。
长官带头冲，士兵还能够有什么说的呢？
松江新东门外面的这一场阻击战，竟然被三二一旅打成了一场追击战。
敌我双方今天都没有火炮，没有坦克，没有飞机助阵。
第六师团的沟田悠翔大队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一千多人一个步兵大了人，在扔下四百多具尸体后，不得不狼狈撤退。
取得大胜的三二一旅付出的代价也不低，旅长朱之荣少将阵亡，手下三个团长，牺牲了两个，营长牺牲了四个，整个三二一旅经此一仗减员二成。
这样的伤亡数据摆在常凯申面前，让他非常担心：松江能够坚守三天吗？
现在右翼军不得不撤退了，再不撤退被鬼子包了饺子，那就真的是自己失职。
常凯申不得不把自己刚刚下达的就地坚守命令，再次推翻：右翼军撤退，中央军和左翼军继续原地坚守。
这样的命令一点也没有让他手下的那些将军们觉得奇怪：总统在指挥到方面军的时候，他的军事才能是统帅。
当他直接指挥到师、团一级的时候，他的才能是连长。
整个华中战场上现在到处都乱了：前些日子的的平静被打破。
鬼子这些天的暂时消停，只不过是为了等候第十军团在杭州湾的登陆。
如今第十军团已经在国军背后站稳脚跟。
全线的日军都开始了猛烈的轰炸、进攻。
整个淞泸前线，处处告急，处处在请求增援。
林凡这个时候在江阴要塞，消息就比不上在上海滩时候那么的灵敏了。
下午在打退了鬼子海、空联合进攻后。
特种连的士兵们，擦拭了炮膛，保养好了这门八十八毫米防空炮。
林凡就命令自己训练的坦克手，开上争取来的牵引车，向炮台下面开去。
他要带着队伍熟悉周围环境，林凡是真的想要拖着一门炮，把战场前出十公里。
找机会给鬼子的舰队一个狠的。
不过现在，他还需要把手下这几个驾驶员的水平练一练。
快打快撤不只是要求对火炮的分解结合动作迅速；还要求牵引车要能够在各种复杂情况下能够开得动，跑得起来。
这对驾驶员的训练要求是非常高的，绝对不是林凡现在这样，让这些只能够把车开得动的士兵能够完成的。
但现在是战时，一切只能够按需要来进行。
需要才是最高的指导方向。
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就在整个江阴城周围回收飞机残骸。
这都是些好东西啊！
现在这个国家，工业极度落后，各种矿物的冶炼，开采数量根本不够使用。
这些被打下来的飞机，每一架能够回收的废旧金属至少上千斤。
如果做成子弹，这可是能够做上十多万枚的了。
特种连士兵们不厌其烦地把能够找到的飞机残骸全部收集起来，送到上游一些的地方。
李显开始联系后方商人，给这些废旧金属寻找买家。
林凡想到了刚刚才送走不久的“旧执”号货轮。
如果它能够回来把这些废旧材料拉走，该有多好。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集中运力，把全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工业向内地抢运。
这种废铁烂材，还真的不好找到运输船。
好在林凡的本意也不在赚钱，他只是练兵，顺带收集材料。
练兵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让这些士兵们每天跑上十公里，林凡怕他们在今后的游击战中吃亏。
特种连士兵们，再次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个个都是精疲力尽的了。
肖山炮台上的友军们，这次终于见识到了这支队伍的干饭能力。
这个连的士兵们，个个如同饿死鬼投胎，一个人的饭量，足足抵得了他们两个人的饭量。
今天他们的伙食里面没有肉了，这个连的士兵们，竟然还每人一个肉罐头吃。
林凡看到其他友军们羡慕的目光，立刻知道自己失策了。
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凭什么自己这支队伍混得这么好。
林凡悄悄让李显再拿些罐头出来，大声对肖山炮台所有士兵们说道：
“这些是我们前些日子的缴获，兄弟们都拿去尝尝。”
处理好了这次事件后。
林凡找到何和颂参谋，要求调换营房。
理由是营房离炮位远了，紧急情况来不及反应。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现在的林凡可是江阴要塞上面的定海神针，他提出来的问题，不得不重视。
何和颂参谋立刻把林凡反应的问题传达到了许康司令那里。
反馈差不多是立刻就来了：特种连的营房调整到了肖山炮台。
那个地方当然离炮位近了。
并且还有防空洞，整个连也有自己的营地。
林凡实地勘测后，非常满意，这是通过实战检验过的地方。
特种连再次开始识字学习，林凡预计中的士兵们喊苦叫累，不想学习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发生。
李显上课的时候，这些平常还会调皮一下下的士兵们，全都聚精会神的。
没有一个分神，没有一个四处张望的。
知识的重要性，只有缺乏的人才更明白。
对比着这些士兵们的学习态度，林凡自己都觉得汗颜。
当初他上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艰难，也没有这么认真。
知识课之后又是夜间训练。
今天晚上，林凡组织的是全连夜间分解结合八十八毫米高炮。
他要求在完全无光的情况下进行。
这样训练，他们以前也搞过，不过那是对每个士兵手里的枪械。
现在是对这门炮了。
林凡他们这个连训练的时候，周围还有其他炮位的士兵们在观看。
虽然不能够理解他们这样的练法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些官兵们对这支来到江阴要塞只有一天时间的队伍，是非常信服的。
没有其它原因，谁能够来了就打下几十架敌机，这些官兵们就信服谁。
战争时期，什么最大？
能够打死敌人最大！
藤原佑真少佐站在“凤翔”号航母上，看着天空中不停掉落下来的飞机。
过了一个多小时，再看着再也坚持不住的“古鹰”号巡洋舰不得不主动搁浅。
藤原佑真少佐马上想到：前面的江阴要塞是一块硬骨头了。
应该是自己这支队伍出手的时候到了，如果自己这支队伍能够去把要塞里面的火炮破坏了。
整个要塞就可以一鼓而下。
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面，不停地回响。
怎么才能够进入江阴要塞？
这是一个问题。
现在江阴防线前前后后都还是国军的地盘，日军只是军舰能够在长江里面自由巡航。
自己这么一支队伍就这样冒然上岸，一定会被当做过街老鼠一样打死的。
怎么办?
藤原佑真少佐跟林凡想的办法是一样的：伪装！
伪装成为国军一支溃军。
只是它没有林凡的远见，整个帝国海军舰队里面都没有国军服装。
藤原佑真少佐马上把自己的需求向后勤提出来。
后勤提出来：补给是需要时间的，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
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攻打要塞也不急在一时。
藤原佑真少佐只有一个要求：真实！必须得绝对真实。
最好是从那些战俘身上剥下来的才好。
等待装备的时间，整个藤原特种部队的士兵们，也没有休息。
全都被藤原佑真少佐按照从德国学习到的方法训练。
整条航母上面的士兵们，看着这支陆战队绕着航母甲板跑步。
无论这些陆战队员怎么训练，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整个海军系列中最被人看不起的队伍了。
没有其它原因：就因为他们在攻打四行仓库时候的那份三小时声明。
和损兵折将的结果，当着全世界的面把整个帝国的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