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特种连的反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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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小路光希解脱了！
吉野英士中佐抓狂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神来之笔，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计划好了开头，却没有预想到了结局。
现在那辆坦克完美地堵住了缺口。
想要突进四行仓库，必须再次组织人手上去爆破。
更气人的是，自己送掉了好几百帝国勇士的性命。
按现在的情况来分析，是给四行仓库的守军在北面墙壁上打出来几个射击孔。
你说气人不气人？
年纪轻轻的吉野英士中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像川剧变脸一样，不停剧烈转换。
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
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他指着前面那辆卡在缺口上的坦克，命令：“坦克上去！撞开它！”
他想要让第二辆坦克冲上去，撞开那辆被卡住的。
打开那个缺口，在吉野英士中佐想来，只要自家的坦克能够冲进四行仓库去。
守住缺口几分钟，帝国的勇士就能够在四行仓库里面建立防御工事，剩下来的就只需要等候胜利的消息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
但是吉野英士中佐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北墙也不收手。
第二辆坦克不敢再像仲小路光希一样的高速冲锋了。
它前进的速度要慢上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顶住了那辆被卡住了的坦克。
温柔地向前顶！
特种连的士兵们，这个时候正从炸开的坦克里面抢救那些炮弹和子弹呢。
雷雄布置在坦克上面的观察员，看着鬼子的坦克上来了，也无能为力。
只能够大声地让所有人小心，小心！
楼顶上面的二连看见了鬼子的第二辆坦克又开上来了。
这次他们有了准备，三个炸药包，装足了药，延长了导火索，看准了坦克露出半个屁股的位置。
三个炸药包一起扔下去。
雷雄从观察孔上看过去，外面顶牛的坦克也不动了。
只是现在外面又多了一辆坦克，刚刚还视线良好的射击孔、观察孔，现在算是半残了。
能够看到外面的范围少了七成。
吉野英士中佐再次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杀手锏再次趴窝。
心疼得不能够呼吸！
现在他终于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再这样蛮干下去，好像是不行的！
他要炮兵支援，他要重炮轰炸！
有吉野英士中佐这样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东、西两面的指挥官也有同样的想法。
并且他们都派出了通信兵，把消息传递回去。
坐等胜利消息的土师拓真司令官，接到三个方向指挥官们的请求。
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了。
进攻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你们这些前线指挥才回来说攻不进去？
炮兵？重炮阵地已经被人家炸了。
土师拓真司令官怒了：大炮的没有？炮灰的你们。
没有大炮，就冲近些爆破！
爆破！
爆破！
重要的事情，司令官吼了三遍。
几个跑回来请求炮火支持的通信兵，抱头鼠窜，狼狈而去！
刚刚三连驻守四行仓库外围工事，一路撤退进来，伤亡非常大。
现在他们已经退到二楼、三楼防守窗户，远程协助打击鬼子了。
一连作为预备队，在刚刚冲下来突击之后，完成了任务，也退回到四楼，继续作为预备队。
特种连就在四行仓库底楼打扫完了整个战场。
林凡看着已经被堵住的缺口和缺口外面又趴窝了一辆坦克。
他知道北面进攻的鬼子还有一辆完好的坦克。
现在整个四行仓库内部已经把鬼子肃清！
特种连准备反攻了。
林凡安排好了七辆坦克调整好位置，七个班跟在这七辆坦克后面，准备主动出击。
按照林凡的命令：“一、二号坦克出去向东面的冲锋。
三、四号坦克向西面冲锋。
四、六、七这三辆坦克要在外面绕一圈子，向北面的鬼子进攻。
北面进攻的这三辆坦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撞停鬼子的坦克。”
林凡知道自己手下这些才学会开车的坦克手，论技术完全不是鬼子的对手。
所有才有这样的安排，命令下达之后，他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自己坐进了五号坦克。
撞坦克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吧！
雷雄见到特种连要冲出去，立刻来劲了，无论如何也让林凡同意他这个连配合行动。
雷雄这个连驻进四行仓库的时候，就只剩下三十多人。
今天这轮激战，更是减员到了二十多人，机枪也只有五挺了。
林凡对这种受了挫折，还坚持要继续战斗的人最是欣赏。
立刻答应了雷雄的要求，机枪连的五挺机枪，分别加强到编号前五的坦克队里面去。
林凡缴获的这些坦克，炮弹已经全都被士兵们用来练手打完了。
刚刚又缴获了几十枚，平均分配下去。
不过林凡要求：快速冲出去，机枪不能停！
打@炮的不要。
他也怕这些炮手们，把炮弹打到对面租界里面去了。
特别是那两个煤气罐，是万万不得的。
打爆了它们，伤害的是自己的同胞！
当四行仓储的铁门主动打开的时候：
负责东面进攻的指挥官胜春阳太中佐；
负责西面进攻的指挥官北原佐介中佐都兴奋起来。
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些守军莫不是想要投降了？
他们的这个想法只冒头了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连他们的心也一起沉下去了。
冲出来的坦克顶上架起的机枪，向着他们这个位置猛烈扫射。
弓腰弯身的国军士兵，跟在这些坦克后面，也在不停地射击。
鬼子刚刚被炸怕了，离了四行仓库四十来米的距离。
转眼之间，就被这些打不死的钢铁怪物冲到近前。
冲出来的坦克不是一辆，而是七辆。
胜春阳太中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这个时候，还纠结冲出来的坦克数量多少。
这个有用吗？
当然没有用了。
守军突然冲出来，本就让这些在外面包围四行仓库的鬼子吃惊。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守军之凶狠，跟以前遇到的所有国军都不一样。
这些守军跟在坦克后面冲锋，不管身边的战友倒下没有，他们只管自己不停地跟在坦克后面冲锋。
向着鬼子开火。
重兵集结的鬼子们，从刚刚的吃惊变成了害怕。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国军士兵也能够这样的让人害怕的。
当坦克群冲进了鬼子队伍中间的时候，这些鬼子的队伍终于开始崩溃了。
他们开始扔掉武器逃跑！
林凡这个时候已经带着三辆坦克优雅地转身向着四行仓库背后的北面冲过去。
苏州河对岸的百姓们，看着那些笼罩在四行仓库周围的硝烟，被西北风一层一层地撕开。
像是洋葱的皮被一层一层地剥开。
每剥开一层，就撕开一层真相。
每撕开一层，苏州河南岸的这些百姓们的心就痛苦一分。
四行仓库外围，全是鬼子！
西北风吹开那些硝烟，吹开一部分，露出来的都是鬼子的身影。
等到整个四行仓库的身影再次清晰地展现出来。
这些市民、记者们看到：整个四行仓库外面的鬼子，多得数不胜数。
现在唯有四行仓库楼顶上面的那面旗帜还在西北风中，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所有市民和记者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算是张柏亭这种刚刚那么肯定地说出了五四二团还在坚守的人。
心里也在七上八下地打鼓！
十月的光照耀在了四行仓库，照耀在苏州河两岸。
就在这个时候，四行仓库的大铁门突然打开了。
阳光照了进去。
接着又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声音给顶了出来。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里面的是一根长长的管子。
那根管子黑洞洞的口朝着苏州诃南岸的所有人。
瞬间那根管子就形象起来：它被身后一个黑暗推出来了。
“坦克！”有人喊了出来。
“我们的坦克！”有人补充。
这些住在岸边的居民们是知道的，守在四行仓库的国军，前些天是缴获了鬼子七辆坦克的。
并且昨天还跑出来战斗过。
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怎么就忘记了我们也有坦克的。”
小犬纯一郎看到从四行仓库里面开出来的坦克，心又开始作疼了。
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冲出来的坦克对帝国的骑士来说。
能够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步兵对上坦克，完全就是被碾压的存在啊。
更何况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看着坦克上面的机枪喷吐出来的火舌连续不断。
跟在坦克后面的国军士兵们，一直不停地扫射。
苏州河南岸再次爆发出来被压抑了一个早晨的呼喊：
“国军必胜！”
“国军！”
“必胜！”
远远地躲在指挥所里面的土师拓真，看着苏州河两岸突然发生的变化。
气得转过身来，把指挥所里面摆放着的那些文件、地图全部扫在地上。
然后又不得不再次回到观察孔，看着前面战局的发展。
“废物！猪！笨蛋！”他已经找不出来更多的词语形容正在前面英勇作战的那些鬼子士兵了。
无论他怎么骂，前线的战局都没有向着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就要他将要喷火的目光中，他引以为豪的上海海军陆战队，崩溃了。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现在已经不用国军士兵进攻。
土师拓真大佐一个人就能够用目光把自己所有的手下全部杀死。
在土师拓真的殷切关照下，东、西两路进攻的鬼子们现在正在用不比刚刚进攻时候慢半点儿的速度逃跑。
这些鬼子们，惊惶失措地回头就跑。
这种情况，是苏州河南岸的这些普通市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也是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观察员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在他们的头脑里面，只记得日本士兵的武士道精神，只记得那些日本士兵们冒死冲锋的场景。
他们还记得前些天那个日本军官，战到最后一人，提着指挥刀，决绝地向五四二团发起冲锋的场景。
现在看到上千人的日军队伍，竟然也丢盔弃甲地逃跑。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天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小犬纯一郎现在目光中的怒火不比土师拓真少，他现在恨的不是五四二团，不是这些外国人。
他恨的只是那些逃跑的日本士兵：“你们怎么不去死？”
战死在战场上，也比偷生活着回来英勇得多。
日本帝国的脸面，全被你们丢尽了！
要知道：今天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了。
这周围茫茫多的各国记者，可都是前来见证奇迹的。
现在这些记者们，终于见证到了一场奇迹。
特种连的一班长，陈四川跟在坦克后面，冲进了鬼子群中间。
他一边打，还一边喊着：“兄弟们，用力干啦！
打死一个够本，打死十个赚一个。”
二班长刘老炮跟他都是向着东面的鬼子进攻的，听到陈四川这完全不合理的喊话。
手里的机枪，先打了一梭子。
乘着换弹的功夫，才有机会开口：“陈四川！龟儿子怎么算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十个才赚一个？
不是赚九个吗？
你不识数吧！
老子让你多读书，你不相信，现在知道没有文化的苦了吧！
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了吧！”
陈四川笑了起来：“老子命硬，有九条，不可以吗？”
正在紧张进攻的特种连士兵们全都喊了起来：“老子们都有九条命！”
刘老炮虽然开口从来不认输，今天也不得不软了：“格老子的，算你狠！”
口头上说着话，手头上却没有放松过。
装好弹的机枪，继续向屁股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的鬼子开火。
这样的仗打起来太顺利了！
谢晋元团长，现在又站在楼顶看风景了。
他看着鬼子抱头鼠窜，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跟在坦克后面不住地追杀。
从早晨开始就一次愁眉不展的眉头终于松下来了。
朝着杨瑞符微微一笑：“终于挺过来了！”
杨营长也微笑道：“终于挺过来了！”
刚刚鬼子冲进四行仓库里面来的时候，看着底层到处都有鬼子的身影。
他们两个心里都有一种：“完了！守不住了！”的心思。
只是两个人做为这支守军的灵魂，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等到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关上，看着关在底楼的鬼子还是有四、五百的样子。
他们的心同样无法安稳。
他们两个是亲眼见证了特种连的士兵拼杀时候的效率和勇敢。
那一声声的喊杀声，不但给自己人壮了胆，也统一了自己人出手的节奏。
同时也让作为对手的鬼子，吓破了胆，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谢团长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要在全团推广林凡的刺杀术！
现在他们欣慰地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开着坦克碾压鬼子。
追着鬼子在冲杀。
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四行仓库守卫战，还在继续，今天最后的结局还没有出来。
但是这里的战况，已经有电波传出去了。
张柏亭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在边上一个房间里面，向全国明码发报：喜讯，今日我四行仓库八百壮士，击溃敌上海海军陆战队八千倭寇进攻。目前正在乘胜追击中。
他是第一个明码向全国通告今天战况的人。
今天全国许多地方的军民都看到了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发布在报纸上面的声明。
许许多多的军民都在关心着发生在四行仓库的攻防战。
那些接收到这份电报的人们，一个个奔走相告。
许多报社紧急别急一份号外，就用这份短短的电报作为蓝本。
写一遍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上海四行仓库攻守传奇出来。
不是一个报社这么做，而是很多报社都想到一起去了。
能够收到电报的毕竟是少数，这样的好消息要让全国四万万同胞们全部知道。
同时还能够给报社增加收入，这样利国利国，利人利已的事情，一定要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好！
南京总统府，常凯申正焦头烂额。
他不能够只关注着一个战场，他着眼的是全国的整个抗战。
今年是全国抗战联合战线，真正开始行动的第一年。
情势不容乐观啊！
只有在八路军在晋西北的战斗，给全国人民一些鼓舞。
不过常凯申是不愿意太过宣传这支队伍的。
这几天看到自己留下作为弃子的五四二团，竟然爆发出来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欣喜若狂，早就让宣传口子上，一定要把八百勇士坚守四行仓库这篇文章做大，做强，做出标杆来。
现在全国抗战形势严峻，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越是要突显这种绝地抗战的英雄。
我们要用千千万万个无名的英雄，推也几个有名的英雄。
八百孤军守四行！
只这题目就可以做出许多文章来了。
这些天国军的宣传有多少，随着日军的声明发出来。
全国关注到八百勇士和四行仓库的人就有多少。
常凯申收到绦柏亭的明码电文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柏亭还是一个有想法的人的。”
他兴奋地让电报室回电问问，四行仓库今天的战报如何。
总裁亲自发出来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
张柏亭跟坚守四行仓库的谢晋元团长通了电话，了解到今天的血战，整个五四二团在刚刚鬼子冲锋的那一轮中，阵亡士兵三十七人，轻伤四十人，重伤十八人。
打死冲入四行仓库内的鬼子五百三十七人，死在四行仓库外的鬼子暂时没有清理，估计不下二千人。
总计最少打死打伤鬼子二千五百人以上。
谢晋元这个时候，不愿意虚报歼灭鬼子人数，他很小心，在没有打扫战场的时候，尽量把歼灭鬼子的人数少报了。
只不过他的这种想法，被误解了。
张柏亭认为他是虚报了，并且还虚报了不少。
不过这种时候，对于孤军坚守四行仓库的最高长官的士气和信心。
他做为参谋长，只能够鼓舞，不能够打击。
于是张柏亭用了最热烈的语言鼓励着五四二团。
同时也把现在这个时候，需要战报的人是常总裁的住处透露给了谢晋元。
让张柏亭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知道这份战报是要报到最高统帅那里去的。
谢晋元也没有改口的自觉。
于是摆在常凯申面前的就是：守军伤亡九十五人，鬼子伤亡二千五百人的惊人数据。
常凯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思考了一下，终于决定亲自跟谢团长通话，这也能够给被困在四行仓库里面的守军以鼓舞。
当谢晋元拿起电话，听着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
立刻站直：“报告校长！黄埔四期学员谢晋元报到！”
常凯申最得意的就是担任黄埔军校的校长，这样：从这个学校出去的学员，全都是他的学生。
黄埔系也是他最信任的队伍。
听到总裁亲自问起今天战斗的场景时候，谢晋元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战场情况叙述了一遍。
当常凯申听说只在四行仓库底楼，打扫战场的时候，就清点出来鬼子尸体五百三十七。
现在四行仓库外围工事，堆满了鬼子尸体，战斗还在继续，战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打扫，估计鬼子尸体最少也有二千具。
如果往实际数据上猜测，外围的鬼子尸体，不下三千到四千具。
并且五四二团的士兵，已经击溃了前来进攻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
正在乘胜追击！
听到这消息的常凯申，立刻相信了谢晋元。
对谢晋元的指挥能力大加赞赏，同时命令：所有驻守四行仓库的官后，全部晋升一级。
他还要向全国发出嘉奖令，把今天五四二团的战绩向全国公开。
特别是五四二团八百壮士，在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登报发表声明之后，顶住了压力，顶住了鬼子八千人的进攻。
取得了自身伤亡仅三十余人，歼敌四千余的惊人战绩。
至于轻伤和重伤人员，在这儿就用了一下春秋笔法。
删而不述了！
林凡开着五号坦克，身后跟着特种连的五班。
刚刚转过四行仓库的角落，立刻就被鬼子北面的指挥官吉野英士中佐发现了。
吉野英士中佐的声音有些颤抖：“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