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查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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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官府要来查水表的事情，路明远早有所料。
甚至不光是他，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官府短时间内必然会有所行动。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当事人，官府自然是不甘心，肯定会祭出他们的终极手段——人口大普查。
这个人口大普查呢，说是用来统计人口的，但是内里呢，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普查其实就是在进行某种时间回溯。
虽然这个行动也有人口普查的功用，但是这个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间回溯！
时间回溯呢，换个说法就是，借助神通可以看到过去的画面。
如此一来，除了不知道每个人的心中所想之外，官府肯定对每个人的其他外在表现都了如指掌。
就像路明远已经学到的【虚空留影】一样，他就可以通过这个神通看到过去大约一秒的画面。
而如果此时要求不高，只要能听到声音就行，那么他至少可以将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对于才刚刚晋升二星的菜鸟路明远来说，如果他愿意，那他已经可以随意的知道一个人一个小时之内说了些什么。
当然，也是因为有着大量的时间回溯类神通、推算推演类神通，所以这个世界上也就很少有什么绝对安全的秘密。
你藏得再深，我一个时间回溯还不还原的七七八八。
不过考虑到隐私的问题，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是官府的行动，其他人很少会直接动用这个神通的。
毕竟这种行为不太道德。而且也容易得罪大佬。
万一惹了大佬，就算对方大度，不跟你计较，但是对方的小弟呢，他们可是恨不得拿你去邀功领赏呢。
所以对于时间回溯，大家是能不用就不用，能谨慎就谨慎。
说回人口普查，她自然也是用的时间回溯类神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的神通一定比路明远学到的【虚空留影】要高级得多。
而且不光是能回溯的年限高，效率肯定也更高。
要不然十年一次的大普查却对接不上上一次的，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进入小院内，那位徐队长客气的跟路明远和景致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分配活计。
“兴运，你和我去后院。小倩和小玲，你们两一个去厨房，一个去卧室。于道长和无花师傅呢，你们还是照旧。”
众人点头答应后，便各自分头行动，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院中，路明远和景致二人对视一眼，便怀着好奇的心情朝着那位奔向厨房的小倩姑娘走去。
人口大普查，这可是很少见的。
虽然上一次是发生在三年前，但是说实话，两人对此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
等几人都四散开来，捏着手指掐算的于道长突然摇了摇头，“贫道这边没发现什么异常，无花师傅那边呢？”
无花师傅闻言，看了眼旁边那颗枝繁叶茂的柳树，打了声佛号，这才道：“贫僧这边也是如此。”
于道长顿时略显失望的长叹了一声。
虽然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前他就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如今都查了半条街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他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好。
要知道行动之前，于道长可是也做着能一下子找到那位佚名，然后下半辈子不愁贡献点的美梦呢。
结果呢，现实自然是给了他一个沉重的耳光。把他一下子给打醒了。
不过就在这时，那位无花师傅却突然说出了一个另他颇为意外的情报，
“不过有一点，让贫僧感觉到很奇怪。
贫僧居然从那位路公子那里得不到一丁点儿信息，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倒是那位女施主没有任何问题，是一个正常陷入恋爱的女子，并且她的心中还有多半都是那位路公子。”
于道长闻言，眼睛骤然一亮。
那位景姑娘他不管，况且对方也正常，符合一个处于热恋期，且即将完婚的女子的大部分特征。
但是那位路公子就有些特别了。
无花师傅居然看不出对方心中所想？
这确实有些特别。
倒不是他觉得路明远就是此行的目标人物，而是他知道身边这位无花师傅的本事，对方现在已经将释家的六神通给学全了，其中就包括【天眼通】、【天耳通】和【他心通】。
而据于道长所知，能完全挡住【他心通】的，不是已经晋升了大师的强人，便是有大毅力之辈。
那位路公子什么修为，他也知道，只有区区二星而已，按照这个推算，那这位路公子自然便是具备了常人所缺的大毅力，所以才能抵挡住【他心通】。
大毅力、大智慧、大气运，这三者皆是难得之物。
世人往往求一而不可得。
而此时自己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见此奇才，于道长哪还忍得住，他自然想将其拉入他们道家。
不过就在于道长准备查询这位路公子的信息的时候，无花师傅的一句话，却彻底打碎了他心底里的如意算盘。
“这位路公子已经加入了农家。前段时间的生活神通大爆发就是他引发的。”
听到这话，于道长顿时将心中的念头收了起来，感慨道：“农家这是捡到宝了啊！”
既然对方已经加入了农家，那他自然就不能再去挖墙脚了，他也挖不动啊！
“话说，无花师傅对那本《数学》怎么看？”
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自然闲聊了起来。
无花师傅闻言，双手合十，打了个佛礼，语气坚定的说道：“贫僧选择的是普度众生之道，自是不会阻挡此等通天大道。”
……
厨房正中央。
只见那位名叫小倩的女子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球状的立体八卦图样。
那八卦圆球出现后，快速的朝着四周旋转着扩散开来。
此时，它就如同是一朵正在绽放开来的雪莲花，在空中翩然起舞。
美丽极了。
渐渐地，八卦圆球越变越大，直到最后，它已经将整个厨房给笼罩在了里面，或者说是保护在了其中。
站在旁边的路明远目测了下，这八卦圆球的半径大约有五米左右。换句话说，这位名叫小倩的小姐姐的修为就是三星多一点。
不过看对方那年轻的样子，应该还不到三十吧。确实是一个天才！
还有这绚丽多彩的光影效果，确实看起来比我学的那些神通档次高啊！效果先不说，至少卖相好！
没看见景致那羡慕的小眼神，都快变成了心形了。
似是稍微歇息了片刻，这八卦圆球猛地一收，急速缩小。大约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八卦圆球彻底缩为了一个小圆点，没入了小倩姑娘的眉心。
“好了，收工！”
小倩姑娘双手猛然一拍，对围观的两人示意了一眼，便朝厨房外走去。
景致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小倩姐，你这个怎么这么快呀？前段时间我家那位也用了一个【虚空留影】，但是却耗费了半天呢。还有，我怎么没看见里面有画面啊？”
小倩姑娘往门口继续走了几步，又一次用上了刚才的八卦状神通。这才解释道：“我这个神通和【虚空留影】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它……”
随后经过小倩姑娘的解释，路明远和景致这才了然。
原来这大普查一共分为两个步骤的。
第一步就是和今天来的小分队一样，他们会用特定的神通将各个地方全部覆盖一遍。
用路明远的话来说，这一步就是用来收集数据的，收集好数据后，神通会自动将数据传回，也就是传到一个类似于服务器的地方。
数据准备好了，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步，便是分析和使用数据了。
和收集数据的时候不同，第二步想要执行的话，修为必须在大师级以上，而且通常还要有宗师级高手带队。
级别低的话，可能连分析神通都催动不了。
而且这些人会根据需求的不同，对已有的数据使用不同的神通，从而得到想要的情报。
比如只听声音的……
只看画面的……
只监控某一个人，甚至某一片街区的……
至于为什么不简单粗暴的直接进行时间回溯，这样不是什么都有了？
有画面、有配音，多好！
但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按路明远的猜测，这应该还是算力不足的缘故。
这些人将整个人族，甚至整个星球的所有微观粒子的数据都收集到一起之后，再借助类似于【虚空留影】的神通，一步一步的往前推。
比如推到一秒前，再用一秒前的数据再往前推，直到两秒前，三秒前……
甚至一直推到十年前。
这看起来确实很美妙。
但是这类神通却还是有好几个限制。
第一就是数据限制。
一般来说，基础数据越多，那么准确率就越高，而此时能回溯的时间也就越长。
就和那著名的“拉普拉斯妖”一样，它号称只要有足够多的数据与算力，甚至能推演整个宇宙的过去与将来。
基于这点，一般人口普查的时候，官府就会尽可能多的搜集数据。到了如今，他们甚至会将整个星球的数据全部收集齐全。
而接下来便是第二个限制了。
算力限制。
数据越多，推演的就越准确，但是相应的，此时所需要的算力也会急剧增加。
甚至如拉普拉斯妖一般，想要用整个宇宙的现一秒的数据来推演上一秒的话，那可能就会需要接近无限的计算力。
官府自然不想推演宇宙，也没那个能力，他们只想推演现在生活的这个星球。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感觉到有些无力。
因为星球上的微观粒子数实在太多太多了。保守估计，至少都在十的四十次方以上。
这个数字实在太大了，任谁看到都会感觉到压力山大。
所以在计算能力不能肆意加大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削减粒子的数量；或者削减需要计算的粒子的状态数。
总之，就是要把计算量给打下来。
就因为这些，所以才会出现前面所说的，按照需求来分层的说法。
一切都是为了降低计算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除了以上的两个限制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限制。
那就是误差！
因为星球在宇宙中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系统，她时时刻刻都在和宇宙中的无数粒子在不停的相互交流，相互碰撞。
所以就算是我们已经知道了某一时刻一个星球上目前所有粒子的全部状态，并且也按照这个数据回推到前一秒的状态，但是此时这个状态也会和真实宇宙中星球前一秒的数据有所差异。
虽然差的不多便是。
但是我们要知道，时间回溯是一步步往前的。
是从现在的数据推导出前一秒的状态，再用这个前一秒的数据推导出前第二秒，以此类推，一步步往前。
但是前面已经说了，往前推的第一步就会不可避免的有误差，那么之后呢，肯定还有，而且这个误差还会慢慢的放大，直到最后，使整个结果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假设回溯的第一秒只有一个很小的误差比例，亿分之一；那么第二秒呢，可能就是亿分之二；之后就是亿分之四；亿分之八……
可能不用多久，这个误差就会放大到影响宏观的地步。
到了那时，我们甚至只用常识就可以得出此时已经不适合继续往前推测了。
比如前面好好的，突然推出来一个人长了两颗头；或者是一个人头朝后；再或者多长了一只胳膊……
总之，此时的异变可能已经能明显的察觉到了。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可以称作是一种“蝴蝶效应”吧！
从初始状态一个微小的变化，逐渐放大，直到成长为能直接影响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而其实最后这个限制呢，也是时间回溯类神通的回溯上限大都很短的原因。
不是不能再往前回溯了，而是已经没有继续回溯的意义了。
此世虽说与前世不同，但是很显然，已经有人意识到了上面的那些问题，所以目前才采取了现有的这种办法。
很快，查水表活动结束。
门口。
“各位慢走啊！”
“小倩姐，等过几天我觉醒了，我就加你。”
出门后，徐队长毫不拖延，直接带着几位队友往下一家赶去。
不过刚走没几米，他便停下脚步，扭头朝落在后面的于道长和无花师傅看了过去。
两人见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见此，徐队长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片刻，便抬步往前走去。
不过此时徐队长心中想的却是，自家老爹让自己重点考察一下这位路公子，看一看对方的为人处世，品德相貌。
只是这次恐怕是要让老爹失望了。
刚才那位路公子虽然表面上很热情，也很讲礼貌，但是对方的骨子里却透露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生疏感、距离感，看上去不是那么容易接近，容易交心的人。
当然，也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
而且对方小两口感情很好，琴瑟和鸣的，也马上就要结婚了。自己家此时再贴上去，怕不是要撞个头破血流？
想起自己那娇俏可爱的妹妹，徐队长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可一定不能让父亲将妹妹推进火坑。
另一边，路明远牵着景致的小手回到了藤椅上。
直到此时，他心中才暗自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为此，路明远早已准备多年，自然有一定的信心。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次普查对方居然还带了一位道人和一位僧人。
那两位应该就是道家和释家的人吧。
想到道家的各种推算神通和释家的他心通，路明远心中却微微有些担心。
不过随后，他自我安慰道：我可不能自乱阵脚，恩，一定要挺住。而且我心中有了那把剑，他们应该察觉不到我的想法才对。
而且，刚刚那两人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色。应该没发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明远，咱们一会儿去哪玩？”
“去哪？去河里钓鱼吧！咱们中午吃剁椒鱼！”
路明远微微一笑，将心中的担心尽数赶了出去。
反正也就这几天的事，自己在这儿白担心也没用，不如就静静的等待结果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又阻挡不了。
而且路明远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的了！
虽然他从来不信什么天意宿命，但是偶尔信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