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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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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盛元九年, 刚刚开年,各家秀女就已经齐聚京城。城内银楼绣房更是迎来送往, 好不热闹!

位于京城半月里弄的沈府,今年也不似往年那样沉静了。

沈玉珺请完安,没有直接回去她的秀诗楼,而是带着丫鬟来到了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 俯瞰着这个她出生成长的家, 心里是无比的沉静。

沈家原也是勋贵人家,曾经也有过辉煌时刻,只不过她没见过。二十五年前的边境之战, 她的祖父沈霖因遭小人构陷,差点兵败。最后那场战役虽说还是赢了, 但损兵折将太多,先帝大怒。沈家虽说在多方博弈之下保全了家人, 但却被褫夺了先祖用血汗拼来的爵位。至此原来的齐阳侯府, 也就是现在的沈家, 一日日的落寞了。

祖父沈霖更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中身受重伤, 失了一条腿。自此闭门思过不问世事,二十五年来从未踏出家门一步,日日到先祖牌位前忏悔。

沈家被夺爵之后, 可谓是看尽了世态炎凉, 尝尽了人情冷暖。虽说父辈兄长还有些在朝为官, 但也是战战兢兢, 步履艰难。

她, 生于斯长于斯。自小到大早就看尽了沈家爷们为恢复家门昔日荣光,奔波劳累,却全然无功;见惯了沈家女眷咬牙隐忍,却备受奚落;看到了闺中姐妹知书达理,却无人问津。

她人小力薄,又是个女儿,自懂事了,就不让父母家人操心了。直到六年前,也是个选秀年,家中大姐姐沈诗画落选流泪。她才知道作为沈家女儿,也不是不能为家族门楣尽力的。

那时候,她九岁,第一次明确的想要做一件事,也是那一年她规划了自己以后的路。

虽说当时她年纪小小,但世家就是世家,即便没落了,但底蕴还是在的。九岁的她就已经知道什么是‘未雨绸缪’,什么是‘常备不懈’。

即然明确以后的路,她就私下里让丫鬟收集了很多话本。从话本里她知道,女人只有乖巧懂事才能讨得夫君欢喜,只有温柔美丽才能赢得夫君宠爱。也是从话本里悟出女人身娇体弱不是有碍子嗣,就是生产大多出事。

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麻烦父亲,向父亲求了两个懂药食医理的丫鬟。至于强身健体,沈家本就是行武出身,学点拳脚功夫锻炼身体还是很简单的。

这六年来,她没有一天是松懈惫懒的。膳食调养,外加运动锻炼。强健了身子还不行,还要努力学习才艺。不过她也不是个聪慧的,琴棋书画里也就只专研了书法,习得一手瘦金体,还算上得了台面,其他也都只是泛泛。倒是女红得到家中长辈不住口的夸赞。

说句让人见笑的话,这几年就连保命的手段,她都学了不少。有次见了家里的丫鬟失足落水。她都能联想道后宫争斗,硬是求了娘亲带她去庄子上学了泅水。

不过保命的手段再多也是不嫌的。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次,任你再高贵,人没了,也只是人走茶凉!后宫更是如此,越富贵越现实!

她沈玉珺不求一飞冲天,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让她好好的活着,熬资历。如若老天垂怜能赐她一子半女,那沈家也算是有个依靠了。不过这一切还都只是她的臆想。能不能成真还要看进不进的了后宫?

“小姐,虽说是三月里,但天儿还是凉飕飕的。这里风大,奴婢给您披上斗篷吧?”竹雨手里拿着斗篷上去,来到她家小姐身边。自家主子自小就是个爱护身子的,明天就要选秀了,更是不能着了凉。

“嗯,”沈玉珺眼神平静地看着底面的房屋楼宇,花草树木,这是她的家。先帝还算念情,虽夺了沈家的爵位,但圣祖赐的这所宅子到底是留下了。明天她就要离开了,让她好好再看一看。不管进不进宫,这样的机会,都不会多了!

想到最近家里的种种,她眼神又暗了些更坚定了些。她天才绝学的三哥再一次放弃了科举,准备出门游学了。

桐知堂里,大夫人戚氏正坐在炕榻上,倚着软枕闭着眼睛养神。

苏妈妈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瞧着夫人靠在软枕上,面色暗黄,人也焉焉的,心里就不住的疼,到底呀,是她奶大的孩子!

“夫人,您醒醒神,奴婢给您端来一碗燕窝粥,您先用些。”

戚氏睁开眼睛,嘴角有些无力地抽动下:“先放着吧,这会子也没什么胃口。”

“夫人您还是看着用些吧,一会儿五姑娘要是知道了您这般,叫她又如何是好啊?”苏妈妈在一边劝着:“您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好,眼瞧着您都瘦了一圈了。”

“妈妈,我就是有些怨自己,为何不早一些给五儿定了亲事,要是……哎……”戚氏每每想到这些,就无力得很。沈家已不是曾经的齐阳侯门了。京里的人啊,更是眼神亮堂得很,捧高踩低的。那些来说合的人家,更是没有一个入眼的。

“奴婢知道您的心事,老爷不是说了这次秀女众多,才貌双全的,更是比比皆是。虽说咱们家五姑娘也是个拔尖的,但要说能入选的机会还真是不大。”苏妈妈也不是说的虚话,五姑娘虽说出挑,但门第是硬伤。这次选秀真真是争奇斗艳的!

“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这宫里虽说是富贵地,但阴暗得很。我家五儿,我真是怕啊!”戚氏想想都胆寒。

“恕奴婢多句嘴,夫人您现在还不是伤神的时候。五姑娘这里,不管入不入选,您都得先准备着。要是有那个万一,也不至于到时慌了手脚。”

戚氏闻言,倒是也不倚着了:“妈妈说的是,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想拧了。”戚氏也不用再劝了,自己个就端起燕窝粥食下了。

三月八日卯时,沈府就已经灯火通明。今日是大选的日子,虽只是初选,但也是刷人较多的一关。初选主要是检查秀女的年龄、身体状况,看五官是否齐整,看是否清白之身,以及身体是否有异味,疾病等等。

卯时三刻,沈玉珺就带着竹雨来到了宁寿堂。老夫人见她打扮得体,满意的微笑了,今天只是初选,如若打扮出挑,只会惹人话柄,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沈家已不是以前的齐阳侯府了,能够给孙女儿依仗。这样低调也是明哲保身。

“嗯……很好,过会内务府的马车便会来接,你大哥、二哥、三哥会随行护送你,一切不必太过强求,顺其自然便好。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老夫人是说着也有些心酸,要是沈家没败落,也就不会担心这命的事儿了。

沈玉珺上前跪在老夫人膝下:“珺儿知道,珺儿明白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谨言慎行,小心行事,不会做出有损家门的事。”说完就给老夫人磕了头。

“好……好……是我们沈家的闺女,臣哥儿、玮哥儿和旭哥儿好好护送你们妹妹,去吧。”。

“是”

说完,大家便起身送他们出了宁寿堂。

皇上闻言先是看向皇后,皇后知其意,也不含糊地禀报了今儿的事儿,毕竟这么多人都知道内情,不好偏颇。

“哦?这么说人是添禧楼的,沈德容你怎么说?”皇上看向沈玉珺,见沈玉珺没有丝毫忐忑。小妮子不错,这会还秉持得住。

沈玉珺上前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答道:“嫔妾不知此事缘由,也不知红菱用心。红菱平日里也并不在嫔妾身边伺候。如果皇上皇后相信嫔妾,且容嫔妾问她几句话?”

皇上并没有过多的干涉,而是看向皇后。皇后也知今儿这事是不好草草了结的,必是要探个究竟:“你去吧。”

“谢皇上皇后成全!”沈玉珺起身来到红菱身边问道:“你姓什名谁,家乡何处?”

红菱不是个蠢的,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也就老实了:“奴婢姓赵,名红菱,家在兆远。”

红菱说完,沈玉珺的余光就瞅到孙贵嫔的手有些缩了缩,而与孙贵嫔坐在一处的倩贵姬却嘴角微挑,双眼亮。

“你原在哪当差,家里还有什么人?”沈玉珺继续问道。

“奴婢来小主这里之前是在尚衣局当差;家里还有父母兄弟。”红菱此时已经很是紧张了,只希望不要连累家人。

“你家人都在兆远吗?”沈玉珺依旧这样不着边际地问着。

“基本上都在兆远。”

“哦,基本上,也就是说并不全在兆远喽,那他们在哪?”沈玉珺在这个问题上有些不依不挠了。

“回小主的话,在……在……”红菱有些吃不准,但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呵呵……妹妹你也别为难她了,看着这可怜的样儿,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倩贵姬笑道,后又转头看向皇上皇后说道:“不过说到兆远,臣妾依稀记得孙贵嫔的祖籍好像就是在兆远吧?你家里可有姓孙的,说不定你还能跟孙贵嫔沾着亲呢?”

倩贵姬算是说到点上了,沈玉珺这时是在心里感谢倩贵姬插一脚,毕竟唱戏的没有捧戏的,这还真不好唱下去!看来她还可以考虑多留小席子在她宫里几日,倩贵姬这事,他办的不错。

这后宫之中是没有情可言的,孙贵嫔还算得宠,有机会众人当然是不会放过打压孙贵嫔的。

皇后也是一样,如若说孙贵嫔和沈玉珺放一块,皇后还是更乐意孙贵嫔遭殃,毕竟沈玉珺根基浅,日后好对付:“哦,有这样的事儿,红菱你是现在就如实报来,还是到慎刑司再说呢?”皇后也不再磨叽下去了,直接来狠的,谁都知道,进去慎刑司,可没几个能活的出来。

“皇上皇后饶命啊,奴婢都招,奴婢都招。”红菱这时也是怕了,但自己心里还恨着的,沈玉珺还是其次,她最恨的就是孙贵嫔。平日里端的跟个仙女似的,谁又知道她有多毒?

红菱这是打算要拉孙贵嫔下水了。

孙贵嫔见红菱这般,知道红菱这颗棋子是废了,说不定还要引火烧身。

“臣妾的父母家人都在京城,虽说臣妾娘家的祖籍在兆远,但兆远那好似已经没什么人了呢?”孙贵嫔插话到。

红菱听孙贵嫔所言,脸面瞬间煞白,双唇颤抖。

“你的父母家人都在哪?”沈玉珺见孙贵嫔提到父母家人时红菱整个人就变得畏缩了。话本里不是说了,一般有权有势的要想某个人听话,都会握着这人的弱点做威胁。这会,红菱这样子,简直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跟话本里说的一模一样的。

红菱闻言,忽的抬头看着沈玉珺。

倩贵姬也不是个蠢的,见红菱这般,也知今天势必要给孙贵嫔来个当头痛击,就加把火道:“你放心,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这里没人敢放肆的,尽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沈玉珺看了眼倩贵姬,心中不免坏想到,果然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打压孙贵嫔啊。给力,要的就是像她这种看戏不怕台高的。

红菱看了看皇上和皇后娘娘,又看了看孙贵嫔,见其坐在那一身容华尽显,而自己却难堪狼狈,心中更是极度扭曲,嫉妒非常!就算死,她也要拉着孙贵嫔一起死,要让她也尝尝命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

孙贵嫔见红菱紧盯着自己,脸色也有些暗下去了,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锦帕,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妹妹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呢?”倩贵姬看着孙贵嫔变调的样子,心里自是开心的,毕竟孙贵嫔一直以来还是有些得宠的。不过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谁还没读过几本书呀?装得跟个当世大儒似的。

“姐姐多心了,”孙贵嫔此时只感到四面临敌,情况十分不好。

这时皇上终于开口了:“说吧。”

孙贵嫔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大家都知道孙贵嫔今儿是难过了。

皇上开口就代表着皇上会做主,红菱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也就一一道来了:“奴婢家虽在兆远,但自小却不在兆远长大,而是在奴婢六岁的时候就被带到京城孙府里教导。孙府里还有好些族里长得好的女孩都在那接受各种培教。奴婢那时只知要把东西都学好,才能吃得好穿得暖,并不知孙府的用意。直到奴婢的一个族姐在十四岁的时候被调到前院伺候,奴婢才知道奴婢们这些被培教好的女孩是要被用作何用。”

孙贵嫔此时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红菱。

殿里的一众人听着红菱的描述,脸色都变了,这可是孙家的家族辛密。

“都作何用?”淑妃此时也沉不住气了也开口。

红菱这时抬起了头,看着皇上和皇后说:“孙家把培教好的女孩当做玩意儿送给各个官员,以作拉拢。”

“贱人,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糊弄皇上,”孙贵嫔扑上去就要撕打红菱,不过被站在沈玉珺边上的竹云给拦住了。

“啪”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殿里的人都瞬间盯着从孙贵嫔手里掉下的玉簪。

路公公上前捡起在地上滚动的玉簪,呈给皇上。

景帝拿着玉簪尾端细细端看着:“没想到还有这么做工精良的东西啊?爱妃,手里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景帝冷笑着,孙家他早已经要动手除去,今儿送来这神来一笔,也好,就借这个机会吧:“你继续。”

红菱现在更是恨透了孙贵嫔和孙家,嘴里的话也如流水般往外淌:“孙家除了培教女孩,还每过一段时间就去人肉市场挑选长得俊俏的男童,送到庄子上驯养,好以后送给有特殊癖好的大人。奴婢只知道南宁总督就是其中一个孙家拉拢过来的大吏。”

红菱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绝路了,知道今天自己是没什么生路了,但还是想为家人讨一条活路:“皇上,奴婢有重要情报要说,奴婢不求什么,只求皇上能够放过奴婢家人。”

景帝眯着凤眼,让人难以看清他:“哦,你还是个有心的,好……你还有什么尽管说来,朕保你家人就是。”景帝心想着看来今天自己还真是大收获啊。

“良……”红菱刚刚开口,就被孙贵嫔扑上来打断,但好在有叶婕妤和倩贵嫔身边的人拦着,红菱并没有受到迫害。

“来人,看着孙贵嫔,别再让她乱动。”皇后在皇上眼角余光瞥向自己的时候就连忙表示了。

果然立时立刻来了连两个粗壮的嬷嬷站到孙贵嫔身边。

“良王一脉并未死绝,”红菱颤声说道。

“大胆贱婢,你还在……”孙贵嫔此时已经不顾一切了,她后悔让红菱进宫了。

“堵上她的嘴。”皇后大声喝道。

宫里安静的有些恐怖,还是皇上先出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奴婢知道,”红菱有些抖,连声音都在抖:“奴婢没有妄言,良王的嫡孙就在孙府,养在孙府庶出二少爷房里,而良王府死的那个是孙府二少爷的嫡子。二少奶奶就是因为没法接受,才会被大太太让人下药毒死的。”

景帝也一直怀疑良王一脉还有活着的人,没想到活着的还是良王的嫡孙,良王真真是好算计啊:“你有什么证据?”

“奴婢没有胡说,如果皇上非要证据的话,那代表良王身份的青龙玉佩就被埋在孙府祠堂的香炉里,”红菱想到自己已经进宫几年,什么都可能会变,又补充到:“奴婢进宫时还埋在香炉里,现在不知还是不是那个地方?”

景帝只是微微一个眼神,路公公就朝身后点了下头。

沈玉珺此时已经算是毫无存在感了,毕竟相较于叶婕妤的事,良王余孽才更棘手。沈玉珺在红菱提到孙府勾当的时候,就已经默默后退到边缘地带了。

这不沈玉珺的马车一出皇宫,三人就立刻上前打点。离了宫门好些距离,才上马紧随沈玉珺的马车后。

很快马车就到了沈府大门口,外面吹锣打鼓的,还参杂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好不热闹!沈府众人早就等候在一旁,就连常年不出府门的沈霖都由两个儿子搀扶着候在门前。

沈玉珺下了马车,沈府一众行礼道:“小主吉祥!”

她忙上前阻止祖父祖母:“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见到自己的祖父,原本有些得偿所愿的轻松,也变得心酸难受了。

“小主不可,您现在已是皇家人,君臣有别,这礼是我们要行的,万不可乱了规矩,留下话柄让人诟病。”沈老太爷虽说多年不问世事,但行事还是一向谨慎。现在沈玉珺中选,行事就更加慎重了。沈家早已经不得折腾了。这会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沈玉珺知道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今天这礼她必须得受着。她便无奈地立在那里生生地接受着父母长辈的拜礼。

礼后,沈玉珺赶紧上前扶起众人,跟家人一起来到厅堂。

沈玉珺可以看出众人眉梢眼角的喜意,但也有些带愁。

“好好……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叙。”沈老夫人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住地轻拍着沈玉珺的手,终究是沈家对不住这孩子。

沈玉珺依言别了家人回自己的秀诗楼休息了,这些日子确实疲累,早些休息,也好有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桐知堂里,戚氏也在跟大儿媳梁氏叙话。虽说当初沈家为她大儿子聘娶梁氏时,家里已经败落。梁氏也非什么大家出身,甚至还是出身商户,但她知书达理,人也爽利。这么多年来,倒也入了戚氏的眼。

“母亲万不能再伤神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为五妹多筹谋些,也好叫她在宫里的路好走些。”梁氏也没有想到自家小姑子平时不声不响的,竟然一朝入选,得侍天子身侧。不过说句心里话,现在的沈家还真的很需要这个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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