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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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皇就这么大个地方, 有什么事情上午一发生,都不用等到下午就能传遍学校上下。
更何况谢峥和沈斯年就在走廊上狭路相逢,当时又是课间。
尽管没人敢凑上去看谢峥的热闹, 可这么两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那儿, 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根本不用如何留意。
白桃刚在机甲课上和谢峥对练了一场, 她本来就没有操控机甲的记忆,能上手还是昨晚上熬夜恶补了知识点。
一来熟练度不高,二来谢峥下手忒狠,因为机甲是和精神力连接在一起的, 前者遭受的冲击也会反馈在她身上。
这么一来, 她想不精疲力竭, 浑身酸痛都难。
于是白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第一时间便是趁着课间休息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可刚要睡着,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外面走廊上议论嘈杂的声音,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唔,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半睡半醒之间,白桃说话也含糊不清。
好在王淇距离得近, 也算大致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 好像是刚才谢峥过来了,然后碰上沈斯年。这两个人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学校人气高着呢,尤其最受那些颜狗o, b的喜欢,觉得新奇就凑上去瞧了瞧,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这时候谢峥已经离开了,沈斯年也回了教室。
也就是正主们不在了, 这些人才敢出声议论。
当然,他们并不是害怕沈斯年,主要怕的是前者。
沈斯年独来独往,死气沉沉的,这性子顶多算个阴郁无趣,再加上他和北皇其他大多有背景的学生不同,只是个成绩好些的特招生,根本无需忌惮。
有什么想说的当面说也没什么。
可谢峥是个眼睛揉不进沙子,听不得什么闲言碎语的。
你要是背着他说什么也就算了,若被他给听到了准吃不了兜子走。
白桃在北皇已经算得上嚣张跋扈,恶名昭著的混世魔王了,基本上大家见了她都会绕着走。
这并非代表有多怕她,更多的是怕她背后的白家,怕招惹麻烦而已。
可面对谢峥,那才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不仅是他是少有的s级alpha,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不会蠢到以卵击石,还因为少年动起手来要比白桃狠太多。
高一的时候,北皇大多数的人对于谢峥并不熟悉,其中有个高年级的alpha觉
得他为人处世太过傲气,看不起人。
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想要好好教训谢峥一顿。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反被谢峥给教做人。
少年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奉还的性子,行事作风也很霸道嚣张。
毕竟是在学校,别人打架会把人给带到楼梯口或者厕所这样隐蔽些的地方,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受到处分。
但是谢峥没这样做。
大约刚入学为了杀鸡儆猴,立下威信,又可能是因为他不想给那个人留下什么面子。
他竟直接把人给刺激到信息素暴走,然后趁着对方失控的情况毫不顾忌重拳出击。
还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一来这人也教训了个痛快,二来又因为对方是在信息素暴走这一特殊情况下。
只要谢峥咬死不承认是他刺激的,那这就不是私下斗殴,而是他为了制止对方失控不得已采取的应对措施。
这样别说记过了,没准还得加不少学分呢。
有那么一桩事在前,今日那些人再八卦也歇了心思,不敢上前凑近。
只等到人都离开了,这才有胆子这样哔哔赖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如果王淇提到的是别的什么人她也就听听就过去了,可谢峥和沈斯年,一个原文男主一个男二,这样重量级的两位大佬碰面了,她实在很难不多想。
尤其是还是在两人都处于分化期的时候。
原文《肆意宠爱》里谢峥和沈斯年就是在分化期的时候开始走近的,谢峥是一个很看重能力的人,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实力强劲,还因为alpha之间本就以此作为一切衡量标准。
起初他并没有把沈斯年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他当回事,直到感知到对方分化的不寻常后才逐渐留意。
尽管他们是在分化结束后才结为同盟的,但是他们走近还是让白桃心下不怎么踏实。
不怪白桃多想,只是原文白家和她的下场太惨了,她想不小心谨慎些都难。
“那你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没,我就是路过了那么一下子,不清楚这两个人说了什么。”
王淇课间去操场打球去了,中途回来时候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只看到沈斯年买了瓶水回教室了。
其他的便只是在他们说话时候听了一耳朵,对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
“……这样啊。”
她闷闷说了这么一句,将脸重新埋在了
手臂里。
前一秒还困的眼皮打架,此时再没有什么睡意了。
“嚯,你要是真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你得空去找谢峥问问不就成了?我看你们最近不是走挺近,他对你也挺和颜悦色的吗?”
王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酸溜溜的,她从今天中午听白桃说谢峥好话的时候就有些不愉了。
现在又看她这么好奇打听着这些有的没的,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她反应过来王淇是在说反话,意识到她是因为自己突然“叛变”的事情不高兴,不免觉得好笑。
“老王,你真误会了,我和谢峥现在也就表面过得去。我保证,论朋友,我还是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这样你放心了吧?”
“……”
什么天下第一最最好,哄小孩呢 ,这语气哄小孩呢?
不过有一说一,这听着虽然挺幼稚的,但是对王淇来说还挺受用的。
她像是被顺毛成功的猫,心头郁闷一扫而光,哼哼了两声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说这个了,沈斯年和谢峥说了什么不提,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跟着追上去怎么没看见你人?”
王淇不大放心白桃和谢峥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当时也跟着追了上来。
结果一拐弯的工夫,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让她一通好找。
最后实在找不到人王淇才离开,不想这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回来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儿白桃不可避免想起了谢峥把她给拽进更衣室的事。
其实她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不为所动,那气息浓烈,就算没灌进腺体,她光是闻着都要晕头转向了。
沈斯年的紫罗兰也好,谢峥的白兰地也罢,这两者一柔一刚,简直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每次碰上这两人的信息素,白桃浑身是又热又难受。
一次还好,第二次她学聪明了。
在谢峥信息素溢出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所幸待着的时间也不长,这才没出什么岔子。
“……当时刚对练完我不是出了一身汗吗,我见谢峥也没什么大碍就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王淇对她这个回答并没有怀疑什么。
“我说你就不该多管闲事追上去,之前沈斯年也就算了,他至少是真的体弱多病,谢峥那怪物能受什么伤?”
这回倒不是王淇对谢峥不满,才这么讽刺,而是实话实说。
少年性子要强,从
他们认识到现在基本上从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任何病态和虚弱的模样,这就给人了一种他是铜墙铁壁般无坚不摧的错觉。
白桃之前也这么觉得。
因为看谢峥有一种“天选之子”“文中男主”的滤镜和光环,她也认为谁都可能受伤,只有他不会。
直到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谢峥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
他的信息素也没稳定到哪儿去,力气虽大,也没有到无法挣脱的程度。
或许是因为处于分化期,他的力量被削弱了。
无论因为什么,白桃已经很难将谢峥再放到高不可攀的位置看待了。
“他的确没受伤,但是他是真的很难受。”
她能够感觉到少年信息素的躁动,急切,他是真的很需要标记。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白桃松口答应的主要原因。
王淇皱了皱眉。
“这不废话吗?谁分化期不难受?更何况他还是s级,要承受的痛苦要比我们不知道多多少……”
她说到这里骤然停了下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刻薄不大好。
可没办法,她是真的不喜欢谢峥,即使明白他的难处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王淇抬眸看了白桃一眼,见她的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后这才闷闷开口。
“对了,你不是也到分化期了吗?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抑制药剂?”
“我还好,就是……”
白桃话到了嘴边,斟酌了下红着耳根继续回答。
“我腺体那里很痒,身体也时不时的发热。就,就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火没地方发泄似的。”
她说得已经够含蓄了,但是老司机的王淇还是秒懂。
“?!哟,还真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那什么不满了啊!”
“……可能是吧。”
看着白桃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王淇没忍住笑了出声。
“这有什么?咱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分化期,你有这种需求再正常不过了。”
“诶不过你这个情况还挺少见,一般来说咱们alpha连续几日出现腺体发烫发痒的情况,只有在标记之后。这多半是被oga信息素给刺激到,进入了暴躁期,需要进行二次标记。你这连oga小手估计都没摸到吧,怎么还跳过过程,提前发作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自打被谢峥的信息素刺激开始,到之后沈斯年,这段时间都燥热难挨的。
但是oga是她,那她这个情况就得转换下,暴躁期的是谢峥他们,她这应该是依赖期。
依赖期会怎么样?
白桃并不知道,毕竟这是她头一次经历这些。
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发觉喉咙也不舒服,光是一个吞咽动作就疼得厉害。
如果是关于alpha相关的事情白桃顺势也就问了,只是oga的王淇也和自己半斤八两不怎么了解。
而且问多了也容易让她起疑。
倒不是白桃故意藏着掖着,不告诉对方,只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
她仇家那么多,知道她是oga了这还得了?指不定怎么上赶着欺负,憋着坏心思找机会来标记她。
oga是很难抗拒alpha的信息素的。
白桃总共就闻到过两个alpha的信息素,结果一个比一个上头。
一想到那被信息素支配的恐惧,她缩了缩脖子,没再继续说什么了。
不能问,白桃便拿出了手机偷偷搜索查看。
——【oga的依赖期需要如何度过,又该注意些什么?】
上面说,要是ao双方是异地恋,a不能在依赖期的时候及时赶回来陪伴的话,便将自己足够的衣物什么的,总之是沾染了他气味的东西尽可能多留给o,以此筑巢缓解痛楚。
加之抑制剂,配合使用,双管齐下。
不过这法子短时间可行,要是长时间下去会导致oga信息素紊乱,敏感脆弱,没有安全感。
很容易抑郁成疾,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和后遗症。
所以在依赖期时候,一个合格的alpha必须陪在伴侣身边,安抚他,必要时给予他二次,或多次标记。
直到她顺利度过依赖期为止。
e……
沈斯年?安抚她?陪伴她?还给予她标记?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和他待着,对方不趁她病要她命就很不错了,还安抚?想peach呢。
这条不行,再看看其他的。
第三,如果你的alpha不能一直陪伴你,也没有足够的衣物给你筑巢。
你可以通过亲密接触,得以慰藉。
比如他早晨上班前的一个拥抱,一次牵手,亲吻。
每日短暂的接触也能得到不小的安抚。
“………………?”
淦,真
是离大谱了,怎么一个比一个难?
白桃气得把手机放下,怕自己越看越崩溃。
妈的,还亲密接触呢?
沈斯年就连筑巢的东西也就只吝啬给了一根手绳,而且给她也是为了让她尽可能别去找他。
他对自己这样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帮她度过依赖期。
她越想越烦,抓了把头发,最后有些无能狂怒地趴在桌子上。
这叫什么事?明明是自己帮他标记度过难关,怎么最后遭罪的反倒成了自己?
白桃又生气又委屈,之后两节课讲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多少。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偏偏又遇上了暴雨。
白桃没有带伞的习惯,打电话想要叫白衡过来接她,在拨号时候后知后觉想起了他今天下午似乎有个视频会议。
想找王淇,对方估计是打游戏打得忘我,加上网咖人多口杂,打了几通电话过去都没回应。
她盯着自己通讯录上屈指可数的几个联系人。
也不知是依赖期真的敏感脆弱,还是因为这暴雨,学校只有她一人,略显孤独。
白桃难免有些e。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话是这么说,可真正等起来又莫名觉得时间漫长。
一直站着累,教室门也关了。
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抱着膝盖蹲在角落,头歪着靠在墙上双眼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
雨下得很大,也急。
天地之间被一幕巨大的珠帘连接,放眼望去看不清周遭。
只看见隐约青翠,只听见树叶被打的啪啪作响,风吹雨落,时不时有些雨溅在了她的身上,冰冰凉凉的。
她看着看着,没忍住伸出手去接,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初看世界的孩童般澄澈。
清丽的面容没有以往的戾气,似要融入这万物似的平静。
这便是沈斯年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的一幕。
不像她。
准确来说不像之前的那个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从感知到她的信息素进入身体开始。
人的一切都可以伪装,语言,举止,连模样也可以。
可信息素不会。
对于白桃的信息素他并不算陌生,她曾无数次用信息素压制过他。
同样的白桃味道,前后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清甜,柔和,注入时如春天般温柔和缓,释放瞬
间又似夏日热烈。
矛盾却和谐。
分化期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信息素和性格吗?
他眼眸闪了闪,静默注视着蜷缩在角落发呆的少女。
本来他以为今天可能没办法见到白桃,今晚又得像昨天那样生生挨到天明。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没走。
沈斯年心下松了口气,带着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愉悦,放轻动作径直走了过去。
一缕紫罗兰的香气混着周围泥土和雨水的气息猝不及飘来,白桃眼睫微动,以为自己是太想得到安抚产生了错觉。
随即一片阴影从头上覆来,那香气更加清晰。
“……沈斯年?”
白桃愕然看了过去,确认眼前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连忙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那个你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和我一样也没带伞吗?”
“带了。”
“哦哦,那就好,有伞就不会淋着了。”
她顺着回了这么一句,说完才觉着自己这话跟废话没什么两样。
顿了顿,悻悻闭上了嘴。
意外的是沈斯年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他的眉眼平和,看向她的时候甚至可以算得上和颜悦色。
这让白桃更慎得慌了。
正在她想着是不是自己出现在这里挡了路,碍他眼,思索着要不换个地方蹲的时候。
少年先一步将手中那把伞撑开。
伞面是纯黑色的,和这阴沉的天色极为相配。
阴影之下沈斯年的面容依旧如玉,他垂眸轻飘飘看了过来。
“你愣着干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些,将伞倾斜,把白桃也一并遮挡在了伞下。
“?!你,你,我……”
“你要和我打一把伞?!”
这比刚才对方和颜悦色对待自己,要来得更加可怕。
白桃瞳孔一缩,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沈斯年主动过来已经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了,如今看到白桃像是碰上什么灵异事件一样的反应,气得险些笑出了声。
“怎么?我很可怕吗?还是说你就想这么傻乎乎等雨停?”
“……不是。”
白桃还是没怎么回过神来,她瞧着眼前人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心下更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那么讨厌我,你主动来和我说话就很意外了,你竟然愿意和我打同一把伞。”
“你该不会是和谢峥串通好了,想把我骗到什么地方,打算狠狠教训我一顿吧?”
不怪她会这么想。
一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二来今天下午他和谢峥两人刚碰面,还专门去楼梯口.交谈了一阵,她不想想歪都难。
“我没你那样的恶趣味。”
前一秒还好好的少年,此时脸色骤然冷了下去。
“还有,别给我乱扣什么帽子,我和谢峥那家伙不熟。”
白桃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对方这么生气,不过从语气神情来看,他和谢峥还是处于互看不顺眼的阶段。
这让她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那就好,只要这两人不是合伙搞她就成,还能苟。
“那你怎么……”
“oga的依赖期。”
她话刚问到一半,沈斯年沉声开口打断了她。
“你现在处于依赖期,我就算再讨厌你也没有没品到扔下一个依赖期的oga不管,任她自生自灭的道理。”
白桃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担心自己挨不过依赖期特意等着自己的。
可能是前脚刚可怜兮兮没人接,后脚就有人来送温暖了。
她感动得红了眼眶,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哭什么!”
沈斯年觉着这么三两句她可能不会轻易相信,思索着再多说些,怎么严重怎么说。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瞥见了她泪眼汪汪的样子。
“呜呜沈斯年,你,你真好。我之前那么对你,欺负你,你还这么关心我,以德报怨,活该你之后发大财走花路呜呜呜……”
“……借你吉言。”
他薄唇抿着,心虚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竟然这么好骗。
他们都是已经标记过的关系了,对方一点儿也没觉着不对劲,还对自己会分化成oga深信不疑,甚至以为暴躁期就是依赖期。
一时之间沈斯年不知道该吐槽白桃蠢,还是她心思单纯,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谢峥的话。
要是白桃还和以往一样恶劣惹人生厌,他骗了也就骗了,根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现在,沈斯年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他看着身旁人胡乱用手背擦拭眼泪,哭的一抽一抽,鼻尖通红的样子,终是看不过去,拿出了一方手帕。
“别哭了,拿去擦擦。”
白桃透
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方白色手帕,左下角有一朵紫色小花。
这应该也是他妈妈绣的,是紫罗兰。
她吸了吸鼻子,更感动了。
“谢谢,呜你真好。”
“……”
这傻子,以后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帮人数钱呢。
白桃并不知道沈斯年在想什么,她拿着手帕擦了下眼泪,缓了下情绪后抬眸小心翼翼瞥向身旁人。
“那个沈斯年,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你说什么?”
“你,你别误会!就是我今天有手机查了下,我看网上说oga依赖期可以通过接触标记对象的身体得到安抚,而且每天只需要一下。”
她生怕沈斯年误会她别有用心,赶紧出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也不想要别人看到,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所以这样接触,相当于充电五分钟,通话一整天,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沈斯年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然而神情却依旧紧绷着。
握着伞柄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用了力,骨节也泛白。
“为什么非要接触?你可以问我要一些衣物筑巢。”
“啊这个我也想过,只是我看网上说这需要足够多的衣物才行,你给我一根手绳都很为难了,我想着你应该不会再愿意把这么私人的东西借给我了,还是这么大的数量。”
合情合理,让沈斯年没办法反驳。
的确,前期还好,到了后期筑巢所需只会更多。
尤其是像他对白桃这样的依赖程度,估计得整个屋子都得充斥她的气息才行。
只是,身体接触……
沈斯年也不知是排斥还是紧张,整个人紧绷的像是拉满的弓。
清醒一点,沈斯年。
就算处于依赖期再难捱,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心盲眼瞎了。
这个人是白桃,是那个欺凌了你整整两年的施暴者。
她是有所改变了,但是这并不能抹灭她之前所做的恶事。
天人交战了许久,他深吸了口气,避开白桃湿漉的眼神咬牙拒绝。
“你想都不要想。”
“我能顾及你依赖期来找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哦,好叭。”
意料之中的拒绝,白桃并没有多意外。
“那怎么办?依赖期至少也得一周,长的话也得小半月了。你不给我足够的东西筑巢,也不接
受身体接触,后期我怎么办呀?”
他眼眸闪了闪,余光瞥见少女垂头丧气的样子一顿,顺势说出了自己找她的真正的目的。
“以后大课间,你到楼梯口等我。每日十分钟,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待在我身边。”
“……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能感知到她的气息,就算不身体接触也能得到安抚。
当然,这效果自然是要比后者差上不少。
可这是沈斯年能够接受的最大程度了。
白桃对此没意见,毕竟她觉得自己才是oga,对方是在迁就自己。
她也不好再提别的什么要求。
“唔好的,我知道了。不过周末怎么办?”
白桃不提醒他都给忘了,是啊,周末怎么办?
一天他都很难挨过去,两天就更不可能了。
沈斯年思索了半晌,看着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莫名口舌干燥。
缓了一会儿,他视线往下了些,落到了她手中拿着的手机上。
他心下一动,声线涩然喑哑。
“……那就和我通电话吧。”
“我的声音,也能安抚你。”
你的声音,也能安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