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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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
迎春掐紧了拳头,方才忍着抽人的冲动,挥退了小王太医。
小王太医慢慢后退而行,一颗心揪得老高,亦喜亦忧,他竟然成了!
皇后娘娘答应,只要把冰肌雪肤膏进献给了贤贵妃,就把王家乐善堂还给王家。乐善堂是王家三代人的心血,贤贵妃虽然答应了,记者适当机会要替王家斡旋,查清楚老王太医的冤屈,恢复王家名声,赏还王家乐善堂,襄助王家成为大雍朝第一医家。
可是,贤贵妃这个饼子虽然看着大,却难以触摸。且不说皇后尊贵与贤贵妃,荣府如今也没有能够十分能干的帅才,跟徐家这个承恩公难以比肩。
贤贵妃呢,虽然受宠却没个儿子,德昭仪即便承宠,谁能保证局可以一举得男?即便得了男胎,难道能够争得过皇后养子?所以,他等不得了。
若是龙凤胎不出事,自己也不会狠心背主,做了二臣。
皇后娘娘却抓住了小王太医给元春下药延宕龙凤胎之事,威胁小王太医,一旦不从,即刻禀奏皇上。
一旦从命,则即刻返还王家乐善堂。
为了王家祖宗,小王太医买了良心。他按照皇后吩咐,想贤贵妃敬献了冰肌雪肤膏,为了隐藏自己罪恶,他还编造了元春因为延宕龙凤胎出生之故,伤了根本,今后很难再有身孕。
然后,小王太医鼓吹冰肌雪肤膏如何美颜,如何修身,如何让寻常女子肌肤生香。
贤贵妃用了冰肌雪肤膏,乐善堂回来了。
如今,太后再次抛出诱饵,倘若小王太医能够引诱德昭仪也用上冰肌雪肤膏,皇后则马上襄助王家获得一份宫廷供奉,让王家想宫廷供奉丸药。
为了王家振兴,也顾不得了。且贤贵妃跟德昭仪不过是不能生儿子而已,又不会丢命呢!
这后宫不会生儿子的女人多啦去了,谁会追究贾家姑娘如何不生孩子?
再者,贤贵妃这般精明人物,也没觉自己药理机关,难道德昭仪一个娇滴滴的深闺女子会觉是自己搞鬼呢?
小王太医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想着想着,似乎自己还占理了。及至他回到太医院,自己个已经整理好了。一丝丝愧疚,至此已经消弭殆尽了。
最后,背叛元春,阴谋残害迎春,竟然都被他归结成一句话:无毒不丈夫!
王家要中兴,谁也别想阻挡我王家奔前程!
王祥云在太医院,激动地浑身战栗,握拳将自己呐喊吞进肚里:王家这个医学世家,必定要在自己手里变成名门世家!
不过,他不知道,就在他狂热相像王家一步一步走向辉煌的时候,迎春派遣小李子公公锦鲤去见了自己土地荣国候贾琏。因为担忧贾琏沉不住气,迎春没有详细说明小王太医的额度行径,只是告诉贾琏一句话:我已查明,王祥云乃皇后鹰犬,切勿再托此人传递一字半句!望兄外松内紧,为防打草惊蛇,今后再请太医,兄长直管以皇亲国戚身份,摆出侯府之威仪,要求派遣资深太医入府。
最后,迎春告诉贾琏,今后自己有事便会托付小李子传言,除了小李子公公,切勿轻信他人!
贾琏原本准备揽下王家乐善堂的生药生意,接到迎春来信,吓得一身冷汗,药材入口的东西,倘若小王太医黑了心肝,弄出一条人命官司来,自家岂非百口莫辩?他既然是皇后鹰犬,说不得因此连累娘娘也未可知!
锦鲤候着贾琏看完信笺,笑问:“侯爷可记住了?”
贾琏点头之后,锦鲤便将信笺在手心里一攥之,再张开,纸屑却从指缝飘落。贾琏大惊之下再大喜,纳头就拜:“师傅,请师父教导我?”
锦鲤冷哼:“我这是内家童子功,侯爷富贵之人,可是练不来!”
贾琏腆着脸拦住锦鲤:“师傅如此神勇,难道就没有补救的法子?”
锦鲤冷冷转身,把贾琏从头到脚睃了一遍,古怪一嗤:“不说也罢!”
他这里劈脚要走,却被贾琏拦住,好师傅,亲师傅叫了一大箩筐,贾琏以为小李子是太监,太监么,一般家里贫寒,太监也会憎恨家人无情,多半老无所依,因此拍胸誓:“只要师傅教导徒儿神功,他日师傅出宫,徒儿愿意提师傅奉养晚年,他日师傅仙游,徒儿必定给师傅办得热之闹之,徒儿还可以给师傅收养一个后代,让师傅永享后代烟火!”
锦鲤何须凡人这些俗套,不过见贾琏一张俏脸,因为激动艳如云霞,顿时心里起个恶趣味,笑道:“侯爷真的想学?”
贾琏点头如捣蒜:“当然真的呢!”
锦鲤玉指直戳贾琏鸟巢:“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贾琏出事被他文绉绉的话儿唬住了,还道是什么正经法儿,欲练神功吗,就是字面的意思,后面一句当时办法咯,遂跟着念叨:“必先自宫?”
拧眉之间已经醒悟,吓得往往后飞飚一丈远,双手不自觉护在跨前,一张俊颜吓得煞白:“不学也罢!”
锦鲤回去已经是黄昏,想起贾琏可爱媚态,这丫乐得在灵湖水面直打挺:“哈哈哈,太可乐了,笑死人了!”
迎春正在泡着灵泉清除身上麝香味儿,等那锦鲤会还询问乐善堂如今情景。却不料锦鲤回来就乐成一条五尺长的大锦鲤,跟哪儿湖面之上唧唧怪笑,练习鲤鱼跃龙门!
迎春蹙眉:“偷吃了谁家人参果了?还是采补哪家俏郎君的原阳了?”
锦鲤常常出去调戏良家子儿迎春是知道的,故此一问。
锦鲤却是不理睬,只是笑着又打了百十个旋挺,这才变作美娇娘妖妖娆娆上了岸:“给主子请安,主子恕罪,属下实在是忍不住,哈!”
她说着又笑起来。
迎春等她笑完了,这才追问:“见过贾琏了?”
熟料锦鲤又笑起来,笑着笑着还抹起眼泪。
迎春拧眉:“你把贾琏怎的了?该不是?”
迎春曾经严令锦鲤不许沾惹荣府男丁,见锦鲤这般乐呵,只怕是西戏耍谁了。
锦鲤笑着乱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主人放心,属下生是主人的人,死,死了也不会坑害主人家。”
言罢把逗趣贾琏的事情说了,惹得迎春也笑起来,叫贾琏做太监,不如叫他做乞丐还好些呢,贾琏可是异日离不得美娇娘。即便是做了乞丐,大约也会勾引三五个乞丐婆子了。
迎春既担心锦鲤勾引贾琏,也担心贾琏精虫上脑,不知天高地厚,倒把锦鲤给采了。
熟料,锦鲤这精怪这般促狭,竟然这般胡说八道,贾琏竟也信了。
迎春笑的肚子直转筋骨儿,心道,这才是不爱读书的下场头呢。
锦鲤笑累了,这才说起差事:“只是荣府里篱笆扎紧了,王祥云想下蛆岂不是没得机会呢?”
迎春笑:“若谁两家走得近,将来出事儿,谁家会相信荣府冤枉?虽然也不是查不清楚洗不干净,毕竟多费手段,还会拖累荣国府,我是个喜欢简单随意的性子。所以还是防患于未然吧。
如今荣府毫不掩饰的漠视王祥云,他日正是他害人理由呢!
最终,锦鲤趁机扯了王祥云头,做了追踪,将他一言一行监督起来。
只是无论迎春如何劝慰元春不要一味依靠冰肌雪肤膏,要多锻炼,多走动,元春那里听得进去呢。反而叮嘱迎春,不要外泄冰肌雪肤膏的秘密。
尤其是皇帝如今也喜欢往承乾宫里凑了,二人黏糊的很,元春越信足了王祥云,直说这是冰肌雪肤膏的功效,逮住机会就劝说迎春。
好在如今荣府也没人进宫会亲,元春折腾得再是欢实,也不过是折腾她自己一人。外头消息,自己通过锦鲤控制住了,元春想要昏也不容易。
皇后似乎是为了故意引诱元春犯罪一般,一边叮嘱王祥云加紧掏空元春荷包,一方面却把人参党参田七当归雪莲这些贵重药材流水一般送进承乾宫。带动得宫中大小嫔妃效仿,一时间,元春又得了二万银子。
一边却有勒令王祥云跟元春哭穷,拉元春入伙,元春不管是借银子,还是贩卖药材,必定落入皇后圈套。到时候,只要拿住了私下运输出宫药材,元春跟那守门的校尉将军们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了。
准确地是,皇后不准备让元春说得清楚。
皇后圣甚至打定主意,只要拿住了夹带药材的太监侍卫,必定要栽赃迎春一个失德之罪。
太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太监送的绿帽子也是绿色哈。皇帝必定龙颜震怒,只看看淑妃下场就知道了。
最致命一招,便是皇后派遣自己心腹暗卫,日日夜夜监督着苍震门。
因为无论元春求得谁替她倒腾药材,后宫的东西,必须要打苍震门经过才得出的宫去。只要控制住了苍震门,不怕贾氏姐妹能够插翅飞了!
只可惜,元春这里左手接了药材,右手边交给迎春拿出去兑换银子去了。
可笑皇后将赏赐给元春的人参特意做了详细注解,却是交给迎春之后,迎春只需将人参在空间放置一夜,那人参已经须倍增,腰杆子圆润了。
这样子人参再卖出去,价钱被倍增不说,皇后派出去暗查之人,一个一个为了寻找证据,在京都这四九城里派了无数躺了,只可以,任凭她们累得死狗一般跑断腿,也寻不见一丝半点证据来。
迎春留着王祥云,乃是要等待皇后动作,一旦皇后将自己姐妹逼到死境,王祥云就会成自己翻盘的利刃。
至于元春所用麝香,倒是帮了元春,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受孕,元春在九月重阳节便拿下了空旷日久的乾元帝。
否则,元春一旦怀孕,她自己必定倒霉,传出去,迎春这个妹妹名声也臭了。
毕竟太妃这个孝吧,皇帝不守也可得。不过是安抚太上皇而已,只要不弄出孩子来,也就没关系了。
元春当然是半推半就,甚至跟皇帝信誓旦旦,为了不拖累皇帝名声,她愿意事后饮用益母草。如今这般时候,元春是不敢去太医院求取避子汤,也只好用益母草顶上,反正元春知道,她就是霸占皇帝,也不会怀孕了。
誓赌咒,不过是男人喜欢听而已。
既然元春对皇帝爱情失望,生子已无望,不如乘早抓住了皇帝。
皇后很快得知了元春破戒,心中暗恨不已,却是无可奈何,她想扎住元春把柄也难了,她算计了元春子嗣,也拦不住皇帝欲|望。
皇后甚至想要效仿元春,反正她自己也是盐碱地,种子撒满也不芽。可是,皇后终究端着架子,不肯放下来。最终不过狠狠咒骂元春贱皮子不要脸。
她自己想不要脸,却又不敢不要脸!
日日瞅着元春独霸天下,皇后怄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了。
十月初,贾母偶感风寒,结果小王太医一剂汤药下去,不说痊愈,反而越性沉重了,反添了腹泻的毛病。
贾琏借机羞辱王祥云,怒去冲冲去了太医院,摔下一句话:“老王太医治坏了人,如今,小王太医又延误我家老祖宗病情,我若追究,到说我荣府仗势欺人,罢了,荣府从此不欢迎王祥云,这人在若登门,别说连人带药箱子一起摔到大街上!”
太医院中人都知道,王祥云之所以抖起来,却是因为元春提携,不想如今得罪了贾琏,骂人不带脏字儿,却把王祥云差点臊死。
贾琏行径传到宫中,远处不免跟迎春念叨:“琏儿是不是太过了,传将出去,被人还不说咱们富贵不仁?”
迎春睨眼元春,轻笑:“瞧姐姐这话,二哥哥是超品侯爷,小王太医不过从六品而已,纵然打了他,骂了他也算不得什么。遑论事出有因,告到皇上面前,也没有责骂儿孙孝敬老祖宗呢。
老祖宗轻微风寒而已,他给整治得成了要命的痢疾了,老祖宗如今已经拉的头晕目眩,浑身瘫软下不得地了,他不该遭打骂呢?反是此等时候,二哥哥再不出声,被一个小太医压制了,那才是摇手别人笑话了!”
元春蹙眉:“医家治病不治......”
迎春一笑打断了元春不祥之言:“七十三八十四,依我看,老祖宗乐善好施,怜贫惜弱,至少活到八十四没问题。”
元春抿抿唇瓣:“倒地他照顾我这些年了,没的功劳有苦劳,莫说他尽心尽力府里宫里两头照应,直说泛泛之交,见面也有三分情,妹妹得空传言,让琏儿收着些!”
迎春盯着元春一字一顿:“大姐姐这话我不带,在我心里,老祖宗安危数第一,老祖宗也比外人亲,我干嘛要对伤害老祖宗之人客气,哪怕他是无心误诊,那也是庸医害人,荣国候所作,乃是为人儿孙之本能,做得对!”
元春直皱眉;“妹妹这话是不错,可是,人生在世,也要将心比心,王家实在不容易,咱们何苦再踏一只脚?没得叫人说咱们富贵不仁,刻薄寡恩!”
“刻薄寡恩?”
迎春忍不住一嗤:“我没得姐广博情怀,莫说他误诊老祖宗,没有误诊也有老祖宗病症摆着,总归老祖宗吃了亏,我就是帮是不帮亲了!
“身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就该担负起亲人之职责。不然,家家户户盼着生儿子干什么?大姐姐有指望宝兄弟中举干什么?”
看来冰肌雪肤膏把元春赘肉减了,连她脑汁子也苗条了。
即便不知道小王太医下麝香,老祖宗必定拉了三日卧床不起了。
迎春忍不住怒火,拂袖而去:“我不认为荣国候有错,也不会给贤贵妃带口信儿。贤贵妃安歇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