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世家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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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乔嬿就看到有人往这边走。
“蒋夫子刚刚说的明显是在针对我们，就知道，果然从皇城来的，就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说话的人语气中满是愤怒。
“别这样说，蒋夫子只是对我们比较严格罢了。”
“我觉得子勤说的对，蒋夫子仗着是从皇城来的，给了我们多少白眼？也就你瞧不出来了。”
“他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客气。”那被唤子勤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说着，三个人走到了思过亭，里面正坐着一位少年，恐被听去的情况让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诸位兄台，你们是刚刚放堂吗？”乔嬿见状，先开口问道。
“是的，这位兄台是……”子勤开口说道。
“我是刚来的，在下宋朗清。”乔嬿站起身拱手行礼。
对面三个人自我介绍了一番。
“刚刚无意中听到子勤兄提到了不平之事，今日相聚有缘，不妨说来听听？”乔嬿露出亲和的笑容。
“朗清你有所不知，这蒋夫子是从皇城来的，平时自视甚高，旁的人压根入不了他的眼，对待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更是如此，与我们讲课都是应付了事，若是质疑他，他便会出一些难题
来刁难于我们。”子勤抱怨道。
乔嬿对于他这番主观色彩浓重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
燕璟洵事实事求是的人，建书院是要这些学生真的能学到东西的，如果真的蒋夫子这般对待这些学生，他早就让人将他丢出去了。
“既然如此，你们何不跟这里的院长说，让他离开书院？”
“这等小事怎么好劳烦老先生呢？我等忍忍便罢了。”一向喜好当和事佬的龚生说道。
“这哪里是小事？这可是事关学问的大事，你们要是不说，在他手底下能学到什么东西？还不是白白浪费了光阴？人生短暂，何苦呢！”
子勤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你们不想打扰院长，还可以去找王爷啊，我听闻书院是王爷建起来的，他定会管此事。”乔嬿劝道。
听到乔嬿提到王爷，这三人都不说话了，乔嬿只好继续说，想找到根结。
“我是从外地来的，之前听闻是王爷来了，才将这并州城变得如此富硕，但是为何我一提王爷，各位兄台却沉默了……小弟很是不解，想知道这里头是否有什么隐情，子勤兄，你可否为小弟解答一番？”
乔嬿从之前听到的对话就发现子
勤说话比较直，干脆开门见山。
子勤脸色有些不自然。
“唉，朗清，你年纪尚小，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但不说又怕你被人哄骗。”
说着子勤压低了声音。
“说穿了，都是皇室的人，跟世家有什么两样，他将并州城改头换面，为的还不是他自己吗？我们这些文人不过是做做学问，可是那些好处都是落在了百姓头上，就算他免了束脩又如何，若是他能让我们入朝当官改换门庭，那才是真真儿的为我们好呢！”
乔嬿听完之后恨不得直接给子勤一巴掌，什么叫做鼠目寸光？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这便是了！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她的声音有些冷，但那三人都没有听出来。
“不是我们，是全天下的文人都是如此，朗清，你也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乔嬿冷冷地看着这三人。
“不，我跟你们一样，讨厌这个世道的规则，但我跟你们又不一样！”
乔嬿气势大盛，“我懂得感恩，你们懂吗？这并州城就是在他手里起死回生的，你们现在吃的、喝的、享受的！全都是王爷带来的！
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能在书院里面安
心读书？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能在清风楼里放肆地谈论时政？是王爷给了你们环境和宽容！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连一点感念之心都没有，那些从未念过书的百姓都知道王爷是并州城的守护神！可你们呢，还嫌不够！当真是将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一番连绵不绝的话将三人都骂懵了，半晌没有出声。
直到子勤面红耳赤的争论，“你懂什么！他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这鸟不拉屎的并州是他的封地，他此生都要在这里度过了，能不费心吗？建个书院就想叫我们感恩戴德让他美名远扬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们不是不知道燕璟洵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他们不愿意相信罢了，身边每个读书人都在私下里抱怨，说着听着这些就变得根深蒂固了。
现在突然有个人来推翻他们的想法，他们难以接受。
“我呸！真是三九天给你送扇子，你他娘还嫌没送冰！自开朝以来，女子念书不得考取功名，男子功名只能成卷生，十五岁以上不再录取！敢问你现在几岁？家中财产几何？还能在书院做学问梦想成举世闻名的大儒就该偷着乐吧！如果不
是王爷，你怕是一辈子只能当个账房先生！”
乔嬿这番话，话糙理不糙，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三人心上。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一阵青一阵红的，乔嬿只觉得好笑。
“朗清说的对，我们已经十八了，还能在书院里待下去安心做学问确实是因为王爷，枉费我读了那么多书，却还不如朗清看的透彻，是龚生之过。”
龚生露出羞愧的表情，拱手道歉。
“你们该道歉的不是我，是王爷，如果你们真心有愧，那就以后不要再私下里再说三道四了，像个男人一点，光明正大解决问题！另外，虽然不知这蒋夫子是否真的教性不端，这书院也算是王爷的，他总不会故意请个不端的人来毁了书院名声。”
“人一旦带着偏见，别人怎么都是错的。”
说完，乔嬿也不再多待，拱手行了礼，潇洒向着之前燕璟洵离去的方向走了。
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假山旁的锦袍衣角。
乔嬿的脸上飞出红霞，轻咳两声拿手冰了冰脸。
燕璟洵听见她轻咳，便主动站出来。
“王爷的事情办完了？”乔嬿笑道。
“嗯。”
燕璟洵像是许久没说话了一般，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