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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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柯婉月依旧能感受到自己小腹传来的剧痛，只是这下就连捂着肚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老爷，便再也没了意识。
不到一天，爷爷和柯婉月怎么会都出事儿？
身后跟着的萧何此刻也了解到了国内的情况，立马又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
“老大，一个小时后，航班起飞。”沉默半晌，萧何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
闻言，景昊天木讷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挪动了步子，回了贵宾室。
坐在安静的贵宾室里，景昊天浑身的愤怒因子都在叫嚣。
他离开之前，爷爷好好的，婉月也是好好的。爷爷还很开心的要把婉月接到家里照顾几天，因为正好景夫人不在。
景夫人？对，她正好不在。
“萧何，查查母……景夫人现在在哪里。”景昊天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景夫人的身上，除了她，没有旁人。
按照他对景夫人的了解，趁着自己不在，怎么都应该是笼络旧部的机会，怎么偏偏离开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总裁立马变得颓废，眼睛里瞬间有了红血丝，萧何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昊天没有勇气给国内的医生打电话，不敢听到任何一个关于这件事儿的消息。
不多时，萧何手机一响，景昊天立马抢过，地图上显示的定位是织景家。
“这个时候去织景家，是去找织夫人的，还是去找织景的。”景昊天冷眸微眯，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这个避嫌似乎避得太明显了些，爷爷出事儿这件事情，她不会不知道。
现在她还在
织景家，没有要去医院的意思，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离开，故意做不在场的证据！
景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有定位，等她收到景昊天要回国的消息，匆匆忙忙感到医院的时候，景昊天已经站在了景国泰的病房前。
虽然看起来他颓废不少，但是气场却是越发冷冽了。
“你去哪里了。”景昊天没有抬头，质问道。
本来景夫人还想找些理由，但是发现好像什么理由都不太管用，她是骗不过自己这个精明儿子的。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这个沉默的态度，激惹的景昊天积攒的怒气喷薄而出，猛地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问你，爷爷和婉月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哪里！”景昊天步步紧逼，景夫人挣扎不开，手腕就像是要断掉了。
是在她的情人怀里，还是在她那心术不正的好闺蜜的身边！
景夫人能感受到，景昊天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
见她低下了头，景昊天红着眼睛狠狠地把她甩到一边，沉声低吼：“你以为，你走得远，我就不知道那些孕妇餐里的滑石粉是你下的！”
本还以为景昊天是在气她没有守着景国泰，但是听到滑石粉三个字的时候，她摇摇晃晃，跌落在地。
看到景夫人这副样子，景昊天愤然甩手，一拳砸到了她头顶的白墙上。
白色的碎屑掉落，撒了她满身，还夹杂着点点殷红。
景夫人知道自己刚刚失态，怕是景昊天已经猜出了真相。只是，这真相她不能承认，认了就是谋杀罪。
她支撑
着墙，缓缓站立，装作虚弱心痛的样子，轻声开口：“我要弄死那个孩子，怎么也不至于连老爷子一起害！我还分得清是非曲直。”
二人在外面争吵，却不知里面的柯婉月已经醒来。不用想也知道，孩子没了。
景夫人的声音纵然装得虚弱，但是却一点也不控制音量，柯婉月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叫是非曲直？杀死自己的孩子难道就是理所应当吗？
听着景夫人还是执迷不悟，景昊天痛心疾首，怎么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善恶不分，织如诗处心积虑，害柯婉月，你倒是说说，她是好还是坏！”景昊天怒极反笑，只是那猩红的双目，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闻言，景夫人倒是来了说辞，挺直腰板，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织如诗就是爱你，只是想嫁给你而已，她有什么错？”景夫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就像是谁声音大谁就占理一样。
这话已经不能用善恶不分来形容了，躺在屋内的柯婉月都忍不住嗤笑。
好一个景夫人啊，就冲着这样的三观，到底是怎么建成自己的商业线的？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自己精心呵护的孩子，拼了命都要留下来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
还有在隔壁房间，正在急救的爷爷。
“笑话！织如诗叫爱而不得，那柯婉月爱我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了！”景昊天语调微扬，听得出来，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委屈。
他是替柯婉月委屈。
而景夫人一听到柯婉月的名字，立马就显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景昊天话音刚落，
就立马张口回怼：“明不正言不顺的东西！白雪勾引人，她也是狐媚坯子，一个勾引你爹，一个勾引你！”
白雪的名字是景昊天心中的禁忌，还有自己父亲的死因。
以前出于对亲生母亲的信任，他后来有能力之后，一直没有去调查父亲是怎么死的。
除了父亲，还有那个对自己非常好的白雪阿姨，怎么就突然不在了？
以前他还很疑惑，为什么那么温柔善良的白雪阿姨，会生出柯婉月这样阴险毒辣的女儿。
但是，后来他才知道，柯婉月继承了白雪阿姨所有的好。
“什么时候，慕容家的人也能指责别人名不正言不顺了！”景昊天刻意避开了关于父亲的问题，不然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他不想变成像这个女人一样的人，残杀自己的亲人，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错。
再一次，景夫人被慕容家三个字惹怒，不和景昊天纠缠，绕开她便冲进了柯婉月的病房。
“你为了这个杂种，一遍一遍地顶撞你的母亲，我今天，就要让她再也起不来！”说着，景夫人就要冲上前去，拔掉柯婉月的氧气管。
此时柯婉月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让处于癫狂状态中的景夫人瞬间吓得后退一步。
趁此机会，景昊天赶忙把她一把推开，萧何等人也眼疾手快地把她拦在病房的角落。
看到柯婉月醒了，景昊天蹲在她的床边，轻声呼唤：“月儿，你醒了，饿不饿。”
温柔至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柯婉月心跳猛地一缩，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痛苦。
见此，景昊天以为她又疼了，张口
便要叫医生。
“景昊天。”柯婉月不想再多人来，只得强撑着睁开眼睛。
只是，好像景昊天憔悴了不少，平日里光洁的皮肤，现在竟然冒出了黑黑的胡茬。
听着身后虚弱的呼唤声，景昊天立马回过头，轻声应道：“我在，月儿。”
这一声月儿，唤醒了柯婉月所有痛苦的，甜蜜的回忆。终于，她强撑的精神便再也撑不住了。
有些事情，哪怕是前世的事情，现在想来，也只是不过如此。
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过去的时间，是自己一分一秒的熬过来的，半点都没能逃得过。
“昊天，你说我，怎么就会两次重蹈覆彻。”柯婉月明明是悲伤，痛苦，但是她的眼泪已经掉不下来了。
她只能蹙着眉头，无力地看向面前憔悴的爱人。前世的教训不够惨重，今生非要再来体验一把撕心裂肺的感觉。
景昊天不知道她口中的两次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孩子。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柯婉月紧紧地攥着，力气大到骨头都咯吱作响。
“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那是钻心地疼，无法呼吸，到最后，就是叫喊都没了力气，只剩下无边无尽的绝望。”
是孩子不在的那一瞬间，也是上一世她被处死的那一瞬间。
都是钻心地疼，都是无尽的绝望。
柯婉月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深深地无力感，席卷着每个人的内心。
景昊天只剩下心痛和愧疚，埋首在柯婉月的臂弯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昊天，你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你不肯放过我，是我一直不肯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