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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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笙竹轩。
“大姑娘，今夜可得好好歇息才是，明日得早起，好生梳妆。”霜儿将手中柔顺的青丝放下来，对着镜子里的牧南笙说道。
牧南笙下意识蹙了下眉：“为何？”
霜儿摇头轻笑道：“姑娘总是忘了，明日是月初十，老夫人惯是要回府的。”
老夫人……
便是将军府年逾七十的她得称一声祖母的沈氏。
其实沈氏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牧府老夫人。她是在父亲的生母去世之后继位的，生性强势刻薄，膝下无福，好不容易出了三叔一子，却也在一次意外后英年早逝。
之后老夫人便常年呆在观庙中静修，遥小娘怪是会巴结她，两人又都喜欢诵经念佛，一来二去……
母亲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受过老夫人的刁难。
牧南笙的眸色有些冷。
也不怪她会忘记这么重要的日子，无论是前世今生，沈氏都与她不亲近。
翌日清晨。
一架十分显眼的华贵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帘子被掀起，徐徐走下来一道端庄老态的身影。
“老夫人，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遥小娘立即便上前一步，挤走了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转身搀
扶着老夫人下马车。
沈氏年逾七十，一身富贵的紫金长袍加身，鬓发灰白，浑浊的眼眸自带威严与精明的光。
她眯了眯眼，眼角的皱纹逐渐加深。
“这没有我这个老家伙在，你不得过得开心一些才是吗？”
牧钟态也搀过她的另一只手臂，沉声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府里的人都盼着您回来呢。”
遥小娘赶忙附和：“是是是，羽落也是成天都惦念着说祖母怎的还没有回来的，我都快被她给烦死了！”
“这有什么可烦的？我不是回来了么？”老夫人这才笑了笑，“怎么不见羽落人影？”
遥小娘抿唇笑道：“她一听您来了，就赶忙上小厨房想替您备下您最爱吃的红豆桂花糕，这会儿正忙不过来呢。”
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入了府中，牧南笙淡淡打过招呼之后，便回了笙竹轩。
遥清讨好地帮着老夫人收拾行李，打扫屋子。
正巧老夫人换了身常服后，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遥小娘正坐在椅子上等候她，见状，立刻就将手中的帕子掩在了侧脸，装模作样的，像是在偷偷啜泣一般。
周妈妈率先看到，惊讶
道：“遥小娘，你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也闻声望去，顿时皱了皱眉，刻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我这不过刚回来，你便在我这处哭什么？难不成我还亏待你了？”
遥小娘见老夫人生气了，赶忙擦干了泪渍，下一刻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你可要救救我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与羽落在这府里被那大姑娘欺压成什么样子了。”
老夫人惯是不喜欢牧南笙和她的母亲，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打着算盘来求助牧老夫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被周妈妈搀扶着就座，伸手端起了茶盏。
遥小娘就着双膝上前几步，支支吾吾地开口：“老夫人，我说出来，您可莫要生气才是……”
“前些日子，我去笙竹轩将先前大娘子的那些嫁妆都给搬了出来，随手就变卖了一些，想着补贴一下家用……”
“啪——”
老夫人拍了下桌子，怒眼凝着她：“你是着了魔了嘛？竟干出这样的龌龊事情！”
妾室瞒着正室……这样算下来，不只是以下犯上，就连偷盗也栽上了！
遥小娘也是被吓得
脸色发白，哭哭啼啼道：“老夫人，我也知道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情，如今老爷已经催着我将东西还给大姑娘……”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老夫人的脸色，见她虽是生气，但却没有厌烦，才继续抬起帕子擦着眼角道。
“可是，我哪里拿的出来？怕不是，得跟着羽落一起被赶出府去。老夫人，您最是喜欢羽落的了，就开开恩救救我们吧！”
“你简直是……”老夫人气急，一时间都骂不出来。
周妈妈上前替她顺了几口气，疑惑问道：“不过，那大姑娘这么着急要那嫁妆做什么？”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疏解着心头的火气。
遥小娘一听，擦了擦眼泪，略一沉吟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大姑娘嫁入厉王府的日子了，约莫是……想将这嫁妆一并带过去。”
“哼！”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也是糊涂！这不是明摆着是不想让咱们占到一丝便宜么？”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遥小娘蹙了蹙眉道。
老夫人直接剜了她一眼：“你且回去罢！这件事情，我来与钟态说！”
遥小娘一见事情成了，忙不迭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
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只摆了摆手。
她便在周妈妈的搀扶下起了身，又转身走出了院子。
老夫人毕竟刚回府，用过晚膳之后，牧钟态便照着规矩过来见礼。
岂料还未入院门，便听一阵颇含不满与嫌弃的声音传来。
周妈妈眸光掠向了院门处，扬声说着：“这大姑娘也忒不识礼数了些，都这个时候了，怎的还不过来看看您呢？”
老夫人随即皱了皱眉道：“也罢，我素来也与她不亲近，她来了也说不上两句话。”
“话也不能这么说。”周妈妈撇了撇嘴，“这二姑娘还赶着给您做东西吃呢，她倒好，看都不来看您一眼……”
牧钟态眸光略沉，抬脚走入了院中。
“老爷来了。”周妈妈住了嘴，淡声道。
牧钟态点了点头：“来看看母亲。”
两人闲聊了几句。
见牧钟态对方才她与周妈妈一唱一和的戏码视而不见，老夫人才眯着眼睛，将话题牵引到了重点上：“我听府里的人说，厉王府的聘礼你都交予了大姑娘了，可有此事？”
牧钟态淡淡道：“这是大姑娘的东西，厉王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自是得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