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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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遥小娘低呼一声。
孟天赐不过是忠勇侯府的一介庶子罢了！听闻还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传奇的功绩，羽落嫁给他，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怎么了？”牧钟态微微皱起眉头。
遥小娘压下了心底的不甘，摇了摇头：“只是没见过这位公子罢了，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牧钟态点了点头道：“天赐在忠勇侯府虽是庶出，却颇有才干，为人也是出了名的和善。”
遥小娘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忠勇侯府与将军府一向交好，并且府里头的人也都是些安分的，羽落若能嫁过去，也算是积福了。”
总而言之，在他的眼里，她的羽落就活该过着平凡的生活的了！
遥小娘心下埋怨着，却也只能点了点头，不敢反驳他的话。
“妾身只是觉得，羽落还小，这事也不必太着急。”
话音落下，也不知道牧钟态听到了没有。
遥小娘回过神来，便觉他已经沉沉睡去了。
同一时刻，笙竹轩内。
牧南笙睡不着，便披着外衫走出了房门。
静谧的院子，只有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蝉鸣之声。她抬眸静静地凝视着挂在天边的一
轮弧度漂亮的新月。
许是许久没有这样安逸了，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本王的王妃，好兴致。”
一道熟悉的蟒袍身影走至她的身侧，有丝丝缕缕的皂角香味涌入鼻息之间。
他本来还在担心她会不会被昨晚的刺杀吓到，却不想她还这般悠哉地呆在院子中。
夜觞邪眸底的深色逐渐褪去了一些。
牧南笙“咻”的一下睁开眼睛，凝眸望去。
“参见……”
刚想着欠身行礼，便被夜觞邪伸手制止。
“不必行礼了。”
牧南笙被扶起了身，索性大着胆子回侃了一句：“殿下才是好兴致，这般晚了还来我这笙竹轩。”
夜觞邪打量了她一眼：“笙竹轩一向安静，本王很喜欢。”
牧南笙瞬间便蹙起秀眉，心有余悸道：“哪里安静了，昨夜便热闹得险些要了臣女的性命。”
她知晓这些事情逃不过夜觞邪的眼睛。
“本王听说了。”夜觞邪抿了抿唇，“今夜便带了一个人来。”
说着，他修长的指节指向了不远处站在院门的一道挺直着腰背的瘦长身影。
牧南笙顺着看过去。
隐在暗处的人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整个人仿佛与
黑夜融为一体，月光下隐约可见一道深色的疤痕贯穿整张侧脸。
看起来肃然而冷酷。
“他叫羽墨，是本王的暗卫之一，保护你绰绰有余。”
牧南笙明白了他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加上上一回的生辰宴，殿下已经帮了臣女第二次了。”
“不曾。”夜觞邪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昨夜的刺杀，是容韵汐做的，说起来，本王也有责任。”
“容夫人？”牧南笙心底泛冷，皱了皱眉。
容韵汐是皇后的人，皇后不可能想要杀她。
那就是她自己的主意。
牧南笙不由得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夜觞邪。
脸上逐渐带上了一丝古怪之色：“她这算是，因爱生恨？”
夜觞邪盯着她双眸澄澈，竟是半点畏惧也无，冰冷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动。
他淡声提醒道：“父皇的旨意刚下来，她便下了狠手，可见她的手段。”
牧南笙点了点头，也有些苦恼：“殿下先前还说我在牧府过的日子不安稳，如今，厉王府与将军府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算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么？
“的确危险。”夜觞邪眸光略深，“不过，你如今想要反
悔也来不及了。”
“臣女哪敢抗旨不尊呢？”牧南笙勾了勾唇：“只不过，日后也不得清闲便是了。”
闻言，夜觞邪只觉心里的沉重感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道：“你方才说错了。”
“什么？”牧南笙不解地抬眸。
月色下刮来一道凉风，吹得她止不住身子一阵哆嗦。
夜觞邪褪下了身上的黑色外衣，提脚走近了一些，顺着她单薄的肩膀替她裹上。
“往后你入了厉王府，便不再是一个人。”
牧南笙只觉双肩上暖融融的，对上他黝黑深沉的双眸，心底有些感动。
随即他又道：“夜里风凉，回去罢。”
牧南笙点了点头。
便见夜觞邪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院内只有牧南笙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的身影，还有融入夜色的羽墨。
第二日早膳的时候，伴随着碗筷碰撞之声，遥小娘便将昨夜打探的事情都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什么？”
海棠轩内，响起了牧羽落惊怒而又慌乱的声音。
“爹爹竟想将我嫁给忠勇侯府的一个庶子？”
遥小娘一把拉住她的手，轻斥道：“小声一些，你爹爹刚走不久
！”
牧羽落心里只觉一阵委屈与难堪：“小娘，你可得替我想想办法，让我嫁给一个无所作为的庶子，还不如叫我去当街乞讨得了呢！”
“忠勇侯府也算是不错的了，起码好吃好穿的。”遥小娘轻声规劝道，“现下太子有了侧妃，你爹爹又意已决，不如就……”
“我才不要！”牧羽落立时叫了一声，手上的筷子也放在了桌子上，“小娘，那牧南笙都嫁给了厉王，凭什么我就得嫁给一个庶子？我也想要嫁入皇家，风风光光一辈子！就算是当个侧妃，也比别的要体面多了。”
闻言，遥小娘心里也止不住生出期望。
如若她的女儿当真能嫁入皇家，她就不必每日在将军府提心吊胆哪日牧钟态会厌弃她了，兴许她还能因此被直接扶正。
“小娘，爹爹最是喜欢你的，你就帮帮我吧。”牧羽落凑过来拉着她的手，苦声哀求道，“帮我劝劝爹爹……”
遥小娘攥紧了帕子，点了点头：“也罢，我便再去与你爹爹说一说。”
下了决定后，遥小娘便让凝珠备了一份牧钟态喜爱的茶点，自己又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便亲自端着茶点上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