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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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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芸看见儿子回来了,照片一丢,便紧紧抱住了林南,带着哭腔说道:“南儿,你去哪里了,昨晚怎么没回家的,知道当妈的好担心吗?”

林南看着母亲的沧桑脸庞,皱纹如白桦林的斑驳树皮,记录着春夏秋冬的寒暖,还有那不经意间爬上的白发。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自己已经这么大了,却还让母亲这么担心,这么受苦受累,自己绝不能让这种现象再出现。

他再次在心里暗暗发誓道:“我一定要让妈活得更好的,让她更幸福,绝不是坐在这四面透风的破屋。”再加上王雨燕的事,他要出人头地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担心,我全身都是好好的。”林南安慰母亲道。

夏芸这才松开儿子,又发现儿子身上穿的是病号服,刚掉下去的石头,又悬得高高,问道:“南儿,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原来的衣服呢?”

“呃!这个……”林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当然瞒下了自己的龌龊思想,那有满脸是血的那些惊险环节,免得吓坏了娘。

“邪儿,你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你去外面买两条鱼回来,我给做你最爱吃的麻辣鱼。”夏芸边说着边从一块裹了好几层的手帕里,小心地抽出好几张钱递给儿子,那钱有五角的,有一元的,有两元的,最大的面值便是五元。

林南接过钱不由一阵心酸,还有一阵心疼。转过头去,搓了搓眼睛,又一次对自己说:要担好这个家庭的重任,让母亲好好放松放松,过过开心的日子,不再有那么多的烦恼。

夜已深,林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一会儿是王雨燕的窈窕身影,她的一颦一笑,让他迷恋不已;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的书包怎么取回来;

一会儿又是考虑怎样才能改善自己的家庭状况,怎样才能挣钱,才能让妈妈好好的息息;一会儿竟又是许久未曾谋面

的父亲……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东方鱼际发白,他们迷迷糊糊了睡去。

萧索单调的冬季里,总是在盼望春天。盼望她的草长莺飞,丝绦拂堤,盼望她的千树琼花,碧波涟漪,盼望她的兰馨蕙草,润物如酥。

梅雨季节,丝丝春雨,如蚕丝般洒向人间,汇织成一种神奇,弥漫着一种情调,浸润了一种氛围给雨中慢行的人。林南依然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没打雨伞,身上换了一套更俭朴,更简陋的衣服,脚上换了双布鞋,还有两个洞,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他俊秀下的阳刚。

虽然还是那么悠闲的样子,可今日明显他的眉头就皱紧了许多,春雨也滋润不开。他在愁自己的书包,虽然学习不是优秀的那一类,甚至还有点差得惨不忍睹,要不是母亲的坚持,怕是他早就没读书了。

即便如此,可他从来都没有缺过课,那天缺了一整天的课,还不知道岳不群那变态会怎么折磨自己呢?要是再看到自己上课连书都不带,也许等不了毕业,直接回家得了。

正埋头踢着街道上的石子儿,耳边传来声音“林南,小心!快让到一边”,听见这放,林南条件反射地跳到一边,动作之迅速敏捷,让他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自己身t柔韧灵活了。

原来,林南想事注意力太集中了,以致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行来的车子,那司机估计也是没睡醒,迷糊着,再加上绵绵细雨,有着蒙蒙雾气,所以没看清前面还有一个人,等林南闪了开去,他才抹掉了脸上的冷汗。

林南抬头一看,天蓝色的雨伞下伫立着一个白色身影,婷婷玉立,竟然是她:王雨燕。她正站在那条巷子进口处。

走近了,映入林南眼帘的是,长发披散在肩头,两弯细细的柳叶眉似蹙非蹙,白皙的肌肤隐隐泛著红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意是担心。

林南心底一阵欢喜,本想说“谢谢你的”,结果话跑出来的时

候,却成了“你怎么在这儿的?”话一出口,林南便在心里煽了自己好几巴掌。

“刚才真是把我吓惨了。”王雨燕心有余悸的说着,然后才回答道:“我在这儿等你,拿去。”说着递给林南一个包。

林南接过那个包,这个包好眼熟,和自己的那个包一般,可是似乎那个没有这么干净,这么白,一闻,还有着一股香味,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王雨燕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不由一阵得意,这书包可是她亲手洗衣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很是欣慰满足。见他还站在雨里,心里掂量了一番,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天他为救自己的英勇,一如既往,便把雨伞往他身边递了递,说道:“林南,到雨伞里面来吧。”

“恩?”林南先是一惊,随后忙说道:“哦,不用的,没事儿,我喜欢走在雨里的感觉。”林南其实很想和她共撑一把雨伞,在那一方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可心里却总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别癞蛤蟆似的,想着那触不可及的天鹅肉了。

“是吗?那我也试试,感觉一下清新的春雨。”说着还真就把雨伞移开了,细雨惬意的抚在她的飘逸秀发上,惹得林南好一阵妒嫉。

看她穿的那么单薄,虽是春天,但梅雨季节还是有点冷,要是淋了这一场细雨惹出感冒,那罪过可就大了,只好移近了她,站到她身边。王雨燕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把雨伞撑在两人的上空。

缕缕幽香滑过林南鼻尖,他都想伸出手去抓住,有一个女孩儿小鸟依人的偎在自己身边,心里很多情绪,有些兴奋愉悦,有些激动,甚而还有丝丝暗爽,有种想揽着她纤纤细腰的冲动。可他害怕,这些只是一个泡沫,见不得阳光,一下便破,无影无踪。

见她撑着雨伞有点吃力,虽然他营养有些不良,却也是一米七往上的个子,而她则矮了他一个头,自

然就有些费劲了。林南接过雨伞,并没有趁机碰撞她的手,他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明天,我的明天在哪?

王雨燕见他接过了雨伞,心里不由一松,踮着脚走感觉果然难受,她没有嫌他身上的破衣服,她看到的只是衣服的整洁。两人就这样走着,女生的雨伞,大多较小,所以林南把自己的身子移了半边在外面,把雨伞尽量的往她的那边靠。

王雨燕当然察觉到了,对他的细心很是高兴,感觉有种甜蜜的味道,她脑海里忽地蹦出了两字:情侣!这一想法让她的脸刷地羞红了起来,偷偷看了他一眼,又赶快回过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可那念头却是挥之不去,满脑子里都是那个浴血的身影,瘦削却是刚毅。

“那天你怎么会到巷子里面去啊?”林南很是疑问,一个女生大清早的往哪里面钻干嘛。

“哦,那个”王雨燕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脸粉红粉红的,煞是可爱,嘟咙了一下,轻声道:“那天早上,我看见一只兔子跑了进去,我就跟着走了进去,谁知道……”

“就为了一只兔子,你就把自己放到险境?呃,兔子?在这县城里面怎么会有兔子呢?”林南奇怪道。

王雨燕听出他话语里关心的味道,心儿不由一颤,突然涌上来一种名叫“幸福”的甜蜜感。

两人一路说着,笑着。

往常这一段路林南都感觉好漫长,可今天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他真想时间就在那一刻永恒。可惜,校门口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王雨燕转过头去对他说道:“中午放学你别去食堂吃饭,在这儿等我。”说完便跑了出去,连雨伞也留给了他。

“你的伞……”林南还在消化着那句话,可佳人身影却越行越远,慢慢的消失在了楼道里面。

林南收起了雨伞,嘴里念道:“初三一班,那是重点班吧,里面的人几乎都能考上重点高中,接着就是重点大学;而自己,初三四班

,全校闻名的烂班,差班,里面的人都被叫做社会的渣滓。抬头望了望天,似乎两人的路差得太远,一个通向天堂,一个却是通向地狱。他摇了摇头,向班上走去。

刚走到教室门口,上课铃声便响了,这一节课刚好是数学课,也就岳不群的课,岳不群本名岳阳。虽然名字中有个阳字,但为人却一点儿也不阳刚,反倒是透着一股阴柔,再加上说话有一股娘娘腔,于是博得了“岳不群”的美名。

“哟,你还知道来上学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岳不群见到林南心里就是一阵心烦,不由出言讥讽嘲笑到,再配上那种娘娘腔调,还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林南忍了,虽然事出有因,不是自己本意,但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对,便没有反驳,默默的受了。

岳不群阴柔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下午放学后,你先别回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奇怪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今天明明还在下雨啊,自己手中都还拿着她的雨伞呢!”林南很是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不像他平常作为啊。林南不知道,要不是呆会儿有学校领导来听课,他哪能这么容易就混过去。

“还不快回到你的座位上去,站在门口好看啊!”见林南愣了一下,岳不群不耐烦的催促道。

林南赶快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桌子坐了下来,旁边不无处就是垃圾堆,转过头去,便看见他的死党刘勇朝他竖大拇指,还有坏坏的笑。林南回瞪了他的一眼。

刚坐下,便有三个挺着大肚子,一个带着副金丝边框镜,看着挺瘦弱,俱都夹着公文包的人走了进来,坐在教室后面早安排好的椅子上,当然那位置离垃圾堆有点远。

那四个人,林南认识其中的三个,一个是学校校长秦有明,一个是副校长吴达,一个是教务处主任关思贤,但那个瘦弱的人不认识,但看涪丰中学三巨头对他的谦恭模样,就知那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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