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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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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走了后,贺鸢才开始想自己和何洵之间的事情。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重生,况且上一世的她已经沦落到了那步田地,又有谁会想要给她再一次机会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可能是上天垂怜,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所以才给她这种机会的吧。

只是何洵啊,她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上一世的事她永远都忘不了。她被孔玉母女设计被迫嫁给了一个她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她们端在她父亲面前夸那个男人有多么出众,她的父亲贺尚书也对她们母女二人放心不已,压根就没有想过,他的亲生女儿被她们联手送进了一个狼窟。

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每天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她,听她在他耳边痛苦的哀嚎声。她没有一刻不想要逃离那个地方,可是她逃不出去。最后一天的时候,她仍记得当时的场面。那是一个清晨,她被那个男人揪着头发拉扯了出去,他随意的将她绑在了马车后,对她邪笑着道:“你不是一直心系你那个情郎吗?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他的下场!”

情郎?贺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马车开始奔跑,路上那突起的小石子刺痛着划破她的脸颊时,她才想明白他说的是谁。她的心上人,她的情郎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而已啊!她像疯了一般挣扎着对前面不停赶着车往前冲的男人嘶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何洵做了什么?!”

他手握着缰绳,回过头去颇有兴味的看着她此刻狼狈的表演道:“这你可就搞错了,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陛下对他做了什么。”

贺鸢听到他的话,表情瞬间凝滞,她摇了摇头,像是要将他的话从她脑海中甩出去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的!何洵是陛下手底下最受宠的少年将军,陛下能对他做什么?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他看着贺鸢的反应,哈哈大笑道:“你瞧你自己心中不也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又何苦再来问我?是啊,陛下是不会对他做什么,可是陛下的愚蠢会害了他!哦对,我忘了你被我关起来调教了太久,已经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说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贺鸢的脸已经完全被路面上的石子划破,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打湿了石砖,伤口淋漓着,完全看不出昔日貌美的模样。黄土杂夹着冷风的气息不停向她席卷而来,她感到自己半边脸都麻木了,亦或是她的心也随着一起麻木了去。她对前面的男人道:“你会后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男子嗤笑着重重的一夹马肚,马儿再次提高了速度飞奔起来,他对贺鸢不屑的说道:“报应?好啊,我等着。不过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位尚书父亲已经死了。前几天的事了,当时忘了告诉你,不过你现在过去也已经晚了,头七都过完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好歹我替你去了不是?

而且还真别说,你那个妹妹的姿色也还不错,虽然没有你当年的水平,不过别的地方的功夫可比你强得不止一星半点啊。当时我们大晚上的在那老头子牌位前搞的时候,还真他妈挺刺激的。”

贺鸢已经不清楚自己是被愤怒完全点燃了还是被他说的那番话夺去了全部的理智,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什么事情都无法思考。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陌生得让她不敢去仔细辨别。

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不过片刻她便感到那些感觉一瞬间都回归到了她的身体里,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耳中。她怒目圆睁,眼里的红血丝渐渐凝结,仿佛随时要泣血而出。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让自己保持平衡,可终究还是失败了。她被他拉扯着前行,毫无还击之力。

贺鸢咆哮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们这些狗男女!”她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她原本压根不想要掺和进这些事情里的,她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闺阁女子,她甚至不求可以嫁给何洵。

她只希望他们都好好的,都在往自己梦想的道路上前进就可以了。她的梦想只是一个他而已,她只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家人能够平平安安便好,可是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她贺鸢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有哪一点做的对不起上天的?

终究还是到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无法逃脱这个注定的结局的。她被男人牵扯着向前,前面已经围了一圈人,若不是贺鸢一抬头便能看到楼上那朱红色的砖瓦的话,她甚至会以为她此刻身处在闹市之中。那些人熙熙攘攘着不敢向前,但却围成一个圈,互相打量着身边的人,希望他们能够一起上去凑个热闹。

那些人都是贺鸢熟知的面孔,他们都是从小到大一直跟父亲交好的同僚,有不少人都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叔叔伯伯。可是他们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满是对前面的好奇和唏嘘之色,眼神里只有探究的八卦意味,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贺鸢忽然感到从心底里升起的一股满满的绝望,她想要笑,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周围人听到她的笑声,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打量和疑惑。旁边一个人道:“这谁啊,怎么疯疯癫癫的就跑出来了,谁把她带过来的?”

另一个人打量了她半天后犹豫地对那个人道:“等等......你看看这个人像不像是贺尚书家的那个大女儿贺鸢啊?”

那人听了他的话后大惊失色,仔细看了贺鸢好一会儿后拍了拍他的脑门儿对他道:“我看你可真是被吓傻了,这女的长成这幅模样,你也好意思跟我说她是贺鸢?人家贺鸢当年可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哪里会像这幅毁了容的黄脸婆模样?”

言毕,他们继续转过头去看那头的热闹去了。牵着贺鸢的男人听到他们的话,回过头来颇有深意的对贺鸢笑了笑道:“瞧,现在没有人能认得出你就是那个贺鸢了。”

贺鸢收敛了笑意看向男人,对他道:“我是不是贺鸢又岂是他人能够断定的?我只是我自己罢了,不是他人随随便便可以否认的。我名冠京城的时候是贺鸢,哪怕现在毁了容我依旧是那个贺鸢!贺鸢就是贺鸢,从来都没有变过!”

男人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话,忽然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他怒瞪了一眼贺鸢,加紧了绳子上的力道对她恶狠狠地说:“好啊,那便但愿你一会儿见到他之后也还能像现在这样说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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