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谁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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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言并没有追上离开的程诺，也可以说他是看着程诺牵着巴洛克进了楼里，却没了再追上去的勇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程诺说，明明昨晚才刚刚和程诺表明决心，今天就被她看到和程欣呆在一起，即使旁边有顾连云的存在，他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上前。
顾以言沉默着转身走上来时的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应该上楼的程诺牵着巴洛克出现在他身后，紧紧的盯着他落寞的背影。
程诺拽住欲奔上前的巴洛克，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顾以言和自己一样，三年都没有见过它，它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巴洛克，你还真是没良心啊。”
巴洛克闻声回头看了眼程诺，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停住了挣扎，走回了她身边。
顾以言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程诺也舒了口气转身上了楼。
看着巴洛克在屋里游游逛逛，将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染上它的气味，再回到自己身边趴下，任自己抚摸，程诺的心情也稍稍有了好转。
可这种好心情没维持太久，就被不请自来的某人打破。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当年我可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呢。”
程诺闻言脑中忆起当年的情景，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动了动。
她没有让来人进屋，反倒是带着去了楼下的一家小店，要了个包间。
“三年了，我真的不想在和你们纠缠下去了，就不能放下么？各自过活不好么？”
程诺坐在椅子上，右手无意识的敲着扶手。
“听起来很好，可很难。知道么，这三年我体会最多的一个词叫做身不由己，如今这个词我想要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程诺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原本敲打着扶手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程诺才一字一句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话？！程欣。”
程欣勾唇一笑，抿了一口茶：“当然不是。”
她手指慢慢地摩擦着杯壁，双目看着杯中晃动着的水纹，轻声道：“程诺，你知道么，我很。
羡慕你。”
程诺闻言一挑眉，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程欣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静坐的女人，不见三年前昂贵的衣饰，精致的妆容，反
倒是一身素净的常衣，给人的感觉，也没了那时的咄咄逼人，倒是多了几分恬静。
看来这三年的牢狱生活，还真是让她受了不少苦，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刚刚那些话。
要知道，三年前的程欣，即使心里是真么想的，也不可能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更遑论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程欣没有理会程诺的出神，顺着话接着说道：“我羡慕你的天分，羡慕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被邵清签入名下，羡慕以言对你的爱。”
程欣说到这儿，弯唇笑出了声来。
“我总说是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可现在想想，那些原本就不是我的，倒是我抢了你的父亲，抢了你本该拥有的幸福家庭。”
程诺听到这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话说回来，这一切和程欣也没有多大关系。
她当初也不过是一个不记事的幼儿罢了。
“那些事都过去了，更何况仔细论起来，程哲松和我妈的离婚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程欣见程诺对自己的话不可置否，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她开口接着说道：“是都过去了，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并不像表
面上看上去那样呢。”
程欣意味不明的话惹得程诺满头雾水，心中却升起一丝丝的惶恐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诺，你真的不明白么？”
程欣没有回答程诺的问题，反而是挑着眉反问。
程诺不言语，有些事，即使她心里早有个大概，也不能，或者说是不敢去验证。
因为有些是一旦成真，她从小到大秉持的对爱情的认知将尽数被推翻。
所以即使她再怀疑，有些东西再明显她也不能。
就好比昨天下定的决心一旦被阻挠，就难以再去做到。
程诺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告诫程欣，也想在提醒自己。
“有些事，知道了倒不如装作不知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就像三年前一样。”
提起三年前，程欣的目光移到程诺的右手上，她在狱中的时候，就听狱警们说起过程诺，当时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明明被自己毁了右手，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内恢复到以前的水准，甚至更胜从前，名声大噪。
出狱后她多方探查才知道，程诺竟然是个左撇子！
而她期望的事，自然也随之落空
。可代价却照付不误。
“程诺，你这一条疤，换了我三年的自由，你觉得值么？”
程欣的目光太过炙热，程诺抬起右手放在眼前，又缓缓握起，可随着逐渐蜷缩的手随之而来的不自主的颤抖。
程诺将握紧的右手摊开放在桌面上，一道不长却狰狞的伤疤展现在两人眼前。
“你觉得，值么？！”
程诺看着自己手上的疤，轻声道：“我从没想过要你怎么样，你所经受的不过是你自作自受而已。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这一切从没有发生。”
程欣闻言缄默，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啊。
“程诺，你说我现在跟你说我后悔了，你会相信我么？”
程欣的话太过怅然若失，可程诺只是撇开了眼，怅然道：“程欣，谁也不是傻瓜。”
“哈哈……”程欣突然大笑起来，可这笑声却让人觉得心碎。
“是啊，谁也不是傻子！”
程欣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程诺，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程诺，其实我没有很讨厌你……”
程诺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右手的程诺，开口道。
可惜，我们都回不了头了……